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朝阳区,夜空被暴雨劈成两半,辰宇刚在“京津冀智慧养老项目”的合同上落下最后一笔。钢笔帽合上的瞬间,铂金纹章上沾的墨渍还没干透,窗外的雨丝就顺着落地窗爬进来,在5.8亿金额的数字上投下细碎的水光。
顶层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空气里飘着冷杉香薰的味道,和他身上定制西装的羊毛气息混在一起,是常年掌控一切的冷硬质感。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手腕上那串祖传的铜铃手链突然发烫——不是夏天暴晒后的灼热,是像有团温火在金属缝隙里烧,沿着腕骨往骨头里钻。
这串手链是曾祖父传下来的,黄铜铃铛磨得发亮,铃舌上刻着个极小的“辰”字。辰宇从小戴到大,除了洗澡从没摘过,却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他低头盯着手链,铃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暖光,雨势却突然变大,雷声贴着窗户炸开,办公室的顶灯晃了晃,竟灭了。
手机屏幕的光成了唯一光源,辰宇按亮屏幕想叫助理周明来修电路,指尖刚碰到屏幕,那股灼热感突然翻倍。他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酥,视线像被浸了水的玻璃,模糊里带着旋转的晕。等他勉强撑着办公桌站稳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变了——
覆盖着短而软的橘色绒毛,肉垫粉粉的,指甲是半透明的弯钩,刚才还握着钢笔的手指,现在正勾着西装裤的线头。
辰宇的心脏猛地沉下去。他踉跄着扑到落地镜前,镜子里没有了那个身高一米九二、肩宽腿长的男人,只有一只半大的橘猫。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尾巴尖绷得笔直,脖子上还挂着那串铜铃手链——只是手链已经缩成了项圈大小,刚好卡在猫脖子上,铃铛轻轻一晃,发出细弱的“叮”声。
“该死。”
他想骂出声,喉咙里却只滚出“喵呜”一声,软乎乎的。这声猫叫让他更慌了,转身时没注意身后的青花瓷瓶,爪子一勾,“哗啦”一声,瓶子摔在地毯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得联系周明。
辰宇跳到办公桌前,盯着屏幕亮着的手机,爪子扒了半天也没解开锁屏。他急得团团转,不小心按到了紧急呼叫,手机屏幕上跳出周明的名字,却在即将接通时,爪子一滑挂了。再想按,手机却黑了屏——没电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快亮时才变小。辰宇缩在沙发底,看着窗外的天从墨蓝变成鱼肚白,身体又开始发烫,他从沙发下面爬了出来。这次没有眩晕,只有一种熟悉的拉伸感,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变回了人形,裸着身子坐在一地碎瓷片里,手腕上的铜铃手链恢复了原样,只是铃铛上还沾着根橘色的猫毛。
他没管身上的碎瓷,抓起搭在沙发上的浴袍裹住自己,第一时间拨通了周明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还带着没压下去的紧绷:“周明,立刻查两件事——一是昨晚暴雨时朝阳区的异常天气记录,二是‘铜铃手链+人体异常变化’的相关资料。另外,把四合院的监控全部封锁,昨晚的录像不准任何人看。”
周明在那头愣了一下,从没听过自家老板用这种语气说话,却还是赶紧应下:“好的辰总,我现在就去查。需要派车去接您吗?”
“不用。”辰宇挂了电话,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铜铃,指尖轻轻碰了碰铃铛。刚才变猫的触感还在,绒毛的软、肉垫的弹,还有那种无力的恐慌,都真实得不像幻觉。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湿漉漉的胡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变猫的原因,而且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