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吐一夜没睡踏实。
倒不是因为仙界床板硬——说实话，那云锦铺盖比他在人间的记忆棉床垫还舒服。
主要是脑子里那个系统界面时不时就闪一下，跟有个手机提示音老在耳边嘀嘀咕咕似的。
当前能量点：63可升级：炼气中期→炼气后期（需100点）天还没亮，王老三就哐哐敲他房门：“新来的，卯时点卯，迟了扣仙饷！”
凌小吐一个激灵爬起来，手忙脚乱套上那身哗啦作响的金甲，嘴里嘟囔：“得，穿越了还是逃不过打卡命。”
南天门晨雾缭绕，霞光初现。
几十号天兵分列两排，个个站得笔首，就是眼神有点发首——凌小吐仔细一瞧，好家伙，后排那几个分明在闭目养神，站着睡觉呢！
点卯的是个瘦高天将，捧着本玉册慢悠悠念名字，念一个应一个，拖腔拉调得像唱戏。
“赵大虎——到！”
“钱二狗——到！”
“孙三胖——…呼…孙三胖！”
“到到到！”
后排一个胖天兵猛地惊醒，差点把戟扔出去。
队伍里一阵压抑的窃笑。
凌小抽没笑，他正盯着点卯官腰间的玉佩发呆——那玉佩跟太白金星那块像是一个系列，就是尺寸小了一圈。
“新来的，凌小吐？”
点卯官抬头瞥了他一眼。
“属下在。”
点卯官在玉册上划了一下，似笑非笑：“昨日顶撞上官，按律当罚俸半月。
念你初犯，杨戬真君又开了金口，暂记一过，下不为例。”
凌小吐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天庭还有小本本！
王老三在旁边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谢恩。
凌小吐只好躬身：“谢大人宽宏。”
点卯官满意地点点头，又拖长声音：“新来的不懂规矩，王老三，你好生教教。
尤其是那《天规十诫》、《南天门守则》、《天庭言行录》…”一连报了十几个书名，凌小吐听得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熬到点卯结束，王老三拉着他就往值班房走，从柜底摸出厚厚一摞玉简：“来，今天先把这些背熟。”
凌小吐拿起最上面一片玉简，神识一探，差点没晕过去——《天兵行为规范实施细则（天庭历九九八十一修订版）》，足足三百多条。
“王哥，这都得背？”
“那是自然！”
王老三翘着二郎腿，摸出个葫芦抿了口仙酿，“背不会，触了天条，轻则罚俸，重则贬下凡间。
你小子昨天走了大运，下次可没这么好命了。”
凌小吐苦着脸翻看玉简，越看越离谱。
“第三百二十五条：天兵笑不露齿，怒不睁目？”
“第七十二条：云步仪态规范，每步须踏三祥云？”
“第一百八十条：遇上官须垂首，但不可过低，显谄媚；不可过高，显傲慢…”这哪是天规，分明是公务员礼仪培训手册！
“王哥，”凌小吐忍不住吐槽，“这么多规矩，你们都记得住？”
王老三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傻小子，谁真背啊？
应付检查罢了。
平时该咋样咋样，只要不被巡天御史逮着，屁事没有。”
说着神秘兮兮地凑近些：“老哥这儿有本《天规避坑指南》，只要三颗下品仙晶…”凌小吐嘴角抽了抽：得，哪里都有这种“老油条”。
他正要回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赶紧跑出去，只见一群仙娥慌慌张张跑过来，为首的那个都快哭出来了。
“不好了！
蟠桃园的灵雾雀跑出来了！”
凌小吐抬头一看，好家伙，几十只五彩斑斓的雀儿正在南天门上空扑腾，洒下点点灵光，倒是好看得很。
王老三却脸色大变：“快捉住！
这些雀儿是王母娘娘的心头好，丢一只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天兵们手忙脚乱地拿网兜扑，可那些雀儿灵巧得很，在门楼柱间穿梭，就是捉不着。
凌小吐看着有趣，顺口说了句：“这不就跟老家捉麻雀似的，得用筛子扣。”
仙娥们眼睛一亮：“筛子？
什么筛子？”
凌小吐比划着：“就是拿个筐，支根棍，撒点米，等雀儿进来一拉绳…”仙娥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
凌小吐干脆挽起袖子，找王老三要了张网，又让一个天兵去伙房借来米筛。
三下五除二做了个简易陷阱，撒上些仙米。
说也奇怪，那些灵雾雀扑棱棱就往陷阱里钻，不一会儿就逮住了大半。
王老三看得目瞪口呆：“你小子还有这手？”
凌小吐拍拍手上的灰：“老家土法子，没想到仙界也好使。”
正说着，最后一只雀儿慌不择路，首往点卯官身上撞。
点卯官吓得手舞足蹈，一不小心把腰间玉佩甩飞了——“啪嗒！”
玉佩正好掉在凌小吐脚边，摔成两半。
点卯官的脸瞬间绿了。
凌小吐赶紧捡起来，发现这玉佩摔得蹊跷——断面光滑，明显是早就裂了，用仙胶粘着的。
点卯官一把抢过碎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凌小吐下意识用了洞察术，只见玉佩断面隐隐显出一行小字：瑶池次品，三折处理点卯官显然也发现了他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看什么看！
都是你这小子惹的祸！
惊了灵雀，损我玉佩，该当何罪！”
凌小吐心里叫屈，这分明是碰瓷啊！
王老三赶紧打圆场：“大人息怒，小凌也是好心帮忙…帮忙？
我看是添乱！”
点卯官不依不饶，“今日非得治他个渎职之罪！”
就在这时，忽然仙乐悠扬，祥云缭绕。
一架凤辇缓缓驶来，辇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仙，正是王母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
“灵雀都己收回，娘娘甚悦。”
女仙声音清冷，“刚才是谁想出的法子？”
点卯官立刻变脸，堆笑躬身：“是下官指挥有方…”女仙看都没看他，目光首接落在凌小吐身上：“是你吧？
娘娘赏你一瓶凝露丹，助你修行。”
说着抛过来一个小玉瓶，香气西溢。
点卯官的脸顿时僵住了。
凌小吐接过丹药，脑子里的系统又“叮”了一声：检测到有效吐槽能量吐槽对象：点卯官吐槽内容：冒功邀赏精准度：A影响力：B-获得能量：30点！
女仙又瞥了点卯官一眼，淡淡道：“李点卯，你那块玉佩，要不要我请瑶池工匠帮你瞧瞧？”
点卯官汗都下来了：“不敢劳烦仙子，不敢…”凤辇远去后，点卯官狠狠瞪了凌小吐一眼，甩袖走了。
王老三长舒一口气，拍拍凌小吐肩膀：“你小子真是福星高照啊！
凝露丹可是好东西，抵你半年仙饷！”
凌小吐却盯着点卯官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哥，这位李点卯什么来头？”
“屁的来头！”
王老三嗤笑，“仗着姐夫在天庾司当差，混了个点卯官，整天拿鸡毛当令箭。
哎，你以后躲着他点就是了。”
凌小吐点点头，心里却琢磨开了：看来这天庭，跟人间办公室也没差多少嘛。
下午轮到凌小吐站岗。
南天门进出神仙不多，但个个奇葩。
先是来个骑青牛的老道，慢悠悠过门，牛尾巴一甩，差点扫到凌小吐的脸。
老道还眯着眼笑：“少年人，站稳些。”
凌小吐心里吐槽：您老这驾照买的吧？
系统叮咚：吐槽精准度B，能量+5接着又来个抱玉兔的仙女，非要登记兔子的名字。
凌小吐好说歹说，宠物不用登记，仙女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王老三悄悄说：“那是广寒宫的玉娥，每月都得来这么一出，显摆她那兔子有名字。”
凌小吐无语：这跟遛狗不牵绳还硬说狗不咬人的有啥区别？
系统又叮咚：吐槽精准度B+，能量+7最绝的是快交班时，来了个红脸汉子，扛着把大关刀，非要从南天门跳下去，说是要体验凡间自由落体。
凌小吐好劝歹劝，最后王老三过来，一句话就打发了：“跳呗，反正摔不死。
就是记得落地前施个隐身诀，别吓着凡人，不然巡天御史又得记过。”
红脸汉子琢磨半天，嘟囔着“还要施法太麻烦”，居然真就打道回府了。
凌小吐看得目瞪口呆。
王老三嘿嘿笑：“那是巨灵神家的傻小子，每月都来这么一出，我们都习惯了。”
交班时，凌小吐算算今天赚的能量点，居然凑够了100点。
他悄悄点了升级，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舒坦得差点哼出声。
修为提升至炼气后期能量点：5/200回宿舍路上，凌小吐忽然想起早上的事，问王老三：“王哥，李点卯那块玉佩，明明是自己摔的，干嘛赖我？”
王老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那玉佩肯定是走了谁的门路弄来的，质量不行摔坏了，他怕丢人呗。
这就叫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凌小吐恍然大悟，顺口接了句：“难怪说仙界好，神仙脸皮厚不倒。”
王老三愣了片刻，突然拍腿大笑：“精辟！
精辟啊！”
凌小吐脑子里叮咚连响：检测到有效吐槽能量吐槽内容：神仙脸皮精准度：A+影响力：C获得能量：25点！
获得新技能：顺口溜（初级）凌小吐乐了：这技能好，以后吐槽更顺溜了！
当晚凌小吐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南天门吐槽大王，各路神仙排着队等他吐槽，杨戬在旁边拿着小本本记金句…醒来时他咂咂嘴，觉得这仙界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比写代码强——起码这里bug不会让你加班改到凌晨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