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辰站在客厅中央,西装革履却掩不住满身疲惫。
他避开我的目光,声音沙哑。
“我们…离婚吧。”
我正蹲在地上收拾可可散落的积木,手指微微一滞,又继续将红色三角形放进玩具箱。
一年前,他开始隔三差五不回家时,我就预感到这一天会来。
“她活不过三个月了。
最后的心愿...是嫁给我。”
他眼里布满红血丝,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见了。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多年的男人。
从校园到婚姻,从青涩到成熟,我见证了他所有模样,却从未见过如此陌生的一面。
“可可归你,”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钱、房子、股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往后我会把该给的补偿都备齐。”
他松了松领口,像是被什么勒得喘不过气:“签完字,我今晚就走。”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
五岁的可可揉着睡眼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
“爸爸回来啦!”
她惊喜地叫道,跌跌撞撞跑向他。
白斯辰僵硬地弯腰,勉强给了女儿一个拥抱,很快又松开。
“可可乖,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你先回房间好吗?”
他声音里的敷衍连孩子都听得出来。
可可的小脸顿时垮下来:“爸爸又要走了吗?”
他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我,眼神催促。
我牵起可可的手:“宝贝,先去房间玩一会儿,妈妈等下给你读故事。”
可可看看我,又看看她父亲,不安地咬着小嘴唇,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回了房间。
关门前,她偷偷看了白斯辰一眼,那眼神里全是孩童纯粹的期待——期待父亲会留下来。
门轻轻合上,客厅重回寂静。
我拿起离婚协议,一页页翻看。
条款很优厚,足够我和可可余生衣食无忧。
白斯辰从来不在金钱上吝啬,他只是吝啬时间和感情。
“我记得大学时,你一天打三份工,就为了攒下学期的学费。”
我轻声说,目光仍停留在合同上。
白斯辰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提起往事。
“那时候你总吃冷馒头,胃疼得直冒冷汗也不肯去医院。”
我继续道,终于抬起头看他,“所以我每天偷偷把家里的热饭塞进你课桌,用保温盒装着,还总是挑肉多的那份。”
他瞳孔微缩,眉头蹙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