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当成一件货品,塞进了花轿。
因为我那才貌双全的嫡姐不愿嫁给传闻中双腿残废、毁容嗜血的战神王爷——萧玦。
所以,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就成了最完美的替代品。
新婚之夜,盖头被一只骨节分明却冰冷刺骨的手猛地掀开。
一身酒气的萧玦,半张脸被狰狞的面具覆盖,另外半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那双墨色的眸子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厌恶。
他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声音像是淬了冰:“凭你,也配?”
瓷器碎裂的巨响在我耳边炸开,他暴怒地将桌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猩红的眼眸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滚!”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掰不开他钢铁般的手指,只能拼命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原来,我连当一个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王爷……咳咳……我……”
或许是我的挣扎太过无力,又或许是他残存的一丝理智让他不想在新婚夜就闹出人命。
萧玦猛地松开手,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和杀意毫不掩饰:“云家好大的胆子,竟敢用一个庶女来羞辱本王!”
“滚回你的偏院去,别让本王再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说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摇着那架沉重的梨花木轮椅,转身进了内室,门被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震得我心尖一颤。
喜庆的红色,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我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嫁衣。
没有哭,也没有怨。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那个家里,我不过是个比下人地位高不了多少的庶女,是我那光芒万丈的嫡姐云瑶的陪衬。
当父亲母亲一脸为难地找到我,说着“殊儿,你姐姐她……”
,我就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云瑶哭着说:“我不要嫁给一个怪物!爹,娘,你们忍心让我一辈子守着一个残废毁容的男人吗?”
母亲抱着她心疼不已,父亲沉着脸,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云殊,你姐姐金枝玉叶,受不得这份委屈。你替她嫁过去,我们云家,还有你姐姐,都会记着你的好。”
他们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只是通知我。
我能说什么?
我有的选吗?
我默默地走到门口,捡起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红烛和果盘。
一个嬷嬷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冷漠:“王妃,请随老奴去清晖院吧。”
连称呼,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我点点头,跟着她穿过长长的回廊。
战王府很大,却也冷清得可怕。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下人,只有风吹过树梢的萧瑟声。
清晖院,名字倒是雅致,实际上却是王府最偏僻破败的一个院子,杂草丛生,屋檐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王妃以后就住在这里,没有王爷的吩咐,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嬷嬷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连一盏灯笼都没给我留下。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我的新家,一座比我在云家住的下人房还要破败的牢笼。
我坐在布满灰尘的床沿上,看着窗外那轮残月,心里一片茫然。
未来会怎样?
我不知道。
或许,我就要在这个院子里,孤独地、无声无息地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