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名为“云顶”的庄园,坐落在半山腰,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却冰冷得像一座精心雕琢的水晶棺。我曾以为,
攻略下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冷血反派霍翰萧,并让他心甘情愿向我求婚,
是我穿越到这个狗血小说世界后最辉煌的成就。如今,我披着价值连城的真丝睡袍,
赤脚踩在昂贵得能买下我以前整个出租屋的手工地毯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玫瑰园,
空气中弥漫着霍翰萧偏爱的雪松与皮革混合的冷冽香气。这一切奢华,
曾经是我“攻略成功”的勋章。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犹在耳畔:叮!恭喜宿主苏芷宁,
成功达成‘反派情深’结局,攻略目标霍翰萧好感度锁定100%,永不跌落。
奖励积分:100000。请问是否选择立即脱离本世界?脱离?
望着霍翰萧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却只倒映着我身影的眼眸,
看着他笨拙却认真地为我戴上象征霍家女主人的鸽血红宝石戒指,
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与传闻截然不同的滚烫温度……我心动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似乎真的抓住了什么。我选择了留下,选择了霍翰萧相信他带来的、看似真实的爱情。
“宁宁,在想什么?”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餍足。
霍翰萧从背后拥住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
他的下颌抵着我的发顶,姿态亲昵而充满占有欲。
他身上昂贵的定制香水味混合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构成一种极具迷惑性的安全感。
谁能想到,这个在外界叱咤风云、手段狠戾到令人胆寒的男人,在我面前会如此……温柔?
甚至有些笨拙地讨我欢心。“在想婚礼。”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
努力压下心头那丝挥之不去的、莫名的异样感。“宾客名单、场地布置、婚纱……翰萧,
会不会太铺张了?”我故作轻松地问。他为我准备的世纪婚礼,
其奢华程度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足以让任何女人艳羡到发狂。可不知为何,
这份“宠爱”偶尔会让我心底泛起一丝心慌。霍翰萧低笑一声,收紧手臂,
将我更深地嵌入他的怀抱,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为你,再铺张也不为过。
”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垂,声音低沉而笃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霍太太,
是我霍翰萧此生唯一的挚爱。”“挚爱”……这两个字像蜜糖,也像淬毒的刀。
我努力将脸埋进他散发着热意的颈窝,贪恋着这份温暖。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提醒:苏芷宁,别忘了,你只是带着任务来的攻略者。他对你的情深,
是系统设定,是任务完成的奖励,是……假的吗?可他的心跳那么真实,他的怀抱那么炽热,
他的眼神专注得仿佛我是他的整个世界。然而,系统不会出错。
那100%的好感度做不了假。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说服自己沉溺下去。也许,
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我真的可以拥有一个真实的、幸福的结局?毕竟,
“霍翰萧的挚爱”这个身份,曾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意义和价值。距离婚礼还有一周。
整个“云顶”陷入了忙碌的漩涡。意大利空运来的鲜花堆满了花房,
顶级设计师的团队进进出出,佣人们步履匆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紧绷而喜庆的氛围。
霍翰萧似乎比平时更忙,但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晚餐时间,或者在我试穿婚纱时,
带着一丝惊艳和满足的笑意凝视着我。但我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首先是霍翰萧书房的门,
对我关闭了。以前,我拥有随意出入的权利,他会抱着我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处理文件,
偶尔让我在合同上签下“苏芷宁”三个字,戏称提前练习霍太太的职责。但现在,
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总是紧闭着,门口守着两名气息冷肃的保镖。
有一次我端着切好的水果想进去给他个惊喜,却被保镖礼貌却坚决地拦下:“抱歉,苏小姐,
霍先生正在处理重要机密事务,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的语气恭敬,
眼神却像冰冷的铁闸。我端着果盘站在门外,
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压抑着怒气的模糊对话声,心一点点下沉。其次是张医生。
他是霍家的私人医生,以前只是例行公事般每月来一次,为我做基础的体检。自从婚期确定,
他来访的频率陡然增高,而且每次都会抽走我好几管血。起初,
霍翰萧的解释是:“婚前全面检查,确保我的新娘百分百健康,我要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他语气里的偏执让我心悸,却也带着一种病态的甜蜜。“可这也太频繁了?上次才抽过。
”我皱眉看着手臂上的针孔,带着撒娇的抱怨。霍翰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快得几乎捕捉不到,随即被更深沉的情绪覆盖。他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
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宁宁乖,你体质特殊,张医生说需要多观察。
一切为了我们的未来,嗯?相信我。
”他总是能用“未来”、“我们”这样的字眼轻易抚平我的疑虑。
可当我问起具体的检查报告,他总是语焉不详,或者用深吻堵住我的问题。
“K0血型……”有一次,我无意间在张医生遗落的便签纸上看到这三个字,
旁边还有一连串复杂的生化符号。我悄悄用手机拍了下来。
一种模糊的不安像藤蔓缠绕上心脏。我的血型?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霍翰萧从未提及?
最后,是那个名字——夏晚晚。霍翰萧手机里一个加密的、标注着“W.W.”的联系人。
一个从未出现在霍翰萧社交圈名单里的名字。我曾试探地问过:“翰萧,W.W.是谁?
好像总找你?”霍翰萧正在看文件,闻言手指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放下平板,
神色如常地揽过我:“一个难缠的旧识,生意上有点麻烦事,快处理完了。别管这些,
专心做你的新娘子。”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带着刻意的温柔,却像一层薄冰,
覆盖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上。旧识?麻烦?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夏晚晚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我喉咙深处,随着婚礼临近,
越来越清晰地梗在那里。婚礼前夜,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悸感攫住了我。也许是婚前焦虑?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霍翰萧说有个紧急跨国会议要处理,去了他独立于主楼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由旧谷仓改造的、安静私密的空间,离主宅有一段距离。窗外月色朦胧,
给奢华的庄园镀上一层冷银。心中的烦躁和隐隐的不安驱使我起身。我想见他。
也许听听他的声音,确认他还在这里,那份不安就能平息。我披上睡袍,像一只夜行的猫,
悄然无声地穿过空旷奢华的回廊,走下旋转楼梯。主宅一片寂静,
只有守夜女佣在偏厅角落打着瞌睡。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想给他一个“惊喜”。
工作室的灯光在远处隐隐透亮。靠近那座独立的砖石建筑时,我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巨大的落地窗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留着一道缝隙。灯光温暖地倾泻出来,
照亮了窗内两个人的身影。霍翰萧背对着我,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而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身形纤细,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温婉清丽。
正是我无数次在霍翰萧加密联系人名单里看到的名字——夏晚晚!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我屏住呼吸,像被钉在原地,
一动不能动。夜风吹过庭院里的玫瑰丛,送来馥郁却冰冷的香气。“霍先生,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这……这对芷宁小姐太残忍了。”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忍?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裙角。
霍翰萧沉默了几秒。他缓缓转过身,月光和灯光交织,
清晰地映出他脸上的表情——那不是对着我的温柔或强势,
而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挣扎和……刻骨铭心深情的复杂情绪。他伸出手,动作缓慢而沉重,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珍视感,轻轻握住了夏晚晚单薄的肩膀。接着,
我听到了这世上最残忍、最冰冷、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一句话,
清晰无比地从霍翰萧口中吐出:“晚晚,我爱的,一直是你。”时间仿佛凝固了。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霍翰萧的声音沉重而坚定,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鼓膜,刺穿心脏:“我和芷宁结婚,
她就不会离开这里。她必须留在我身边。她的 K0 血型……只有她的血,
才能彻底治好你的病。晚晚,再坚持一下,等我彻底稳住她,拿到稳定的血源,
我就……”“轰——”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疑问、不安、猜测,
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血库……稳定血源…… K0血型……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频繁的抽血,那些所谓的“全面检查”,那些被封锁的书房,
那个从未提及的夏晚晚……都是为了这个!他从一开始,接近我,追求我,
对我展现那该死的温柔和深情,甚至这场奢华的婚礼,都只是一个滔天的谎言!
一个为了圈养我这个活体血罐的、冰冷而精密的算计!什么攻略成功!什么100%好感度!
全是狗屁!系统也骗我!他只是想把我永远困在这个世界,成为他心上人的移动血库!
巨大的悲愤、被欺骗的羞辱、以及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身体里的血液在疯狂尖叫!
我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室内的两人如同惊弓之鸟,霍翰萧瞬间松开夏晚晚,惊愕地转过头。
他那张英俊得如同神祇的脸上,错愕和一丝……慌乱,清晰可见。夏晚晚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下意识往霍翰萧身后缩去。“霍!翰!萧!”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你这个***!恶魔!骗子!!
” 胸腔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世界都在旋转。没有一丝犹豫,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几步冲到他们面前!在霍翰萧反应过来之前,
带着滔天恨意的巴掌,用尽我平生最大的力气,
狠狠地、精准地扇在了他那张我曾爱极了的脸上!“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霍翰萧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
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红痕。他没有动,只是缓缓转回头,
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死死地盯着我,有震惊,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沉的阴郁。紧接着,我的手臂划出另一道凌厉的弧线!“啪——!
”同样响亮的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夏晚晚那楚楚可怜的脸蛋上!她惊叫一声,
被打得踉跄后退,捂着脸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惊恐地看着我。“还有你!
装什么柔弱无辜的白莲花!你们两个……真让我恶心!” 我嘶吼着,泪水早已决堤,
模糊了视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痛得无法呼吸。
我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焚尽一切的愤怒和灭顶的绝望。
霍翰萧的眼神在最初的错愕震惊后,迅速沉淀下来,
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和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抹掉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刺向我。“你听到了多少?”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没有一丝被撞破的羞愧,只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全部!每一个字!
每一个令人作呕的字!”我尖声回答,泪水混着屈辱和愤怒疯狂流淌,“你这个魔鬼!
为了她的命,就要囚禁我一辈子?!把我当血牛?!”霍翰萧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那里面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他抬手,动作快如闪电,
精准地抓住了我因为激动还想再次挥起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来人!”他冰冷地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外立刻冲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霍翰萧甩开我的手腕,
仿佛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眼神冷酷地像在看一件即将被处理的物品。“把苏小姐带回主卧。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布满泪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