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并肩走着，从轧钢厂到西合院，这条路他们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
刚拐过一个胡同口，一股霸道的肉香味就钻进了鼻子里。
这味道……是烤鸡！
何雨柱的口水差点没当场流下来，他抽了抽鼻子，循着味儿往前看。
不远处的墙根底下，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正埋头苦干。
为首的那个，正是秦淮茹家的大儿子棒梗，他两手抓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鸡，嘴巴吃的满是油光，正撕下一条鸡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旁边他的两个妹妹，小当和槐花，也是吃得小脸跟花猫似的，眼睛里放着光。
“嘿！
棒梗！”
何雨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三个孩子吓了一跳，棒梗反应最快，下意识就把手里的烤鸡往身后藏。
“柱子叔。”
他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
“你们几个，哪儿来的鸡啊？”
何雨柱看着那只被啃得差不多的烤鸡，心里首犯嘀咕。
这年头，鸡可是稀罕物，秦淮茹家哪有这个闲钱。
棒梗眼珠子一转，梗着脖子说：“我们自个儿买的！”
“你哪来的钱？”
何雨柱追问。
“我……我捡的钱！”
棒梗嘴硬道。
何雨柱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的何雨川却轻轻拉了他一下。
何雨川的眼神在三个孩子身上扫过，心里跟明镜似的。
偷的呗。
八成就是许大茂家的。
这西合院里的剧情，他可太熟悉了。
“哥，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何雨川淡淡地开口，“咱们回家吧。”
何雨柱瞅了瞅棒梗那副“你奈我何”的死样子，也懒得再多费口舌，摇了摇头，带着何雨川继续往家走。
刚走到西合院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柱子，下班了？”
秦淮茹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略带一丝疲惫的笑容，眼睛却精准地锁定了何雨柱手里的铝制饭盒。
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伸出手，准备像往常一样，把饭盒从何雨柱手里接过去。
“今天厂里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们家棒梗正长身体呢……”何雨柱也是习惯了，手下意识地就一松。
就在饭盒即将易主的瞬间，另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饭盒底部，然后用力往回一拉。
是何雨川。
秦淮茹的手抓了个空，愣住了。
何雨柱也愣住了。
“川儿，你……”何雨川没理会他哥，他拎着饭盒，站到了秦淮茹面前，个子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秦姐。”
他开口了，语气不咸不淡。
“这饭盒里的饭菜，是我哥辛辛苦苦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以后，别再打它的主意了。”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笑容僵在嘴角，有些难堪。
“雨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我就是跟柱子开个玩笑……开玩笑？”
何雨川扯了扯嘴角，“顿顿开玩笑，天天开玩笑？”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补充道：“再说了，我看棒梗他们几个也不缺油水。”
“刚才在胡同口，我们可瞅见了，三个孩子正抱着一只烤鸡啃呢，吃得满嘴流油。”
“也不知道是偷了谁家的，秦姐你回头可得好好问问。”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刷”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
又羞又愤。
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前那个见了她话都说不利索的何雨川，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这么噎人，句句都往她心窝子上捅。
偷鸡的事，她当然知道！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脸上***辣的。
“你！”
她憋了半天，最终狠狠瞪了何雨川一眼，扭头就走，那背影，带着几分仓皇。
看着秦淮茹快步离去的背影，何雨柱才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自己弟弟。
“川儿！
你干嘛呢你！”
“秦淮茹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我帮衬一把怎么了？
你跟她说那些话干嘛，多伤人啊！”
何雨川把饭盒塞到他哥手里，神色不变。
“哥，帮衬是情分，不是本分。”
“你帮了她多少年了？
她领你的情吗？
她只觉得那是理所应当。”
“还有，你那个好侄子棒梗，偷东西都偷成习惯了，你还惯着？”
何雨柱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弟弟说的有道理，可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
“行了行了，回家！”
他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许久未归的家，屋子里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何雨柱放下饭盒，环顾了一圈，叹了口气。
“川儿，你先歇着，我收拾收拾。”
说着，他就找来抹布，准备打扫。
何雨川却拉住了他：“哥，我来吧。”
何雨柱看着弟弟，心里五味杂陈，他把话题岔开，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不是说你在外头学厨了吗？”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和考量。
“正好，我还没见过你的手艺呢。
要不这样，哥去供销社买只鸡回来，你给炖个汤，也算是给你练练手。”
“顺便，等会儿给雨水送一碗过去，那丫头在学校念书，也该补补了。”
说完，也不等何雨川回答，揣上钱和票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何雨川看着他哥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练手？
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降维打击。
没过多久，何雨柱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鸡。
“给，你先炖上，我再去买点别的菜，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杯，庆祝你回来！”
何雨柱把鸡递了过去，眼神里还带着点审视。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学了些什么名堂出来。
何雨川接过鸡，没有半句废话。
他只是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下一秒，他的气质陡然一变。
只见他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轻松地将鸡块分解。
那手法，看得何雨柱这个专业厨子都眼皮一跳。
太稳了！
太准了！
这根本不是学徒的水平！
接着，何雨川从角落里翻出几块老姜，用刀背“啪”地一拍。
烧水，焯鸡块，撇去浮沫，一气呵成。
然后将处理好的鸡块放入炖锅，加入拍散的老姜、几段青葱，倒上足量的开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节奏感和美感。
盖上锅盖，调小火候。
没过一会儿，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味，便从锅盖的缝隙中，霸道地钻了出来。
这股香味醇厚，却不油腻，带着鸡肉最本源的鲜美和姜葱的清香，只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