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街角的猫与旧时光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晴锁好咖啡馆的门，转身就看见陈默还站在街角，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
“刚路过面包店，买了点你爱吃的椰蓉包。”
他把纸袋递过来，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热乎的。”
苏晴接过袋子，指尖触到温热的面包，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
她记得自己只在刚认识时提过一次喜欢椰蓉馅，没想到他记了这么多年。
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
路过街心公园时，一只橘白相间的流浪猫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蹭到陈默脚边。
“是它。”
苏晴轻声道。
陈默弯腰摸了摸猫的脑袋，猫咪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这几年瘦了点，”他回头看苏晴，眼里带着笑意，“以前总抢你喂的小鱼干。”
苏晴忽然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每周末都会来公园喂猫。
陈默总说她把猫惯坏了，自己却每次都偷偷多带一包猫粮。
后来分开，她再没来过这里。
“它好像认识你。”
苏晴看着猫咪用尾巴缠住陈默的裤腿，心里泛起奇异的酸涩。
连一只猫都记得旧人，何况人心。
陈默从口袋里摸出包小鱼干，倒在掌心喂给猫。
“上个月开始，它总在这附近晃悠，”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猜，或许是等你。”
苏晴没接话，只是看着猫咪狼吞虎咽的样子。
阳光落在陈默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低头逗猫的侧脸，和三年前那个在公园长椅上给她讲冷笑话的少年，渐渐重合。
“对了，”陈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牌，“上周看它总被其他猫欺负，给它做了个项圈。”
项圈是简单的银色，上面刻着两个小字：念念。
苏晴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她以前的网名，陈默总笑着叫她“念念”，说念着念着，就记一辈子了。
“你……”她想问什么，却被陈默打断。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他挠了挠头，耳根微红，“只是觉得，总该有个名字。”
猫咪吃完鱼干，蹭了蹭苏晴的鞋尖。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项圈上的刻字，冰凉的金属带着阳光的温度。
“其实，”苏晴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上周也来过一次，带了猫粮，没见到它。”
陈默的眼睛亮了亮：“那下次……一起？”
苏晴抬头，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目光里。
那目光干净又恳切，像雨后洗过的天空，让她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再说吧。”
她站起身，错开他的视线，快步往地铁站走。
陈默跟在她身后，没再说话。
走到站台时，开往不同方向的列车同时进站。
“我坐这趟。”
苏晴指着左边的列车。
“那我……”陈默看了看右边的列车，又回头看她，“明天能来喝咖啡吗？”
苏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列车门缓缓关上，隔着玻璃，她看见陈默还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空了的小鱼干包装袋，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车开出去很远，苏晴摸了摸口袋里的椰蓉包，忽然想起刚才猫咪项圈上的刻字。
原来有些想念，从不是单方面的事。
就像街角的猫记得旧人，就像他记得她爱吃的面包，就像她以为早己放下，却在看见那两个字时，心跳乱了节拍。
地铁穿过黑暗的隧道，苏晴咬了口面包，甜丝丝的椰蓉味在舌尖散开。
她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尘封了三年的相册，第一张就是陈默在公园喂猫的照片，他侧脸对着阳光，笑得像个傻子。
她轻轻按下保存键，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或许，是时候给过去一个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