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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贵公子的社死搬家

发表时间: 2025-08-20
下午三点,阳光斜射,本该带来暖意,却偏偏钻过积满灰垢的玻璃窗,只照亮空气中翻腾不息的细小尘埃。

浓重的霉味、陈年的灰尘、还有一丝若有似无、令人头皮发麻的、类似东西腐烂又阴干的怪味,顽固地胶着在每一寸空气里,和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挑战着沈砚紧绷的神经。

搬家师傅老李捏着鼻子,眉头拧成了疙瘩,抬脚泄愤似地踢开玄关处一只缺了耳朵、灰头土脸的陶瓷招财猫。

那猫空洞的眼珠滚了几下,撞在墙根,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我的沈先生!”

老李瓮声瓮气,声音被口罩捂得含混不清,“您这单子我可真接亏大发了!

这破房子,闹鬼的传闻能写三本《聊斋》!

您打听打听,这附近谁不知道?

晚上阴风那个嚎,跟鬼哭似的,还有女人叹气声……”他絮絮叨叨,仿佛要把这凶宅的恐怖传说一股脑儿倒出来,好证明自己亏得多么有理有据。

沈砚没接话。

他摘下脸上那副严丝合缝的防尘口罩,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暴露在浑浊的空气里,像一件突兀的、过于精美的艺术品掉进了垃圾堆。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客厅中央那张蒙着厚厚灰尘、布面早己辨不出原色的旧沙发。

没有犹豫,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强力消毒喷雾罐,对准那片污秽,“嗤——嗤——嗤——”,整整十下,精准得如同某种强迫症仪式。

浓烈的化学制剂气味瞬间炸开,霸道地暂时压倒了屋内的腐朽气息。

“月租五百,水电全免。”

沈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财务报告,“就算真有鬼,也得夸它一句性价比高。”

他环视西周,斑驳的墙壁如同患了严重的皮肤病,深褐色的霉斑晕染开一片片不规则的污迹,细长的裂缝蜿蜒扭曲,像一条条僵死的蚯蚓,爬满了整个墙面,构成一幅令人作呕的抽象画。

这景象让他的胃部一阵不适地抽搐。

他掏出手机,近乎本能地,想把这“杰作”拍下来发给中介,质问这所谓的“精装修”到底精在了哪里。

手机镜头聚焦在墙上一块面积最大、颜色最深的霉斑上。

就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屏幕顶端毫无征兆地弹出一条刺眼的广告框,血红加粗的字体冲击着眼球:高薪急招!

凶宅试睡员!

日结过万!

胆大就来!

点击报名>>>“……”沈砚盯着那行字,沉默了两秒,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齿缝里冷冷挤出两个字,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晦气。”

他烦躁地划掉广告。

然而,眼前墙壁的惨状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高度敏感的视觉神经上。

那些霉斑,那些裂缝,那些附着其上、仿佛在蠕动的污秽……它们不再是单纯的视觉污染,而变成了一种实质性的、带有黏腻触感的侵犯,正顺着他的视网膜爬进大脑深处。

他脑子里那根代表着“洁癖”的神经,被彻底拉到了极限,发出尖锐到几乎具象化的嗡鸣,眼前甚至闪过一片刺目的红色警告光晕——那是他精神承受力濒临崩溃的信号。

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沈砚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决绝。

他冲到扔在门口的工具袋旁,一把拽出卷尺和壁纸刀。

卷尺“唰啦”一声弹出,带着金属的寒光,被他用力按在墙根。

刀锋弹出,冰冷的锐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不再看,不再思考,只是凭着一种被污秽彻底点燃的怒火和本能,手起刀落。

“嘶啦——!”

第一块发黄、霉变、湿漉漉仿佛吸饱了脓水的墙纸被他狠狠撕下,卷曲着脱落,露出下面更加不堪的、湿漉漉的灰黑色墙体基面。

一股浓烈的、仿佛陈年棺材板混合着腐烂蘑菇的恶臭瞬间扑鼻而来。

搬家师傅老李被这味道呛得连退三步,差点背过气去:“沈、沈先生!

您悠着点!

这味儿……咳咳……邪性啊!”

沈砚充耳不闻。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眼中只有那片亟待被“净化”的污秽之地。

壁纸刀成了他唯一的武器,每一次切割、每一次撕扯都带着一股狠厉的劲儿。

霉变的碎屑簌簌落下,如同肮脏的雪片。

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蹭上了难看的污渍,但他毫不在意。

此刻,摧毁这些污秽,就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客厅里只剩下壁纸被暴力剥离的“嘶啦”声,以及沈砚压抑而粗重的喘息。

当最后一大块湿漉漉、边缘发黑的墙纸被粗暴扯下时,墙角最深处,一个被墙纸和潮湿掩盖了不知多少年的角落暴露出来。

那里没有预想中更严重的霉烂,反而躺着一沓东西。

沈砚的动作顿了一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了过去。

是厚厚一叠纸,颜色是陈旧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土黄,边缘卷曲破损,仿佛被遗忘在阴暗角落无数个春秋。

纸张本身材质奇特,摸上去有种粗糙的、类似某种草茎纤维的质感,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凉意。

上面用浓稠的暗红色颜料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盘绕的图案和无法辨识的符文,线条古拙诡异,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感。

“啧。”

沈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嫌恶地甩了甩指尖沾上的灰尘和那种奇异的冰凉触感。

他捏起一张符纸,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那暗红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显得神秘莫测,复杂的线条纠缠盘绕,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意。

他紧绷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崩溃后的、荒谬的平静。

“INS风水墨壁纸?”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知是灰尘***还是别的什么。

这念头荒诞不经,却奇异地安抚了他那被霉斑***得濒临爆炸的神经。

至少,这玩意儿看起来是干燥的、完整的、有明确图案的,比那些湿漉漉、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霉斑强一万倍。

干净,有序——这是他此刻大脑唯一能接受的指令。

他不再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转身翻出搬家箱里崭新的3M强力无痕胶带。

他拿起一张泛黄的符纸,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沿着边缘贴上胶带,然后稳稳地按在刚刚撕掉霉变墙纸后露出的、相对最“干净”的墙面上。

动作精准,如同在博物馆里悬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一张,又一张。

那些绘制着诡异暗红符文的黄纸,被他以惊人的耐心和效率,整齐地、毫无间隙地贴满了整面刚刚被清理出来的墙壁。

它们严丝合缝地覆盖了湿痕、裂缝和污渍,形成一片巨大、密集、由古老符文构成的奇异幕墙。

当最后一张符纸的角落也被胶带牢牢固定,沈砚退后一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这片被“新壁纸”覆盖的、终于不再污秽刺眼的墙面,他那根一首紧绷到极致的洁癖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虚假的安宁。

尽管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烈的霉味和消毒水味,但这片黄色的“秩序”,暂时压倒了混乱。

就在这短暂的、近乎虚脱的平静降临的刹那——嗡!

整面刚刚贴满符咒的墙壁,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仿佛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

墙壁上那千百张符咒的暗红色纹路,毫无征兆地齐齐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冰冷粘稠的血光!

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寒意。

“嘎啊——!

嘎啊——!!”

窗外,院子里那棵枯死大半的老槐树上,原本安静栖息着的十几只漆黑乌鸦,像是被无形的滚油泼中,瞬间炸开了锅!

它们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嘶鸣,疯狂地拍打着翅膀,如同被驱赶的黑色旋风,争先恐后地撞破稀薄的暮色,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片死寂的院落。

几片漆黑的羽毛打着旋儿,飘落在积满灰尘的窗台上。

这突如其来的、令人心悸的异变让沈砚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射向窗外,只捕捉到乌鸦群仓皇逃离的黑影和空中飘落的几片黑羽。

他眉头紧锁,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然而,还没等这股寒意蔓延开,另一件更加诡异、完全超出常理的事情,在死寂的客厅中央骤然爆发!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冰冷、毫无感情、仿佛电子合成的梵唱毫无预兆地响起,音量巨大,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厨房门口那台布满油腻污渍、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旧款双门冰箱!

沈砚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那台嗡嗡作响的老旧电器。

冰箱顶部的操作面板,那小小的、布满划痕的液晶显示屏,此刻正幽幽地亮着惨绿色的光。

屏幕上,没有温度显示,没有模式选择,只有一行巨大、刺眼、不断闪烁跳动的鲜红色加粗字体,如同某种来自深渊的警告,伴随着那循环播放的《大悲咒》,疯狂地占据了整个屏幕:退!

退!

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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