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郦城公安局的辨认室里，光线有点暗。
小雅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泛白。
陈砚站在旁边，能看到她肩膀在微微颤抖。
“你准备好了吗？”
陈砚轻声问道。
小雅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准备好了。”
小周按下按钮，辨认室的玻璃缓缓拉开，后面的停尸间里，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着。
老刘走过去，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露出死者的脸。
小雅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睁大，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着说：“是……是晚晚……”陈砚让小周送小雅去休息室，自己则走到停尸间里，看着老刘。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他问道。
“出来了，跟林晚妈妈提供的样本完全匹配。”
老刘点点头，“死者就是林晚。
另外，我在林晚的胃里发现了一些未消化的食物，还有少量牛奶残留，应该是死前喝的，毒源很可能就在牛奶里。”
陈砚皱起眉：“那半片牛奶包装纸，能查到来源吗？”
“技术队正在查，包装纸上的logo有点模糊，不过应该能查到是哪个品牌的。”
老刘说道，“对了，林晚的指甲缝里的皮屑，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人，可能是个没有前科的人。”
陈砚走出停尸间，看到小周正陪着小雅在休息室里，小雅的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林晚的合影，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小雅，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陈砚走进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林晚失踪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
比如工作上的麻烦，或者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小雅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她前段时间跟我说，她在赶一个很重要的设计稿，是给一个大客户的，那个客户要求很高，经常让她修改。
她还说，那个客户有点奇怪，总是问她一些私人问题，比如她的家庭住址，还有她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
“你知道那个客户是谁吗？”
陈砚问道。
小雅摇了摇头：“不知道，晚晚没说，她只说那个客户很神秘，每次都是通过微信联系，从来没见过面。
还有，晚晚最近好像有点害怕，她说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我让她小心点，她还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陈砚心里一紧：“她有没有说过，跟着她的人长什么样？
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征？”
“没有，她说每次都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小雅的声音又开始哽咽，“早知道我就该多劝劝她，让她别接那个订单了，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陈砚安慰了小雅几句，让小周送她回家。
然后他回到办公室，调出林晚的微信记录。
技术队己经恢复了她的微信聊天记录，其中一个备注为“客户”的账号，聊天记录很多，大多是关于设计稿的修改意见，语气确实很挑剔。
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三天前的晚上六点半，客户发了一条消息：“设计稿明天早上要，今晚你再改改，我在你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等你，我们当面聊。”
林晚回复：“好，我马上过去。”
“咖啡馆？”
陈砚看向小周，“查一下星芒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三天前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有没有监控拍到林晚。”
小周立刻去查，陈砚则继续看聊天记录。
他发现，这个客户的微信账号没有实名认证，头像也是一个卡通形象，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而且，除了设计稿的事，这个客户还经常问林晚的私人情况，比如“你平时一个人住吗？”
“你晚上一般几点回家？”
，林晚的回复都很谨慎，没有透露太多。
这时，小周跑了回来：“陈队，查到了！
星芒工作室附近有一家叫‘时光’的咖啡馆，三天前晚上七点二十分，监控拍到林晚进去了，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她跟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
“他们走的哪个方向？”
陈砚问道。
“朝着废弃工厂的反方向走的，不过之后就没监控了。”
小周说道，“技术队正在查那个男人的行踪，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监控拍到他。”
陈砚站起身，走到窗边。
那个神秘客户，很可能就是杀害林晚的凶手。
他以改设计稿为由，约林晚在咖啡馆见面，然后把她带到了别的地方，下毒杀害，再抛尸到废弃工厂。
可他为什么要杀林晚？
仅仅是因为设计稿的问题，还是有其他原因？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技术队打来的：“陈队，牛奶包装纸的来源查到了，是‘晨光’牌的纯牛奶，最近在郦城的各大超市都有卖，不过我们在包装纸上发现了一点特殊的痕迹，像是某种油墨，可能是在印刷的时候沾上的，我们正在查这种油墨的来源。”
“好，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陈砚挂了电话，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也许，通过这瓶牛奶，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