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现场

收到婚书那天，我的未婚夫在家族群发了婚礼流程。子时合卺，聘雁已备。

程砚青笑着吻我颈后的朱砂痣，却不知道我正用论坛匿名帖直播这场婚礼。

当棺材里的嫁衣爬出第九个我时，弹幕突然刷屏：新娘回头，他在你背后！

1我轻轻吹去灰尘，樟脑丸的辛辣味道蹭过鼻尖。母亲的红木妆奁表面已经微微斑驳，

锁孔里插着半截断裂的银簪。正是她临终时攥在手心的那支。"咔嗒"。

尘封二十年的铜锁弹开，层层油纸包裹的嫁衣像朵在暗夜绽放的曼珠沙华。

金线刺绣的并蒂莲从衣摆攀至领口，花蕊处缀着的东珠在阴影里泛着诡异的粉光。

"原来在这里。"温热的呼吸突然贴上后颈，程砚青的手指穿过我垂落的发丝。

闻着他腕间的沉水香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我锁骨下的朱砂痣不知为何突然灼痛。

三个月前他把我从车祸现场抱进手术室时，也是这个味道。"奶奶说，

这件嫁衣要传给程家长媳。"他冰凉的唇蹭过那颗朱砂痣。

我望着穿衣镜里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嫁衣盘扣，忽然发现袖口金线纹样有些发黑。

像是干涸的血迹。"现在试穿会不会太早？"我按住他解我衬衫纽扣的手，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镜中闪过一道红影，那嫁衣的广袖无风自动。

程砚青低笑着咬我耳垂。"我准备了十年，每一天都嫌晚。

"他掌心手术刀磨出的茧子磨得我腰侧发麻，妆奁突然"砰"地合上，

震落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民国新娘正在笑，她颈侧的朱砂痣在闪光灯下像颗血泪。

我死死盯着她耳垂上的东珠耳珰，分明和妆奁里那对一模一样。"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

"程砚青忽然收紧怀抱，他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小腿。我数着他缝合针般精准的心跳，

余光瞥见镜中嫁衣的袖口正在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柚木地板纹路爬向我们交叠的脚尖。

2婚纱店更衣室的空调开得极低，我摸着嫁衣内衬的苏绣，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

低头看去，金线牡丹的缝隙里蜷缩着几根长发，在暖光灯下却泛着青灰的死气。

"清末老绣娘的手艺。"程砚青的声音隔着绢纱屏风传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从缝隙伸进来，捏着金剪刀"咔"地剪断那缕发丝。

"老物件总沾着灰尘。"我盯着飘落的头发，它们落在白色羊绒地毯上。清风吹拂下，

竟像血管般诡异地蠕动。锁骨下的朱砂痣又开始发烫，这症状从试穿嫁衣那晚就再没消退过。

"真要穿这件办婚礼？"我故意提高声调，摸索嫁衣腋下的暗袋。

指腹触到某种干燥的颗粒物，掏出来竟是半片褪色的指甲，月牙处还沾着胭脂。

屏风外传来茶盏轻叩声。"民国时奶奶穿着它逃过土匪，这是程家女人的勋章。

"程砚青的剪影在绢纱上晃动，他今天没穿常备的白大褂，靛青唐装盘扣系得一丝不苟。

更衣镜突然蒙上水雾，我用袖口擦拭时，镜中嫁衣的领口竟在渗血。

那些血珠顺着金线牡丹的脉络游走，最后全渗进内衬夹层。空调出风口传来甜腻的腐香，

和我车祸后在ICU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棠棠？"程砚青叩响雕花木门。

"王师傅说要给你量头围。"我慌忙将那半片指甲塞回暗袋，转身时撞倒黄铜衣架。

嫁衣广袖扫过梳妆台，碰倒了鎏金胭脂盒。殷红脂粉泼在白色地毯上，

竟勾勒出一个扭曲的"逃"字。程砚青破门而入时，我正徒手擦拭那个血字。

他抓住我沾满胭脂的手腕，瞳孔在暗处泛着野兽般的幽光。"受伤了？"白帕子按在我掌心，

等移开时，那个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深夜两点，我蜷在程砚青公寓的飘窗上。

他的白大褂搭在椅背，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动。微信家族群弹出99+消息，

最新消息是一个视频。封面上是程家祖宅的匾额，暴雨中"同昌当铺"四个字正在渗血。

指纹解锁的瞬间，我听见主卧浴室的水声骤停。手机壁纸是放大的民国新娘照，

她耳后有着一片牡丹纹身。不知为何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相册最近删除栏里，躺着我在医院昏迷时的照片。苍白的身体上布满金色丝线，

像具正在被精心缝制的人偶。"怎么还不睡？"沾着水汽的胸膛贴上后背时，

我僵直着熄灭屏幕。程砚青带着药香的手指按摩我的颈椎，指尖精准按压在第七节棘突。

那是他主刀给我植入钢钉的位置。月光透过纱帘，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

不知是何什么影子交叠上了，看上去他的头顶似乎戴着顶清朝暖帽。整栋楼突然停电，

黑暗中他含住我的耳垂轻笑。"明天该换止疼药了。"惊雷炸响的刹那，

我听见衣柜里的嫁衣发出绸缎的摩擦声，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同时抚摸衣料。

3暴雨砸在车窗玻璃上扰得人心烦，视频里的程家祖宅仿佛在融化。青砖墙皮簌簌剥落，

露出内里猩红的木质肌理。"同昌当铺"匾额裂缝里渗出胶状黑血，

在雨幕中拉出蛛网般的黏丝。"你们看第八秒！"家族群弹出大姨的语音，

背景音有瓷器碎裂声。

"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在二楼窗口......"我蜷缩在程砚青的奥迪后座，

咬破的舌尖渗着血腥味。驾驶座放着他的医用提包，透过雷光，

仿佛能看到其中泛着青金属器械。两小时前他说要回医院处理急诊，

可导航记录显示最后目的地却是城北殡仪馆。视频突然自动全屏播放，进度条卡在第七秒。

泛黄的窗纸后浮出半张人脸，胭脂晕开的唇角正贴在我此刻的位置。我触电般弹起，

后脑撞到车顶的刹那，车载音响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唢呐声。那调子宛转悠扬，却又凄厉哀绝。

锁骨上朱砂痣顿觉灼痛难忍，我冲进雨幕时，嫁衣广袖里藏着的祖宅钥匙灼烫着大腿。

程砚青今早亲手把它缝进我的衬裙。"等我回来试龙凤烛。

"老宅门环上的椒图兽头含着铜锈，钥匙插入瞬间，铁锈竟变成新鲜的血浆。

前院那株百年银杏在闪电中舒展枝丫，每片叶子都宛若印着女子面容，

树根处堆着破碎的瓷娃娃。书房木门吱呀作响，我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紫檀书案上摊着本泛黄的《妆奁录》，最新一页墨迹未干。"癸亥年亥时女，皮相完好，

可制长生衣。"窗外惊雷劈亮博古架，108个骨灰坛静静矗立，坛身金漆写着不同姓氏。

突如其来，暗格弹开，暗格里垫着血色浓郁的红绸。整整齐齐码着的婚书用红绳捆扎，

最上面那封洒金笺上，我的生辰八字正渗出血珠。程砚青俊逸的小楷写着。"两姓联姻，

一堂缔约，良辰永驻。"落款处的朱砂印纹看上去竟像是枚棺材。我双腿一软，

不禁跌坐在地。"咚——"供桌下的地砖传来撞击声，我跪爬过去时，

指甲抠到了黏腻的膏状物。拿起手机电筒照亮，只见满手猩红，

那盒民国老胭脂竟和嫁衣上沾染的是同款。砖缝里嵌着半张照片，

穿白大褂的程砚青站在解剖台前，台上女尸的锁骨处闪着朱砂痣。家族群突然弹出新视频。

暴雨中的老宅回廊里，九个穿嫁衣的女人正朝镜头款款走来。她们绣鞋踏过的地方，

青砖绽出人脸浮雕。我颤抖着点开大姨最后那条语音，这次听清了背景里的尖叫。"快逃！

砚青他根本不是......""棠棠？"程砚青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我僵直着回头。

他白大褂下摆滴着泥水，金丝眼镜蒙着雨雾，右手握着把沾满腐肉的手术剪。

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我看见他脚下分明没有影子。"怎么不接电话？

"他冰凉的手指抚上我后颈，医用橡胶手套还带着停尸间的寒气。

家族群聊天记录在我眼前飞速消失，最后闪过的消息是二舅发的。"程家长子早夭，

族谱记载殁于宣统元年。"4他在门口堵着，我只得慌不择路，逃进地窖。

地窖台阶的霉斑粘住鞋底，扯出蛛网般的血丝。手机电筒光柱扫过墙面时，

那些陈年血手印突然反光。每个掌心都嵌着东珠，和我颈间的定情项链发出共鸣的嗡鸣。

腐臭味突然浓烈得像实体，我捂住口鼻的指缝间渗出未知的黏液。九口红棺呈北斗状排列，

棺盖缝隙滋生的菌丝在蓝光下跳动，如同有了呼吸频率。最末那具棺材上贴着囍字，

鲜红蜡油正从"永结同心"的笔画里渗出。"要看看嫁妆吗？

"论坛ID"孟婆汤加冰"的私信在此时弹出，我后背撞上湿滑的砖墙。青苔钻进旗袍立领，

冰凉的触感像无数舌头在舔舐颈椎。指尖触到棺材的刹那，那些菌丝突然暴长。

顺着指节爬上小臂，在朱砂痣位置绽出朵血色灵芝。棺盖轰然掀开的瞬间，腐臭化作甜腥。

穿秀禾服的女尸双手交叠，皮肤呈半透明的蜜蜡色，血管里流淌着的却是金粉。

她颈间的东珠项链突然立起，珠串绞住我的手腕往棺内拖拽。挣扎间我扯开她的交领，

锁骨下朱砂痣的位置，纹着程砚青的笔名"墨卿"。手机突然开始自动拍照，

闪光灯惊起棺底黑蛾。那些磷粉沾在睫毛上，灼出带着尸臭的青烟。相册最新照片里，

女尸的脸变成了我闭目安详的模样。而现实中的尸体正迅速塌陷成骨架，

绣鞋上的珍珠滚落在地，变成干瘪的眼球。"咚！"第二具棺材传来撞击声，我踉跄着后退，

踩碎满地眼球。黏液溅上小腿的刹那，皮肤浮现出与女尸相同的金粉血管。

家族群在此刻恢复消息，大姨夫发的解剖报告显示。程家历代新娘都死于汞中毒。

而程砚青论文正是《重金属防腐的跨世纪应用》。转眼间，八具棺材都已经解开封印。

第九具棺材的锁链也突然崩断，青铜棺椁从地底缓缓升起。棺身缠着蜘蛛网般的金线，

每处结点都穿着枚手术刀片。我摸到棺盖阴刻的星图，

其中天枢星的位置嵌着枚带血槽的东珠。尺寸正好契合我无名指戒指上的戒托。

"这是我们的婚戒。"程砚青的声音从背后贴着耳蜗灌入，他左手端着龙凤烛台，

右手握着我失踪的银簪。烛火映亮他白大褂上的新鲜血渍，也照亮青铜棺的铭文。

癸亥女献祭，可破长生劫。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论坛私信弹出张老照片。

1923年的程家祠堂里，穿长衫的程砚青正在给新娘戴项链。那具女尸手上的戒指，

此刻正套在我渗血的无名指上。"夫妻该同棺而眠。"程砚青笑着扣住我的腰，

龙凤烛滴落的蜡油在脚边凝成太极图般的形状。我咬破舌尖，血沫无意喷向棺椁。

那些金线霎时活过来，缠住他手腕绞出森森白骨。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

我撞向供桌上的铜磬。嗡鸣声中，青铜棺盖缓缓滑开。

味道刺鼻的粘稠液体里浮沉着八个玻璃罐，每个都泡着颗东珠，珠芯中竟封着女婴胚胎。

最底层的罐体标签写着我的生辰八字，浸泡的却是程砚青送我的求婚钻戒。

手机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丝绸撕裂声。程砚青的体温突然包裹过来，

他抓着我颤栗的肩胛低语。"你发现了啊。"后颈突然刺痛，

那根银簪正抵在手术钢钉的接缝处。冰冷的金属顺着脊骨游走，挑开我缝合的伤口。

5银簪刺入第七节颈椎时，我听见了金线蠕动的簌簌声。程砚青的呼吸喷在渗血的伤口上，

手术剪尖端挑开钢钉接缝。那些本该固定骨骼的合金正在融化，

变成细密的金线在肌肉纤维间游走。我盯着梳妆镜，看见自己后背爬满金色血管，

像件正在被精心修补的瓷器。"放松。"他含住我的耳垂，指尖碾磨着渗血的朱砂痣。

冰凉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眼前闪过手术室无影灯的光晕，记忆如溃堤的洪水涌来。

三个月前那场车祸，我的心脏明明已经停止跳动。镜中景象开始扭曲，

程砚青的白大褂变成月白长衫。他左手持银针穿引金线，右手按着我支离破碎的身体。

无影灯变成摇曳的烛火，瓷砖地面化作青石板，监护仪警报声转为更夫的梆子响。

"第一次缝你花了三天三夜。"他指尖游走过我新生的皮肤，在腰窝处按下青紫指痕。

"这次进步了，血管对接误差不超过0.2毫米。"我突然干呕出大滩金粉，

落地即燃起幽蓝鬼火。那些金线在脊椎里疯狂扭动，扯着声带发出非人的尖啸。

程砚青却温柔地拭去我嘴角残渣，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止疼剂加了你最爱的茉莉香。

"手机在妆台上震动，论坛私信弹出解剖报告。我的尸检照片显示颅骨有清代制式的铜钉，

而死亡时间正是车祸当日。最新回帖来自ID"缝魂娘"。他在用金线钓你的魂，

快扯断天突穴那根！程砚青忽然捏住我下颌，灌进苦如黄连的药汁。喉管瞬间爬满青苔，

声带被菌丝缠成茧。他抚摸着无法闭合的眼睑轻笑。"乖，该换眼睛了。

"镊子夹着东珠贴近角膜时，我看见珠芯封着个蜷缩的胎儿。剧痛中踹翻药柜，

玻璃罐里的防腐剂漫过脚背。漂浮的胚胎抱住我脚踝，脐带在金粉溶液里织成天罗地网。

程砚青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那些死胎，他们竟发出欢愉的啼哭。"我们的孩子很喜欢你。

"他踩碎某个试图爬走的胚胎，粘稠汁液溅上梳妆镜。镜面浮现出我隆起的腹部，

皮肤下密密麻麻的梵文正随着金线游走重组。家族群突然响起视频通话铃声，

程砚青皱眉掏出我藏在嫁衣袖袋的手机。二舅妈浮肿的脸挤满屏幕，她身后的祠堂供桌上，

我的黑白遗照正在滴血。九具女尸从牌位后爬出，腐烂的指尖在镜头前比划。快逃！

程砚青捏碎手机前，我瞥见最后弹入的消息。大姨的尸检报告写着子宫缺失，

而失踪日期正是她参加程家祭祖的次日。防水袋里的老照片飘出，二十岁的母亲腹部隆起，

正在给穿长衫的程砚青敬茶。"又弄脏了。"他叹息着撕开我后背皮肤，

金线如获赦令般钻出。它们在空气中交缠成傀儡丝，拽着我的肢体跳起诡异的傩舞。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踮脚贴上程砚青的胸膛，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同心符。

真正的我正缩在识海角落，看着金线操纵的皮囊巧笑嫣然。程砚青痴迷地抚摸人偶脖颈，

那里新纹的并蒂莲下，写在民国婚书上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血。窗外老槐树的气根刺破玻璃，

卷走我残存的意识前，听见他对着人偶呢喃。"第十次轮回，你终于学会乖了。

"6母亲牌位裂开的脆响惊飞了祠堂梁上的蝙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我跪麻的膝盖上。

二十岁的母亲穿着那件并蒂莲嫁衣，小腹微隆地倚在程家祖宅的雕花门廊前。

而她身后的玻璃窗里，穿长衫的程砚青正在给新娘戴东珠项链。"当年你妈逃婚那晚，

祠堂的锁龙井吞了七个喜婆。"大姨醉醺醺地撞翻供桌，酒液泼在照片上显出血字遗书。

我认出母亲的字迹在颤抖。"孩子不是程家的，

砚青说要剖出来炼成长生锁......"腹部突然刀绞般剧痛，

我踉跄着栽进母亲闺房的拔步床。床板下压着的产婆手札簌簌作响，

泛黄的宣纸贴满我渗汗的额头。当年的记录突然在眼前活过来。母亲双腿被金线缝在床柱，

程砚青握着沾血的匕首说。"至阴之血要混着羊水才新鲜。"手机在旗袍暗袋里震动，

家族群弹出大姨的急诊影像。视频里她疯狂抓挠肚皮，指甲带出大把菌丝。

"它在吃我的子宫！"最后帧画面定格时，她撕裂的腹腔里爬出个裹着金线的死胎，

胸口挂着程家祖传的东珠长命锁。"棠棠怎么乱跑呢？"程砚青的声音混着血腥气漫进窗棂，

我撕开绣枕掏出个油纸包。母亲珍藏的翡翠镯突然箍住手腕，镯内刻着生辰八字。

竟与青铜棺里泡着胚胎的东珠编号相同。油纸里裹着半块桃木符，

断面处的齿痕与我虎牙完全契合。祠堂突然响起婴啼，我循声撞开西厢房的暗门。

八盏长明灯照出满墙子宫拓印，最新那幅标注着昨天的日期。

拓印下泡着福尔马林的脏器标本，输卵管内嵌着枚带血槽的东珠，珠芯封着张字条。

"第十世材料已植入成功。"腹部剧痛再次袭来，我蜷缩着撞翻标本罐。

母亲的脸突然在防腐液里睁眼，她腐烂的嘴唇开合着吐出血泡。

那些血珠在瓷砖上拼成"脐带"二字。我颤抖着解开旗袍盘扣，

肚脐周围不知何时爬满金色梵文，脐孔里垂出一截鲜红的肉线。"找到你了。

"程砚青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血珠，手术刀尖挑着我遗失的银簪。

他温柔地拨开我汗湿的额发，指尖顺着脐带肉线慢慢抽拉。剧痛中看见镜中倒影。

母亲的鬼魂正抱着我隆起的腹部，而真正的子宫位置空空如也。手机突然播放冥婚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