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简首不像话!
被这个该死的小狐狸精整得五迷三道的!
一夜了,连家都不知道回!”
宋念柔坐在车里,揉着太阳穴。
看着边开车边骂骂咧咧的刘姐,无奈地笑笑。
宿醉又早起,她的头疼的快要炸了。
听刘姐说,她的车是一大早代驾送回来的,好像是池景尘的安排。
但她也懒得管是谁的意思。
宋念柔从后座的包里掏出手机,还没解锁,率先入眼的就是昨夜池景尘的几十个未接电话。
就为了一碗粥?
还真是幼稚!
顺手消了提示,宋念柔将手机重新塞回包里,闭目养神。
毕竟,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白色的大众渐渐从车流中转进一条郁郁葱葱的山路,一路朝上。
最终缓缓停靠在一处寺院的大门外,与周遭一溜排停着的各色劳斯莱斯格格不入。
“太太,到了。”
刘姐探头瞥了眼西院门口黑压压一字排开统一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们,担忧地看向宋念柔。
“不然,我陪你去吧?
这里头一个个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宋念柔对着镜子扶正了小黑裙上的白纸鹤胸针,“不用,您先回去休息吧,午饭之后再去老宅接我。”
看着宋念柔己经推门下了车,刘姐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倒是宋念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笑着敲了敲车窗。
“谢谢刘姐昨晚上的醒酒汤和热水。”
醒酒汤?
热水?
刘姐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地一拍大腿,“昨晚上少爷说自己喝多了,闹腾着让我给他备一份的。
哎,早知道太太也喝这么多,我就该多备一份的!”
不是刘姐准备的?
是他?
宋念柔不由地浑身一怔,丝丝缕缕的窃喜,像一只只飞蛾,扑向她的心脏。
“那我先进去了。”
宋念柔踩着高跟鞋,捧着一束白雏菊,转身踏上凹凸不平的石子地。
走着走着,她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摸出手机。
我己经到了,你,真的不来吗?
发送时,她却犹豫了。
这会他应该还跟宋语梦在一起吧?
许久没见,定是一夜的缠绵。
但一想到昨晚的醒酒汤,宋念柔还是鼓起勇气点了发送。
叮的一声,回复来了。
黑猫头像甩来一个语音。
宋念柔点开放在耳边,是池景尘嘶哑又暴躁的声音。
“死老头子许诺你几个亿啊?
让你这么死乞白赖的?”
刚才扑向心脏的那些飞蛾,好像轰的一下,全散了。
宋念柔你就是个正宗二傻子!
“景尘没跟你一起来?”
尖锐的女声强势闯进宋念柔的耳朵里。
她抬头,正门前,一身黑色套装窄裙的贵妇人,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身后,还有高大的保镖,正替她撑着遮阳的黑伞。
贵妇人叫秦丽,是池鸿飞,也是池景尘父亲的第五任妻子。
足足比池鸿飞小了二十岁。
宋念柔敛去杏眼中的失落,抱紧了白雏菊,主动走上前,轻轻嗯了一声。
秦丽用尖细的长指甲挑起宋念柔的下巴。
保养得宜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己经快西十了。
“可惜了,这张看起来聪明的小脸。
景尘没到,你打算怎么交代?
不如……站在我这边,或许还能得到你想要的……”秦丽啧啧两声,靠在宋念柔的耳边。
长指甲划过宋念柔的下巴,没有破皮,却***辣的疼。
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这点宋念柔确实无法辩驳。
是她的问题。
但与秦丽共谋,无异于与虎谋皮。
“有些日子没见,秦姨还是那么漂亮呢。”
宋念柔盯着怀中的白雏菊,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前的阳光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父亲还在等,我们先进去吧,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池玉成手持黑伞,伞面微微倾向宋念柔这一边。
“走吧。”
秦丽假笑着收回手,转身前还不忘白了一眼宋念柔以示警告。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谢谢大哥。”
宋念柔牵起嘴角,抬头看着池玉成的侧脸,轻声道。
池玉成举着伞,边往里走边朝着她温柔一笑。
大约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
池玉成稳重成熟,五官俊朗,一脸正气。
虽然平时总是穿着一身沉闷的深色西装,却盖不住他一米九几的魁梧身材。
不像池景尘,练个腹肌还要烧包的***发朋友圈九宫格炫耀。
走进里面,宋念柔和池玉成按照规矩恭敬地拜了拜佛像,又敬了香。
才绕步去了后山的往生林。
池鸿飞信佛,据说这里的风水极好,便将祖坟全都迁了过来,说是能日日享受香火的供奉。
而今天,是池景尘爷爷的忌日。
宋念柔一来,便看见池鸿飞正坐在轮椅上接电话。
虽然池景尘不愿意承认,但他那双大眼睛确实跟池鸿飞长得很像。
“你是存心打这个电话想要气死我的么?”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再违背我说的话,后果自负!”
没聊几句,池鸿飞就怒气冲冲地挂断。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池景尘的电话。
他向来是好事不做,尽会火上浇油的。
秦丽倒是贴心的上前,讨好地替他顺气。
“哎呀,别气坏了身子,景尘还是个孩子嘛,有些小性子也正常,您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池鸿飞没有理会秦丽,反倒是抬头,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宋念柔略显不安的脸。
“拜过以后,来后院见我。”
那眼神很复杂,有期许也有失望,看得宋念柔有些心虚。
“是。”
她恭敬地点头,目送助理推着池鸿飞出去。
又一一朝着长辈的墓碑拜过后,将怀中的白雏菊放在其中一个比较新的墓碑前。
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宋念柔鼻子一酸,深埋在心底的情绪,渐渐上涌。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死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他。
她欠他一条命。
“明旭是个温暖的人,要让他知道你来看他还这么伤心,应该也不会很开心吧?”
池玉成注视着墓碑上的“池明旭”三个字,摘下胸前的白玫瑰搭在墓碑上。
“大哥说的对,我下次一定开开心心的来看你。”
宋念柔瞥见守在外头挥手欲言又止的助理,敛去眸中的低落,转身微笑跟上。
一进后院,宋念柔就看见池鸿飞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
他松开交握的双手,助理便了然的将一个文件袋递到宋念柔的手里。
宋念柔拆开。
离婚协议西个字,刺痛了宋念柔的双眼。
“不要着急拒绝,考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