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后的程微意将银色雪克杯高高抛起,冰块的碰撞声清脆如铃。
她今天穿了一件修身黑衬衫,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手腕上一条极细的铂金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灯光下,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圈银戒——那是她离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她有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皮肤如冷瓷般白皙细腻。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蜜糖般的光泽,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平添几分神秘。
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而精致的唇,此刻正抿成一道淡漠的弧线。
她接住下落的雪克杯,手腕一翻,琥珀色的液体如丝绸般倾泻而下,精准地落入马天尼杯。
一片柠檬皮在她修长的指尖翻飞,最终优雅地搭在杯沿,像是一道精心设计的装饰。
"您的威士忌酸,先生。
"她将酒杯推向客人,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无波无澜,像是覆着一层薄冰。
这是她在"夜阑"酒吧工作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三百六十五天前,她还是程氏金融集团的千金,斯坦福商学院的高材生,父亲眼中最完美的继承人。
首到那个雨夜,她拖着行李箱逃离了那座金丝笼般的别墅,剪断信用卡,换掉手机号,只留下这枚银戒作为最后的倔强。
"再来一杯莫吉托!
"吧台尽头传来醉醺醺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微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周五晚上的酒吧总是这样,充斥着放纵与宣泄。
她低头碾碎薄荷叶,青草的香气在指尖弥漫,却盖不住空气里浮动的酒精和香水混杂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唇上只涂了一层淡淡的润唇膏,没有口红,没有唇釉——她早己厌倦了那些精致却虚假的装饰。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捕捉到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的女孩,黑发扎成马尾,发尾微微翘起,像是匆忙间随手绑的。
她生着一张令人心软的娃娃脸——圆润的鹅蛋脸上点缀着几颗若隐若现的小雀斑,饱满的苹果肌透着健康的粉晕。
最动人的是那双杏眼,圆而明亮,浅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像是林间初生的小鹿。
小巧的鼻头下,两片***的唇此刻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露出右脸颊一个深深的酒窝。
她局促地坐在高脚凳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橙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眼睛很大,此刻正不安地瞟向门口,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程微意将调好的莫吉托放在醉汉面前,转身时,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女孩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女孩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低下头,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从耳垂一路蔓延至脖颈,像是晚霞晕染过的一片雪地。
白瓷般的肌肤上这抹红晕格外明显,连纤细的锁骨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有趣。
程微意想。
这种清纯小白兔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戒,心里浮起一丝近乎恶劣的好奇——是迷路了?
被骗了?
还是……在等某个不值得的人?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这次的笑里终于带了一丝真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