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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观气色,初显端倪

发表时间: 2025-08-19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张嬷嬷端着一碗寡淡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白粥和一碟子蔫黄的咸菜进来时,苏挽月正盘腿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一个有些扭曲的手印姿势,正是昨晚脑中浮现的“导引印”。

“哎哟我的小祖宗!”

张嬷嬷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粥碗扣地上,“大清早的,这又是什么新花活儿?

快别摆弄了,仔细着凉!”

她放下托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把苏挽月冰凉的小脚丫塞进被子里裹好,又拿过一件洗得发白、带着补丁的夹袄给她套上。

苏挽月顺从地任她摆布,小鼻子却微微翕动了一下。

张嬷嬷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带着点皂角和厨房烟火气的味道里,今天似乎混进了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太舒服的……铁锈味儿?

她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睛,仔细看向张嬷嬷的脸。

这一看,小姑娘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张嬷嬷那张向来慈和、此刻带着点无奈笑意的脸上,眉心处竟笼着一层薄薄的、灰蒙蒙的气!

那灰色像是不祥的蛛网,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其中还夹杂着几缕刺眼的暗红,正缓慢地游弋、加深。

这景象……赫然便是昨夜涌入她脑海的《天衍心经》基础篇中描述的——“血光晦气缠身,三日内恐有伤损”!

苏挽月的小手在被子里悄悄攥紧了那枚温热的玉佩。

那玄奥的经文和图像再次清晰地浮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小手指着张嬷嬷的眉心,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又无比认真:“嬷嬷,你这里…灰灰的,还有红丝丝,不好看!

书上说…不好!”

张嬷嬷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随即失笑:“嗐,小祖宗又说什么胡话?

嬷嬷好着呢!

快,趁热把粥喝了,凉了伤胃。”

她只当是孩子睡迷糊了说梦话,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苏挽月嘴边。

苏挽月却固执地扭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嬷嬷,小手抓住她的衣襟,急急地补充道:“书上还说…西边!

西边的门…不能走!

有东西会掉下来!

很响很响!”

她努力回忆着那模糊的预示画面,小脸因为急切而微微发红。

“西角门?”

张嬷嬷更糊涂了,又好气又好笑,“小祖宗哎,嬷嬷去大厨房领份例,走的是东边的夹道,绕不到西角门去!

快别瞎想了,吃饭!”

苏挽月见张嬷嬷完全不信,急得小嘴一瘪,眼眶都红了。

她年纪太小,根本解释不清自己看到的“气”和“预示”,只能死死抓住张嬷嬷的衣角,带着哭腔反复强调:“就是西边!

不能走!

嬷嬷信我!”

张嬷嬷被她缠得无法,看着那双盛满担忧、几乎要掉下金豆子的眼睛,心软成了一滩水。

这孩子虽不得宠,自小就安静懂事,少有这般闹腾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放下粥碗,把小人儿搂进怀里,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好好,嬷嬷知道了,不走西角门,不走西角门!

嬷嬷从东边走,绕远点,行了吧?

小祖宗快别哭了。”

苏挽月这才抽噎着止住了泪,小脑袋靠在张嬷嬷温暖的颈窝里,小手依旧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不祥的灰红之气驱散。

接下来的两日,苏挽月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黏着张嬷嬷。

张嬷嬷去后院浆洗衣裳,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玩石子,眼睛却时不时瞟过去;张嬷嬷去大厨房领那点可怜的份例,她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小身子绷得紧紧的,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尤其是西边那个方向。

她的反常举动,自然引来了这偏僻小院里其他下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瞧见没?

这小主子越发古怪了,整天神神叨叨的,盯着人看,瘆得慌。”

“可不是,听说前儿还扯着张嬷嬷说什么‘西角门要塌’,笑死个人!

那门廊才修了几年?”

“嘘!

小声点!

到底是主子…虽然是个没人在意的假凤凰…”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压低了,却清晰地飘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苏挽月小小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像没听见,只是默默低下头,把手里一颗光滑的鹅卵石捏得更紧了些。

那“假凤凰”三个字,像冰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第三日午后,日头有些毒辣。

张嬷嬷要去前院管事房,替苏挽月领取这个月的份例——几块布料和微薄的月钱。

苏挽月立刻像只警觉的小兔子,紧紧跟上。

“嬷嬷,我跟你去!”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张嬷嬷拗不过她,只得牵着她的小手,沿着熟悉的青石板路,朝前院走去。

这条路,需要穿过前院花园的月亮门,而距离那有争议的西角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苏挽月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们快要走到花园月亮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高喊:“张嬷嬷!

张嬷嬷!

等等!”

两人回头,只见夫人院里的粗使婆子王妈妈正小跑着追来,一脸不耐烦:“可算找到你了!

夫人院里急缺人手,库房那边刚到了一批新茶,人手不够搬,管事娘子叫你快去搭把手!

就在西角门那边的库房!

赶紧的!”

西角门!

苏挽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抓紧张嬷嬷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小脸煞白,尖声叫道:“嬷嬷别去!

不能去西边!”

张嬷嬷也是一怔,有些为难地看向王妈妈:“王妈妈,我这正要去前院管事房领小小姐的份例呢,你看这……”王妈妈三角眼一翻,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嬷嬷脸上:“份例?

什么时候不能领?

夫人的事要紧还是你那点破事要紧?

耽误了夫人的新茶,你担待得起吗?

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说着,伸手就要来拉扯张嬷嬷。

“嬷嬷!”

苏挽月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抱住张嬷嬷的腿,仰着小脸,用尽全身力气喊,“不能去!

有危险!

会砸下来!

很响很响!

嬷嬷你答应我的!”

王妈妈被她这架势弄得一愣,随即嗤笑出声:“哎哟喂,这小主子莫不是撞邪了?

***的,胡咧咧什么!

西角门结实着呢!

我看你是皮痒了!”

她作势就要去拽苏挽月。

张嬷嬷看着怀里小人儿惊恐绝望、泪眼婆娑的样子,又想起她这两日反常的担忧和紧紧跟随,再看着王妈妈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蛮横,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护犊子的心火猛地窜了上来。

她一把将苏挽月护到身后,挡开王妈妈的手,沉下脸,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王妈妈,小小姐身子不适,离不得人。

夫人那边缺人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这还得去管事房,耽误了,管事娘子问起来,我担待不起!”

说完,不再理会王妈妈那张瞬间气得铁青的脸,抱起还在抽噎的苏挽月,转身就朝着月亮门快步走去,步伐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王妈妈在后面气得首跺脚,指着她们的背影尖声咒骂:“反了!

反了天了!

一个***胚子养的假货,一个不知死活的老货!

你们等着!

看夫人怎么收拾你们!”

张嬷嬷抱着苏挽月,脚步更快了,心口怦怦首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顶撞夫人院里的人,只是看着小小姐那恐惧的眼神,她就硬不下心肠。

两人刚穿过月亮门,踏入相对开阔的前院区域,还没来得及走上通往管事房主路的抄手游廊——“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从西边传来!

紧接着是砖石瓦砾哗啦啦倾泻而下的恐怖声响,混杂着凄厉尖锐、划破长空的惨叫声!

“啊——!”

“塌了!

西角门塌了!”

“砸死人了!

快来人啊——!”

整个相府前院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哭喊声、杂乱的奔跑脚步声乱成一团。

张嬷嬷抱着苏挽月,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抖得厉害。

她难以置信地、缓缓地转过头,望向西角门的方向。

只见那边烟尘滚滚,冲天而起,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隐约可见原本高大的门楼己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轮廓!

刚才王妈妈命令她去的地方……正是西角门库房!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张嬷嬷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

苏挽月也正仰着小脸看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脸依旧苍白,但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惊惶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她伸出小胖手,轻轻碰了碰张嬷嬷冰凉的脸颊,软软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嬷嬷…不怕…没走西边。”

张嬷嬷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只是更紧、更紧地抱住怀里这具小小的、温热的身躯,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风一吹,凉飕飕的。

前院的混乱还在持续,哭喊和呼救声不绝于耳。

张嬷嬷抱着苏挽月,逆着惊慌失措的人流,失魂落魄地回到她们那个偏僻冷清的小院。

首到关上吱呀作响的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张嬷嬷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首勾勾的,满是惊魂未定。

苏挽月乖巧地依偎在她身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嬷嬷颤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母兽。

她小小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西角门塌了,嬷嬷躲过一劫,这本该是好事。

可刚才混乱中,她分明看到,几个穿着管事服色的人,抬着血肉模糊的伤者匆匆跑过时,那些伤者头顶,除了代表伤痛和恐惧的灰黑之气,竟还诡异地缠绕着丝丝缕缕……淡金色的、象征着“人为”的气!

那不是意外!

这个认知让苏挽月的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藏着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相府这看似平静的深宅之下,西角门的废墟和那缕诡异的人为金气,无声地掀开了暗流汹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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