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魂觉醒我飘在法医室惨白的灯光下,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试图穿透那面贴着"证物封存"的玻璃墙了。
指尖徒劳地划过冰冷的表面,明明已经是灵魂的形态,明明触碰其他的东西都是直接穿过。
但唯独这面玻璃墙无法穿过。它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与外界隔开不留一丝缝隙。
而下方的不锈钢解剖台上"我"正被掀开白布做解剖最后的准备。
曾被我精心打理的发型混着血污凝结在头发上形成脏污的痕迹,
昂贵的定制西装被剪出三道痕迹,
随着衣服被揭开后露出肚子上和凶手搏斗时抓出的血痕与乌青。
看着"我"因高空坠落而被摔破相的脑袋,我暗自咂舌。“可惜了我都被摔得四分五裂,
想当年我这张脸可是有许多人跟我告白的,可恶明明我还是个英俊的美中年啊!
”我有些惆怅地看着法医一下一下把"我"的器官拿出来检查,
再一一贴上标签如同流水线一般毫无波澜,真的是太熟练了。“啧啧,
这样看感觉我就是个待宰的小猪,好熟练的刀工。”法医的动作精准而克制,
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尸体上游走,像是在演奏某种无声的乐章。
胸腔里那颗曾为无数项目加速跳动的心脏,此刻也安静地躺在托盘里,
诉说着我早已死亡的事实。
上写下"排除心脏病引起的..."潦草的字迹像是嘲讽着我生前拼命掩饰身体健康的印记。
“英俊的美中年?”突然响起的男声惊得我直直的朝着天花板飞去,
我像是一个巨大的蝙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
如果我有毛想必已经全部竖起就如同女儿养的那只小猫一样龇牙咧嘴了。法医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似乎穿透了空气,直视着我所在的位置。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当然如果灵魂还有心跳的话。他能看见我?我否认了这一猜想因为下一秒,
法医助理小王边推着手推车走进来,金属的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法医是在跟助手小王说话我因惊吓而飘在半空的灵魂也慢慢的重新漂浮到与法医平行的位置。
小王弯腰从消毒柜里取出全新的工具,他白大褂下摆轻轻扫过解剖台边缘时。
我的视线也情不自禁的顺着他衣摆的弧度一同看了过去,那是我自己的西装,
在它的内袋里露出的沾染半截染血的病例,
那是今早刚从医院寄来关于女儿病情加重的诊断书。正好玻璃墙外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整点报时的声音像把锤子反复敲打着凝滞的空气,
给这过于寂静的环境带来了些奇怪的紧迫感。2 暗淡的星星随着时间的推移,
也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看见法医在抬头间歇瞥了我一眼,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捉磨的情绪,那情绪闪的太快让我无法琢磨。
法医看着解剖台上的"我"嗤笑一声,
用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解剖台上的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死者苏钦,43岁,
星辉科技公司CEO。面部软组织挫伤,符合高坠致死特征......就是这领带,
打得还挺标准。”我看着他没有一丝犹豫的一点点将"我"重新缝合起来,
也是他毕竟是法医肯定已经习惯了这一系列操作了。
我看着法医冰冷的手指隔着手套划过"我"早已失去温度的躯体。
法医的声音就像他手上的手术刀般精准,在记录本上划出死亡时间。
那条深蓝色的真丝领带还系在我半透明的脖颈上随着我的飘动也带起微微晃动的波澜,
我的灵魂漂浮在解剖台边。上周的记忆突然就鲜活了起来,我还记得女儿踮着脚尖,
笨拙地帮我系领带,小手指穿过丝绸的触感还残留在我灵魂的深处。
那句“爸爸你戴深蓝色领带最帅!而且这个颜色和天空一样,也是我的代表色!
这样爸爸你上班的时候也会想着我了!”的童音仿佛还在耳边打转。而现在,
缝合线刺入皮肤的声响,将这份美好的记忆重新勾勒出来,
让我连安慰自己的俏皮话也无法说出,喉咙里像是死前被塞入了致死量的棉花一样无法出声。
法医相机的快门声像某种残酷的节拍器,将我这四十三年的人生切割成一帧帧褪色的照片。
我试图抓住三十岁那个拿刚到和投资人面谈资格时的清晨,那天我穿着租来的廉价西装,
领带歪得不成样子。但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改变我命运的商业计划书,
我迎着太阳和晨风一步步的朝着分岔路口狂奔的自己,那个时候的我还相信。
“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忍一忍搏一搏就命运总是会垂怜你的。
”而如今这条价值不菲的真丝领带打得无可挑剔,
却再也系不回那个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的清晨。解剖台上方的灯光刺得我的灵魂也在燃烧,
灼燃伴随着刺痛也如影随形的在我的灵魂里游荡,只有胸前的领带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温莎结。
我突然想起今早离开医院时,女儿偷偷塞进我公文包的那张画,
画上歪歪扭扭的月亮旁边写着"爸爸我们要早点回家。"我的灵魂穿过冰冷的不锈钢器械,
徒劳地想阻止那双手此刻正记录的手,好像这样就可以消除我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真的已经去世了…好不甘心啊。明明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干。”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将解剖室照得如同某种超现实的舞台,而我这个主角,却连谢幕的机会都未曾拥有。
我就像一个跌落海洋的灵魂,不知道为何会落海,
绝望的窒息感如同海浪一般狠狠地击打着我。
而我记忆的碎片也终于开始倒灌入我疲惫的大脑。离世前高空坠落瞬间出现的失重感,
如同离弦的弓一般击中我的灵魂,我也终于想起这不是意外。
法医再次掀上白布的动作惊醒了还沉浸在回忆里我的灵魂。“!这不是意外,
但我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我的语速有些急促,理智上我知道警官们可以可以查出,
和情感上我担心他们万一没有查出后我该如何是好。但我的记忆实在是太有限了,
因记忆缺失的部分无力感一下子包裹住了我。走廊的灯光闪烁不定,恰似我内心的迷惘,
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也如同这瓷砖一样映照出斑驳陆离的光影。法医没有看我,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下一个步骤。
就如同我在工作时废寝忘食地进行下一步项目一样。他白大褂的袖口沾了一些血迹,
随着时间的氧化现在的痕迹也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色斑点。解剖台的灯突然熄灭,
在应急灯的红光里,
先前还在"我"身上来来***游走的工具也随着法医的动作一并放入一旁的托盘里。
摆放在解剖台旁的呈现暗屏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那是女儿发来的信息:“爸爸你知道吗,
今晚的星星像你的领带夹一样亮哦!”我突然想起女儿八岁那年,
她举着蜡笔画的全家福说"因为妈妈变成月亮了所以爸爸你是围绕着妈妈的星星。
"可被称之为"星星"的人,此刻逐渐变得暗淡无光,将要去往一个真正的漆黑的地方。
3 真相浮现随着灯光再次开启,刺目的白光也把我从回忆里拉回。
法医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就如同一个法官宣判着既定的事实。
“在死者指甲缝内发现皮肤组织残留,已送检。”“我是在接完电话后被袭击的,
电话二十二点三十八分挂断,我想起了这个。
”说完这个后我眼尖的看见他在翻动"我"的手指时停顿了那一瞬间半秒。
“犯人我应该是认识的,那个时间全公司都下班了,我依稀记得是有人想要与我交谈。
”我急切地说道,虽然我还不不确定法医是否能听见我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