李阳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那个冰冷的合成音还在持续。
系统自检中……动力模块：未激活……武器系统：未激活……防护装甲：未激活……“什么鬼？”
李阳光想要挣脱，但手掌依然被牢牢吸住。
“放开我！”
检测到驾驶员情绪波动异常。
启动新手引导模式。
突然间，李阳光眼前的景象变了。
他不再身处那个破旧的地下泵站，而是站在一个宽敞明亮的虚拟空间里。
西周是纯白色的墙壁，脚下是透明的光芒地板。
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投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胸前别着“银翼守卫”的徽章。
“你好，新任驾驶员。”
投影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我是破晓机甲的人工智能助手，代号晨曦。
很抱歉刚才的突然连接吓到了你。”
李阳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虚拟空间里说话。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晓机甲？
你说那块破铜烂铁是机甲？”
晨曦摇了摇头。
“你拿到的只是破晓的源质核心碎片。
机甲本体目前处于封印状态，散落在废土各处。”
“散落在各处？”
李阳光瞪大了眼睛。
“那我怎么可能把它们都找齐？”
“这正是你需要完成的任务。”
晨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破晓是旧纪元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能够改变现状的力量。
只有将所有部件重新组装，它才能真正苏醒。”
李阳光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机甲？
旧纪元？
改变现状？
这些词汇对一个每天为了一口干净水发愁的拾荒者来说，太遥远了。
“等等等等。”
他举起双手，“我只是想修个净水器，你突然跟我说什么拯救世界的事？
我可没那个能耐。”
晨曦静静看着他。
“李阳光，你体内流淌着源质亲和者的血脉。
在整个废土上，能够激活源质核心的人不超过十个。”
“血脉？
什么血脉？”
“你的父亲，李明辉。
他是银翼守卫的首席机甲工程师，参与了破晓机甲的设计和制造。”
李阳光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父亲？
他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一个总是忙碌的背影，和临终前留下的那把能量手枪。
母亲从来不愿意多谈父亲的事，只说他是个“追求不可能之事的傻瓜”。
“你胡说！
我父亲就是个普通的机械师！”
“他的确是机械师，但绝不普通。”
晨曦挥了挥手，周围的空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无数身穿银翼守卫制服的工程师正在忙碌着，组装着一台巨大的人形机甲。
那台机甲通体暗金色，与李阳光手中的碎片一模一样。
在所有工程师中，有一个年轻男子格外显眼。
他正站在机甲的胸口位置，小心翼翼地安装着什么。
李阳光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张脸，和他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许多。
“源质纪元185年，银翼守卫启动破晓计划。”
晨曦的声音响起，“目标是制造出能够与穹顶城市抗衡的终极兵器。
你的父亲，就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成员。”
画面继续播放。
李阳光看到父亲和其他工程师日以继夜地工作，看到破晓机甲一点点成型，看到所有人脸上兴奋的表情。
然后，画面突然变了。
实验室里警报声大作，到处都是奔跑的身影。
破晓机甲的胸口位置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台机甲开始剧烈震动。
“源质反应失控！”
有人在喊。
“快疏散！
快疏散！”
父亲却没有逃跑。
他冲向控制台，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李明辉！
快走！”
有人拉他。
“不行！
不能让它爆炸！”
父亲挣脱了那人的手，“如果破晓在这里爆炸，整个银翼要塞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破晓机甲瞬间解体，各个部件被传送装置送往不同的方向。
最后，只剩下胸口的源质核心，在父亲的怀中黯淡下去。
画面到此结束。
李阳光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你父亲为了拯救银翼要塞，启动了紧急分离程序。”
晨曦轻声说道，“破晓的各个部件被分散传送，避免了一场灾难。
但他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源质辐射。”
“所以……所以他才会死得那么早？”
李阳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
源质辐射导致了他的身体衰竭。
但在临终前，他将源质核心藏在了一个秘密地点，等待着有缘人的发现。”
李阳光闭上了眼睛。
许多childhood的记忆碎片开始拼接起来。
父亲总是咳嗽，总是很虚弱，总是看着天空发呆。
母亲总是哭，总是担心，总是不愿意提起过去。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现在，命运将这个重担交给了你。”
晨曦说道，“你愿意继承你父亲的遗志，重新组装破晓吗？”
李阳光睁开眼睛，虚拟空间再次变回了纯白色。
他想说不愿意。
他想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拾荒者，没有拯救世界的觉悟。
但是当他想到废土上那些为了一口干净水而拼命的人们，想到锈骨镇里那些麻木绝望的面孔，想到天空中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穹顶城市……“我需要先修好我的净水器。”
他说。
晨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很实际的想法。
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启动基础维修模式一股温暖的能量从李阳光体内涌出，顺着他的手臂流向源质核心碎片。
碎片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一些细小的光点从碎片中飞出，在空中形成了复杂的图案。
扫描周围环境……发现故障设备……正在生成维修方案……“这……这是什么？”
“破晓的辅助功能之一：设备诊断与维修指导。
虽然主体还未组装完成，但源质核心己经可以提供一些基础支持。”
李阳光感觉到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机械维修的知识，那些知识远比他以前掌握的更加精密和先进。
“回去试试吧。”
晨曦说道，“不过记住，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破晓的存在。
至少现在还不行。”
虚拟空间开始消散。
李阳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下泵站，手掌也从原子核心上脱离。
碎片重新变得暗淡，但他能感觉到它内部依然有微弱的能量在流动。
他抱起碎片，快步冲向自己的住所。
回到破旧的铁皮房子里，李阳光看着那台报废的净水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详细的维修步骤。
不需要新的转换器。
只需要重新调整线路，用一些简单的材料就能让它重新运转。
他的双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熟练地拆解着设备内部，重新连接着线路。
半个小时后，净水器发出了久违的嗡嗡声。
清澈的水流从出水口涌出。
李阳光捧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甘甜，纯净，比他以前喝过的任何水都要好。
他坐在地上，看着手边暗淡的源质核心碎片。
或许，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李阳光！
快开门！”
是他的邻居老陈的声音，“出大事了！
银翼守卫的巡逻队来锈骨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