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晓的太阳穴正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人在她脑壳里擂鼓，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把碎草，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她扶着村口那棵历经沧桑的老槐树缓缓站首身子，掌心触到粗糙皲裂的树皮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手感不对，树皮的纹路比她记忆中任何一棵现代城市的行道树都要深刻。
三秒前她还站在21世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绿灯刚亮起，手机在兜里震动着外卖到了的提示，耳机里还播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
然后毫无征兆地，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像是被人兜头扣了个白炽灯罩，刺得她眼前一片雪白。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不是熟悉的汽车尾气，而是带着泥土气息的烧柴烟火气，这味道陌生又原始，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这是..."她喃喃自语，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颤。
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束：米白色T恤上印着卡通图案，浅蓝牛仔裤的破洞设计时尚前卫，脚上的运动鞋还沾着昨天逛街时的灰尘——全是出门取外卖时的普通行头。
可周围的环境却天翻地覆：青石板路泛着暗黄的岁月痕迹，路边歪斜的篱笆上挂着成串晒干的红辣椒，远处几间灰瓦泥墙的农舍飘着袅袅炊烟，两个扎着总角的孩童蹲在地上玩石子，身上穿的是粗布交领短褐，布料洗得发白起毛边。
"姑娘？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惊得林晓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槐树上，粗糙的树皮硌得她生疼。
她抬头，入目是两柄泛着冷光的青铜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两个身穿皮质甲胄的士兵正警惕地盯着她，左边那个年纪稍长，眉间有道狰狞的刀疤，右边的年轻些，唇上刚冒出青涩的胡茬，长矛尖离她胸口不过半尺距离，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穿她的心脏。
"你是何人？
"刀疤士兵厉声喝问，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片般粗粝，"怎的穿这等奇装异服？
"林晓的手指死死抠住衣摆，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我...我不是坏人，我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多远？
"年轻士兵忍不住插话，目光狐疑地扫过她造型怪异的运动鞋，"比咸阳还远？
"听到"咸阳"二字，林晓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选修的古代史课程，刘邦入咸阳约法三章的典故像闪电般划过脑海。
再定睛细看士兵甲胄上的纹饰——不是秦朝标准的玄色，倒像是...她喉咙发紧，勉强稳住声线："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刚才还在...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刀疤士兵的手立刻按上腰间的铜剑，剑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胡扯！
"他身后的年轻士兵用长矛戳了戳她脚边的石子，狐疑道："这鞋从未见过，布料也不对。
莫不是魏豹那厮派来的细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