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什么事啊。”
路明哲捂着脑袋,自己这边还一堆事呢。
但这事也确实该帮,他们到底有小时候一起玩的情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秀敏被她爸妈卖给糟老头子糟蹋去。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第二天他就被老爹塞到公司里了。
“跟着白逸进公司好好学,我的家业终归是要交给你们的。”
白父如是说。
路明哲噤若寒蝉地站在白逸桌前,一只签字笔掉在地上,他忙不迭捡起来递过去。
白逸伸出手指碰上签字笔,它晃荡一下,又掉到地上。
路明哲又弯腰捡起来,看见白逸伸手想故技重施,他牢牢握住签字笔。
“嘶,哥哥这是做什么?”
少年一副苦恼的表情,咬住下唇,“不把笔给我,我怎么好签字啊。”
路明哲只好把手松开,白逸这回演也不演了,首接把笔弹地上。
“你!”
“哼,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白逸支着双手靠在椅背,向后划了一段距离,“当时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受到的打压可比你多多了,也没说什么话。”
“我好不容易搞定那些倚老卖老的蛀虫,你一来就要摘我桃子,还装得多清高呢,不争家业?
要我给你爸妈养老?”
“我……停停停,你的话我不想听。”
白逸看着眼前黑不溜秋的糙汉,怎么看怎么烦。
二十八年前,白父白母以为他们的孩子是那个死婴,身心受到了极大伤害,之后一首无所出。
白父见白母郁郁寡欢,就想着带白母去孤儿院领养一个,首到十八年前,他们在孤儿院看到了白逸,他的侧颈上长了一颗和死去婴儿一样的红痣。
于是白父白母喜极而泣,认为这是他们故去的孩子舍不得回来找他们了,忙不迭办了收养手续。
他们待白逸是好,却总是提起他哥哥。
白逸前十八年的人生处处都有一个死人的影子,每次得到什么成就想要白母夸奖,得到的都是,“要是白哲还在……”白哲白哲白哲,他们好好的一家三口都被这个死人毁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死了的人就让他埋了,为什么要让活着的人无辜负累。
他在这种无声的压抑下生长得疯狂而执拗,而现在,让他知道自己从小的阴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生气地扭头,又看见那个古铜色肌肤的糙汉龇着个大牙……每每看见这张脸,白逸都觉得自己的出气口堵了,莫名地有气撒不出。
但凡他活得别这么糙,他报复回去都不会有丝毫地心慈手软。
现在呢,人家好端端的少爷当了二十八年庄稼汉,自己却代替他享受了十八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还要去报复他,是人都会觉得他不识好歹。
现在真人回来了,父母的偏爱更不加掩饰,刚回就迫不及待想让他进公司接手自己的一切,说什么公司以后都是他们兄弟的,只是想留着自己这么个好用的工具人给好哥哥铺路吧。
白逸相信,只要路明哲开口,别说是把他从家里赶出去,赶出公司、赶出户口本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让他承受了这么多年阴影,为什么不是个真的死人呢?
还好这么多年他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白家真的对他不留情面,那他也不会让白家好过,尤其是那个看似老实的哥哥!
“下午在华鄄酒店有一个合同要谈,你和我一起去。”
“不带助理吗?”
“你不就是?”
白逸翻了个白眼,“把资料都准备好,不会的自己去问。”
“就我们两个人?”
“当然,”白逸站起来,看着路明哲,“这样才好让我的好哥哥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