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祭坛间的空气带着防腐剂的甜腥。
矢崎轮椅下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环形水槽里浸泡的脑组织——那些苍白的灰质表面布满铜线，正随着《致爱丽丝》的节奏抽搐。
我数了数，正好二十三个半，最小的那个还在渗出新鲜脑脊液，颅骨缝合线的走向与妹妹去年开颅手术的疤痕一模一样。
"午休时间的大脑最柔软。
"红指甲女人用镊子夹起一片θ波段过滤膜，贴在我的太阳穴上。
薄膜接触皮肤的瞬间，我看到了父亲在矿井下的最后七秒：他并非死于塌方，而是自己将八音盒发条***了枕骨大孔。
---### 2侍者们的矿工镐开始共振。
镐尖不是金属，而是某种蓝铜矿结晶体制成的音叉，每次碰撞都释放出7.83Hz的脉冲波。
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的双重影像：现实中的祭坛逐渐虚化，而记忆里六岁的生日派对却越来越清晰——蛋糕上的蜡烛是微型脑波电极，父亲送的八音盒正在渗血。
"看祭品。
"佐藤的声音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头盖骨不知何时己被掀开，暴露出的脑回路上镶嵌着八音盒齿轮，"那些都是...以前的你..."水槽里的脑组织突然集体转向我，神经突触间闪过相同的记忆碎片：我签合同的手、妹妹的病历、佐藤戒痕下的植入芯片。
---### 3矢崎的轮椅扶手弹开，露出里面精密的脑波雕刻仪。
"令尊的发明。
"他取出一枚沾着蓝色结晶的钻头，"能在记忆矿脉上开凿新回路。
"钻头启动时发出与八音盒完全同频的嗡鸣。
我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皮肤下浮现出发条形状的凸起。
红指甲女人趁机将注射器刺入我的颈椎——针管里不是药剂，而是某种液态记忆金属，注入时带来冰凉的幻象：我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中央，正用矿工镐刨开佐藤的头颅。
"下午茶时间到。
"矢崎调整着钻头转速，"该收割你的童年了。
"---### 4午休钟声第二次响起。
所有侍者同时摘下面罩——他们的口腔里没有舌头，只有微型八音盒的音锤在规律摆动。
红指甲女人突然撕开自己的左臂皮肤，露出下面精密的铜制传动机构，齿轮间隙卡着半片发黄的病历纸："双生子实验体γ，记忆污染度83%"我的视网膜开始结晶化。
在彻底失明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矢崎从轮椅上站起，他的双腿根本是两根铜制发条，旋转时发出妹妹哼唱的摇篮曲。
---### 5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触感。
我摸到被扔在角落的八音盒，发条孔正好与后颈的凸起吻合。
拧紧的瞬间，所有记忆如洪水决堤：父亲在矿井深处发现的根本不是矿石，而是远古文明留下的记忆采矿场。
所谓"沙海阁"，不过是盖在人类集体潜意识矿脉上的屠宰场。
当八音盒最后一个音符终止时，我听见头骨开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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