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上，他用恨意豢养我的爱

起风了，我拼命奔跑，看不清前路。我好似掉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

白色婚纱上沾满了红色的血，鲜艳的刺目！然而，我的身上并无一丝痛觉，我知道了，

那并不是我的。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说：“棉棉，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两清，

只有不死不休。”“棉棉，下次，我会亲手杀了你。”“棉棉，我爱你。”一我叫顾棉，

母亲早亡，只有一个父亲，身份不详，行踪不详。从小，我就和外婆相依为命，

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囡囡，你爸爸不是个东西，抛妻弃子。”在我有限的认知里，

爸爸等于坏人，所以在小伙伴起哄欺负我，辱骂我爸爸是个坏种的时候，

我从来不争辩不反驳。我只想快快长大，早日逃离。带我逃离的那个人出现在我九岁那年，

外婆行将就木，我眼看着就要成为真正的孤儿，他来了，递给我一个小木盒，我打开，

里面装着小小一枚戒指，金的。“我叫季临，这是你爸爸的遗物。

”我看着他那双柔和的眉眼，竟然生出了忽见亲人的错觉。“棉棉，要不要跟我走？”那年，

我九岁，他十八岁。二季临的家很大，是我这种乡下丫头连做梦都不敢染指的地方。“哥哥，

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住？”“棉棉，我现在和你一样，

是个孤儿了，不过我已经成年了，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监护人。”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监护人？我当时并不十分懂，我想大概就是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意思吧！

季临为我请了全市最好的家教，问我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跳舞，

于是他又请来了一级舞蹈老师来手把手教我跳舞。好几次我在舞房里拼命旋转时，

他就站在窗外，那眼神，有种我看不分明的炽热。然而在我缓缓停下来想要去找他时，

他又不见了。他总是让我感觉，想要靠近我，又刻意躲开我。我想，大概是我不够优秀，

于是，我拼命地学习，练舞，在十岁那年，拿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块奖牌，我欣喜过望，

想要去他公司给他一个惊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人，却能隐约听到低沉的喘息声，

来自一道暗门。“哥哥，你看！”我推开门，迎接我的却是一双极尽阴鸷的双眼，

他戴着拳套，有鲜血在一滴一滴溅落，角落里的沙袋上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血糊了满脸，我吓坏了，呆愣在原地。“出去！”那是季临第一次对我怒吼，我怕极了，

仓皇而逃。我来这里一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季临，疯狂，暴怒，还有一丝慌张。

小小的我开始有些怕他了，那天以后，我再一次想到了逃离。然而有天夜半，

忽然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紧张极了，闭上眼睛装睡。是季临，

他俯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温温的，软软的。他揉着我的手，像是在对我说，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棉棉，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你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呢？”“以后，

你会原谅我吗？”“棉棉,我会永远对你好。”我竟然莫名地就心安了，呵，没办法，

一个从小就缺爱的孩子啊，旁人只需一个眼神一句暖心的话，我便会死心塌地。三一眨眼，

我已经十六岁，出落成了一个如小鹿般灵动的美丽少女，脾气也被养的越发骄纵，

季临对我说的话，无一不答，对我提的要求，无一不应。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季家大小姐，

我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喜欢看别人羡慕的眼光，贪恋着季临无微不至的爱护，

更是在情窦初开的年岁，陷入了甜甜的恋爱……他叫方泽，和我同岁，

在我的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原因只是他的手和季临的很像。很奇怪，

他捧着我的脸要吻我时，倒映在我眼中的竟然是季临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恍惚中又添了几分不安，棉棉，季临是你的哥哥，你不可以。有天夜自习下课，

方泽牵着我的手在操场上溜达，我们每天都是如此，散个步再一起出校门，

远远地我看见驾驶室的竟然不是老陈，而是季临！他的手搭在窗外，漫不经心地点着烟灰，

在他视线转过来的时候，我迅速甩开了方泽的手，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只是坐上车时，

他说出的话和他的脸色一样冷漠：“已经帮你联系了新学校。”“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这里不适合你。”我开始歇斯底里地跟他大吵，拒绝出门，以泪洗面，甚至发展成了绝食，

然而他都无动于衷，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棉棉，乖一点。”“我16岁了，我不想乖，

你为什么总是要干涉我？”“因为你特么是我养大的，顾棉！”季临发火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大叠照片，用力摔在地上，我呆住了，全是我和方泽的，他找人跟踪我？？？

“别再和他联系，听见了没有？”“不，我就不！我喜欢他，我爱他！”我刚吼完，

整个人就被大力顶在了墙上，季临手臂青筋暴起，用力扣住我的肩膀，好疼，哪都疼，

说话都带了哭腔。“哥哥，你弄疼我了！”“谁特么是你的哥哥！你姓顾，我姓季！

”他的双眼似有团炽焰在烧，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道。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委屈，

叫了这么多年的哥哥，现在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惊恐无助地看着他，哭声越来越小，

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忽然松了力道，双手上移，轻抚着我的脖颈，额头慢慢靠近。

周围变得很安静，只有我们的呼吸声，交错，纠缠，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我甚至觉得他像是要吻我。他还是放开了我，

撂下一句“别再见他”，摔门而去。我被关门声吓到，小声抽泣着，身体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他说的对，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是他心善收养了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跟他闹脾气呢？

我妥协了，换了手机号码，去了新的学校。方泽却不依不饶，大概也是真的喜欢我吧，

他拜托了很多人才打听到了我的新学校，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把我堵在了路口。“棉棉，

我们不分手，好吗？”他乞求着。我很惊慌，怕被司机看到转述给季临，又有些尴尬，

我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方泽，别再纠缠我了，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不，

不，棉棉，你听我说，”他扯过我的手臂，想拉我走，有点疼，我挣扎起来。“方泽，

你放开我！方泽……”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方泽捂着脱臼的手臂疼的满地打滚。是季临，他怎么来了！此时的季临，暴力因子展露无疑，

他抡起拳头砸向方泽的脑袋，方泽毕竟还是个稚嫩少年，怎么敌得过已经25的季临，

拳拳到肉，血珠四溅！我看着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暗室里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同样暴力恐怖的季临！“哥，别再打了，求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季临根本不听，

往死里下手，方泽已经陷入了昏迷，我害怕极了。“季临！”他的手一顿，

血淋淋的拳头就那样停在了半空，我跑过去奋力把他推开，蹲下来检查方泽的伤势，

我好怕他会死，那样季临麻烦就大了。他站起身，看着我慌乱打电话，

看着我为方泽做心肺复苏……他低头，笑了，碎发垂落，挡住了黯然的双眼，他没再管我，

独自离开了。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他坐在沙发里打着电话，

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样子，短短几分钟已经把所有后续料理的一干二净。我没理他，

独自走到洗手间，擦洗手上的血迹，殷红的血水顺流而下，我忽然想哭，

泪水混杂着血水齐齐掉落。忽然，我感到身后有人靠近，抬起头，

季临锋利俊美的轮廓出现在了镜子里。我慌忙转身，和我只隔了一拳的距离。他抬起手，

我竟然觉得他要打我，迅速用手抱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微微一声轻叹，

他温柔地松开我抱头的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棉棉，怕我？”“没，没有。

”他伸出双手环抱住我，在我的背上轻拍，似在安慰，又更像恋人间的爱抚。“棉棉，

别怕我，我会永远对你好。”四我再一次地被他的温柔降服。我已经18岁了，渐渐地，

他开始不再像哄小孩一样跟我说话，看我的眼神，有时，就是看着一个女人的眼神，

我也并不清白，我开始真正的懂了男女有别，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勾手臂搂脖子。

他偶尔触碰到我，我会全身发麻，有电流窜过一样，我很清楚自己对季临的小心思，

变得越来越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对，我在心虚。季临做的是对外贸易，食品，服装，

电子产品，品类繁多，他似乎也越来越忙，应酬交际也越发地频繁。我其实也忙，

埋首备战高考，我们俩白天几乎碰不上面，天天住在一起，我却越发地想他。

季临生日的前一夜，我早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礼物，一条高奢牌子的领带，是我喜欢的颜色，

想着第二天送给他的情形，我激动地失眠了。我听到门被打开，赶紧闭上了眼。

季临走了进来，脚步声有些乱，有点反常，等他靠近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喝醉了。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坐了下来，伸出手指在我的脸颊来回摩挲。

他的体温很高，略带薄茧的指腹划过我脸时，酥酥麻麻，又痒又有点刺痛感，

我的心都快要扑通跳出来了。我在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他喊了一声宝宝，

又似乎轻笑了一声，难道看出我在装睡了？那我要不要睁开眼睛跟他打声招呼？正犹豫着，

有黑影压来，温热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酒味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好像也醉了。下一秒，

柔软的薄唇覆上了我的，脑袋里似有无数烟花炸开，这是我的初吻，以前跟方泽在一起时，

都也只是亲脸啊，我要怎么做，要做出回应吗？我要不要伸舌头？脑子好乱。我悄悄睁开眼，

暗夜里看到他闭着的双眸，捧着我的脸，虔诚地像个信徒。我能感觉到他的舌在试探着，

温热，黏腻，还很甜。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身体已大半压住了我，很重，

我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手下意识地推了一下。季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身体像弹簧一样迅速弹起，慌不择路一般，逃出了我的房间。我摸着尚留余温的双唇，

还没有从狂喜中缓过来，奇妙之夜。哎，死手，关键时刻掉链子，

要不然……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不可描述的后续，啊啊啊啊，羞死了，我拉过被子蒙住头，

在床上滚了半夜……第二天放学，我早早地就回了家，季临还没回来，我精心地布置着餐桌，

亲自下厨煮了意面，煎好牛排，甚至还倒了两杯酒，点了蜡烛。19点，20点，

21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或许他还在忙，我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他只回了一条：“别等我，早点睡。”结果高三狗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时，

领带盒依然静静躺在手边，蜡烛都已燃尽。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一点，我大声喊着哥哥，

没有人回应。一点了，生日已经过了，可我的礼物都还没有送出，有些生气了，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没人接，我连着打了四遍！到了第五遍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喂，

哥哥，你在哪儿？喂？在吗？”电话那头没有人回应，只有嘈杂的音乐声。我仔细听着，

想分辨出季临身在何处。“喂，你是阿临的妹妹？”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我的心刹那凉了半截。“我是，你是？”“我是阿临的朋友，他今天生日喝多了，

可能就不回去了。”这女人声音怎么听着愈发暧昧了？“不可以，你让他赶紧回来，我，

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小妹妹，体谅一下你哥哈，他今天是寿星，后面还有活动呢。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另外一个女的声音，“宝宝，快过来，季总吐了！”“啊，好好，

我马上来。小妹妹，挂了哈。”我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那个女人叫宝宝！所以昨天他醉了，

嘴里喊的不是我，而是她吗？她说还有活动，是要去跟她开房睡觉吗？！愤怒，不甘，

嫉妒统统扑向了我，我崩溃了，歇斯底里地掀了餐桌，拿出剪刀把那条领带剪了个稀碎，

顺带还砸了手机……看着满地狼藉，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他不让我恋爱，

为什么自己就可以！我算什么呢？季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们真的只能做兄妹吗？

这个家，我再也不想待了！我就这样愤然离开了家，可是没走多远，我就有点后悔了，

现在快凌晨两点，手机砸了，身上只有几十块现金，关键这天像是要下雨了！季临，

你就是个大坏蛋！我边走边咒骂着，根本没注意到巷子里窜出来的野狗。雨说下就下，

大暴雨，我恨死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刚想跑去屋檐底下避雨，

就和野狗闪着寒光的眼睛对视上了。小时候被狗追过，对狗有着天然的恐惧，

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我心里暗自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和距离，

平常不大锻炼，我是铁定跑不过这狗吧！进退两难，更恐慌的是，那狗动了，尾巴高高竖起！

“季—临！”我对着空荡的大街大喊，快来救我。身体被一个热源用力抱住，隔着雨幕，

我看到了那个已经被我咒骂不下百遍的男人，此刻周身泛着白光，

犹如神明一般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捡起路边的木棍，拍打地面，赶走了野狗。“看把你能的，

都能离家出走了？我要是今天不拼命催吐，你一个人，被狗咬了伤了怎么办！

”“我干嘛要走啊，还不是因为你！你明知道我一个人在家，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

三更半夜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季临却笑了，走过来抱住我，下巴顶在了我潮湿的发顶上。

“你笑什么啊！我都要气死了！还有，那个宝宝是谁！”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句句发问，

口吻就像是吃醋了的小女友。难怪他要笑。“别的宝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的宝宝叫棉棉。”他的声音夹杂着雨声，在那一刻，我却觉得是这个世界最动听的音色，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又一次轻而易举地被冲散。我哽咽着，“礼物都被我弄坏了。

”他托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那眼里似盛满了宇宙星河。然后，

低头吻住了我……“棉棉，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宝宝，等你过完生日，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五这句话在后来的岁月中几乎成了我的梦魇，从未想过，那时候有多甜蜜，

后来的我们就有多残忍。我的生日在五月二十，很美妙的日子，我知道，在这一天，

季临会跟我求婚，我无数次地憧憬着这一天的美好。还有一天，我欣喜地准备着一切。

季临出差了，他答应我明天一定能到家，绝不会错过我的成人礼。

我和闺蜜在甜品店喝着奶茶，畅享美好未来的时候，被便衣真的请去了局子喝下午茶。

惶恐不安，我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自认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说话的警察姓李，

我听旁人都叫他老李头，他很和蔼，仔细看还有些爱怜的神情。“顾棉？我可以叫你棉棉吗？

”我点点头，不知这是要闹哪出。“棉棉，你和季临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九岁的时候被他收养，我们对外都自称兄妹。”老李头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泛黄了的照片，只有一半，另一半明显被撕掉了，

上面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摇摇头，

但看着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老李头又掏出了另一半照片，与刚刚那半面正好合二为一。

等等，我瞪大双眼，另一边的这个女的，怎么那么像我的妈妈！“他们两个是夫妻，

这位女同志你应该认识，就是你的妈妈。这个警察，就是你的爸爸何云生。”我大惊失色，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爸爸早就死了，他才不是什么警察！”“棉棉啊，

你不要激动，千万要冷静，这确实就是你的爸爸，他是一名光荣的缉毒警察，在你出生后，

就一直隐藏在敌人内部，只是…”“只是什么？”“我们和他在十年前就已经通讯中断了，

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季临去接我的时候明确跟我说我的爸爸已经死了啊。“所以，我爸爸，

和季临之间有什么关系？”我的声音抖成了筛子，艰难地问出了口。“阿生接受任务的时候，

就是去的临峰集团，那时候季临父母还在世，

我们有线人举证他们公司暗地里组织或者参与了贩卖毒品的交易。”“他失踪的时间很微妙，

正好在季临父母出事后，所以我们怀疑，你爸爸的失踪和季临绝对有关系。

”我再也坐不住了，腿一软摔坐在地上，所有认知天翻地覆，这个世界怎么了，

怎么变得那么癫？“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些很难，但现在，你必须振作，

你的爸爸需要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晚才来跟我说，为什么！

”为什么要等到我爱上了季临，为什么？“棉棉，缉毒警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

你的爸爸是深度深入，原则上必要时会永久隐藏身份，现在毒枭集团还未被销毁，

临峰集团很可能牵涉进跨国组织犯罪，所以，我们不得已只能向你选择性坦白，

你是季临的身边人，需及时向我们反馈重要线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看着这个生活了九年的地方，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我闭眼，回忆着与季临在一起的一切，

怎么全都是他的好？无力地靠在沙发，我仰头望着这个偌大的家，

季临的书房就这样晃进了我的眼睛。我只偶尔进去过几次，都是给季临送水果，

他也从未在我面前防备过什么，应该是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在这里。我像个小偷一般，

鬼鬼祟祟地翻找着各处，却不知道早已被微型摄像头拍了下来传给了大洋彼岸的季临。

电话铃声忽地响起，我快被吓到灵魂出窍，是季临。“喂，哥哥。”我心慌极了。“棉棉，

在干什么呢？”“啊，我，我正准备去睡觉了，好困。”“嗯，快去睡吧。对了，

明天有空的话帮我书房找份资料，我要用，就在第一个柜子的最下面那一个格，

密码你的生日。”“好。”挂了电话，我直奔那个柜子，手在不断颤抖，

输密码的动作像只树懒，想发现些什么又惧怕会看到的。里面真的就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我的心落了地，取出，一个东西轻飘飘地掉落出来，像是一张照片。上面穿着花衬衣，

戴着金项链的赫然就是我爸爸！照片反面写着：何云生。那是季临的笔迹，不会有错！

所以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爸爸的真名？！我的脑子乱成了浆糊，伸手抚摸着照片上的男人想，

这个我记了十八年的坏种，却是个生死未卜的英雄，而那个待我好了九年，

信誓旦旦要娶我的哥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我的世界彻底割裂了！翌日，

季临按时回家了，依旧是那样的温柔，他说要给我一个完美的成人礼，

带我去了一个以前从不允许我踏足的地方——暗·色，酒吧，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包厢里很热闹，堆积成山的礼物，五层高的蛋糕，还有英俊非凡的季临，可是我高兴不起来，

我在害怕，他们围着我笑，我却觉得窒息。时钟接近12点时，季临遣散了一众好友，

他拉着我来到楼上的套房。玫瑰铺满一地，红的像血，这里显然精心布置过。

他轻轻用软布将我的眼睛蒙起，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十，九，

八……”他在倒数，我听着直冒冷汗，像是在倒数着我的死刑。12点的钟声响起。

“棉棉宝贝，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他将软布扯下。眼睛重新适应光明，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