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这人难不成还觉得我会再上当?”
李瑞阳在心里冷笑一声,懒得理会那条烦人的信息,脚步不停,不知不觉己走到医院门口。
陈书意的病房在608,他抬手轻叩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请进”。
推门而入,床上躺着的女子瘦得彻底脱了形,嶙峋的骨骼在薄薄的病号服下清晰可见,头皮光溜溜的——那是化疗剃掉的头发。
陈书意得的是癌症,看着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李瑞阳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温声道:“妈,我给您带吃的来了。”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缓缓坐首,双手止不住地微微发颤,接过了食盒。
见她愿意张嘴吃饭,李瑞阳悄悄松了口气,今天总算没白跑这一趟。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骤然凝固——母亲手背上有一道新鲜伤口,正缓缓渗出诡异的银色液体!
“妈,您怎么了?
手怎么受伤了?”
他急切地往前凑了凑。
陈书意却猛地把手往后一缩,声音虚弱又沙哑,带着几分刻意的躲闪:“没事,早上不小心划到了。”
李瑞阳不再多言,如疾风般迅速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盒新创口贴,小心翼翼地拆开,然后递了过去。
她低头贴上后,便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糟了!”
李瑞阳心头猛地一跳——今天炒菜时走神,竟不小心放了香菜!
母亲这辈子对香菜可谓是深恶痛绝,以前光是闻到那味儿,就如同翻江倒海般要反胃半天,可眼前的“母亲”却如没事人一般,一勺勺把那混着香菜的饭菜,犹如风卷残云般往嘴里送!
是病得太重,连味觉和喜好都彻底变了?
不,不可能。
母亲不止一次说过,香菜那股冲味儿能让她当场吐出来,怎么可能如此从容地咽下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李瑞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他又想起那个渗着银色液体的伤口——就算病入膏肓,血也绝不可能是银色的!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母亲!
“瑞阳,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刻听在李瑞阳耳里却像淬了冰,冻得他浑身发僵。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母亲”正噙着笑望他,那笑容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没、没事,妈,您快吃吧,吃完我收拾一下,晚上再来看您。”
“啪嗒”一声,病房门在身后关上,李瑞阳的心跳先松后紧,悬得更高了。
如果这人不是母亲,那她是谁?
为什么要假扮母亲?
他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压下纷乱的思绪——眼下母亲的病最要紧,或许是自己太紧张,看花了眼?
半个月的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可谁能料到,接下来的事情像是被一只神秘的魔法之手操控。
病房里,原本被癌症阴影笼罩、虚弱不堪的“母亲”,身体状况竟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好转。
仪器上的各项数据如同欢快的精灵,跳跃到了正常范围。
医院如同炸开了锅,医生们围在病例前摇头叹息,首呼不可思议。
那可是癌症啊!
这哪是什么医学奇迹,根本不合常理!
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人绝不是母亲。
回家的路上,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亲”的背影,生怕漏掉任何破绽。
“瑞阳,怎么了?
我脸上有东西?”
“母亲”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看他。
李瑞阳的心脏骤然一缩,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母亲从小到大都叫他“小阳”,二十多年从没喊过他“瑞阳”!
“没、没有。”
他声音发颤,脑子里轰然炸开,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难道这就是那条信息里说的“第二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