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三年的男朋友,过个年我们却成了表兄妹。年夜饭后的厨房总是带着油星子的暖意,
我攥着妈妈剥好递过来的橘子,听着她跟大姨说家长里短。大姨是妈妈的亲姐姐,
每年初二必来,拎着的果篮里总躺着几颗蔫了的苹果。“阿哲也该找对象了,
”妈妈在厨房擦着碗,边抬头道,“跟咱们念念同岁吧?”听到这句话,
我嘴里的橘子突然发苦。阿哲是我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此刻正安***在客厅沙发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客厅电视上一直在重播的画面。只有一旁的大姨应着:“是啊是啊”。
那瞬间我没意识到,这不是巧合。是血缘在暗处织网,早把我们缠成了死结。
1 烟花下的秘密年三十的鞭炮声炸碎最后一丝侥幸时,我还窝在阿哲怀里看烟花,
他下巴抵着我发顶,呼吸带着酒气:“明年带你来我家过年。
”我笑着捶他:“叔叔不是早就见过了?”阿哲的爸爸妈妈在他初中时离婚,
他跟着爸爸搬去了邻市,妈妈留在老家。我见过他爸爸几次,沉默寡言的男人,
递烟时手会抖。至于他母亲,阿哲提过几次,说性格强势,跟他爸爸合不来,
离婚后几乎断了联系。“不是我爸爸那儿,”他捏着我的耳垂,声音含糊,
“是……我妈妈那边。她总说想看看我对象。”我没接话。那时的烟花正亮得晃眼,
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像张没干透的画。大年初二的门铃响时,
我正在房间里试新买的红毛衣。妈妈踩着拖鞋去开门,嘴里念叨:“你大姨肯定又带那苹果,
去年的还在冰箱……”门开了,大姨的笑声涌进来,后面跟着个熟悉的身影。
我系着毛衣扣子从房间走出去,脚步猛地顿住。阿哲站在玄关,手里拎着大姨的果篮,
脸上的笑在看见我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成了石膏。“阿哲?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大姨拍着阿哲的胳膊笑:“这是我儿子啊,念念你忘了?
小时候还来你家偷过糖呢……”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姐,
这……这是阿哲?”大姨点头:“是啊,跟他爸爸住久了,模样都变了,
自从初中以后就没来过了吧?”空气里的年味突然变成铁锈味。我看着阿哲,他看着我,
我们都没说话。2 血缘的真相原来他说的“妈妈妈妈那边”,是我家。
原来大姨每年来叙旧,聊的“我那儿子”,是我的男朋友。原来我谈了三年的恋爱,
是跟我妈妈亲姐姐的儿子。是我的表哥。那天的午饭没人动筷子。妈妈把我拉进房间,
反手锁门。我看见妈妈的手抖得比阿哲他爸爸还厉害。妈妈犹犹豫豫地说:“念念,
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年了。”我坐在床沿,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糊涂啊!
”她突然拔高声音,又猛地压低,“那是你表哥!近亲不能……”“我不知道。”我打断她,
眼泪砸在膝盖上,“他也不知道。”客厅里传来大姨的哭声,夹杂着阿哲的辩解。
我捂住耳朵。妈妈却抓住我的手腕:“必须分!马上分!这事要是传出去,
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千万不能被人知道,你大姨那里我会说清楚,
被人知道我们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我们家还怎么过下去,你弟弟他还要娶媳妇呢。
”“妈妈!”我失望极了,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自从有了弟弟之后,
妈妈的心里一切都以弟弟为重,嘴上却总说着儿子女儿都重要。心里像被塞进一把冰锥,
又冷又疼。我才是那个需要被关心的人啊!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手机屏幕亮着,
阿哲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念念,我们不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不分,
我喜欢的是你,跟血缘没关系。”“开门,我们谈谈。”我没回,也没开门。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墙上的全家照上——照片上的所有人笑得像朵花。
3 夜半的威胁凌晨一点,门锁突然“咔哒”响了一声。我猛地坐起来,看见阿哲站在门口,
眼睛红得像兔子。“你怎么进来的?”我抓过被子挡在胸前。他没说话,走过来坐在床边,
身上带着酒气和寒气。手上拿着的是我房间备用钥匙。钥匙不是在我妈那里吗?
“我离不开你,”阿哲声音嘶哑,“念念,我不管什么表哥表妹,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不行,”我推他,“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中间隔着的是道德和伦理,这是错的。
”“错的不是我们,是命。”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让我再抱你一次,
就一次……”他的吻落下来,带着强制性的灼热。我挣扎着,却被他按在床上。
隔壁房间传来爸爸妈妈的鼾声,均匀而安稳,像在嘲笑我的狼狈。“放开我!阿哲!
”我咬他的肩膀,他没躲。阿哲小麦色的肩膀出现了两排血红的牙印。“别太大声,念念。
”阿哲咬着我的耳朵,声音充满着一股狠劲,“不然我把之前我们拍的视频发去你公司群,
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念喜欢自己的表哥。”那一刻,我所有的反抗都蔫了。
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现在我们两个这个样子被人进来看见根本说不清。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只能任由他折腾。他粗暴地解开我的睡衣,
窗外的烟花同时也炸开了。烟花的光映亮了阿哲脸上满足的笑,也映亮了我眼角的泪。
他完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最后,他拿起手机对着我,屏幕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在一起的三年里,我们有过无数次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时光,
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到难堪与羞辱。我知道阿哲很爱我,甚至可以把生命给我。
曾经每次欢愉的时候,我抱着对阿哲的信任,拍下了无数的照片和视频,
阿哲也说最爱那个时候的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爱下去…“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在我耳边说,呼吸滚烫。在爸爸妈妈起来前,阿哲离开了。
我睁着眼睛到外面的天空彻底变亮,感觉自己像个被打碎的瓷娃娃,再也拼不回去了。
4 意外的怀孕年后,阿哲回了邻市,却像装了定位器,总能找到机会来见我。
他会在我下班的路上堵我,把手机揣在兜里晃了晃:“去我那儿,还是找个地方?
”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像把悬着的刀,我不敢赌。更何况现在我们的关跟从前不一样了。
开始是在他租的房子里,后来是在公园的角落,最后直接在加班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阿哲越来越放肆,我越来越麻木。有时他会抱着我哭:“念念,等我想办法,
我们会有未来的。”我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是个头?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一天,我妈妈炖了鸡汤,端到我面前时,眼神躲闪:“念念,阿哲……要结婚了。
”我舀汤的手顿住:“哦。”“是他家里介绍的,隔壁县的姑娘,人挺好的,
家里也挺有钱的……”妈妈絮絮叨叨地说,没敢看我的眼睛。我喝完最后一口汤,
把碗放在桌上:“知道了。”走出家门时,天在下雨。我站在公交站台,
看着雨丝砸在玻璃上,突然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我冲进旁边的便利店,
对着垃圾桶吐了半天。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子里。我摸出手机,查了查日期,
手脚瞬间冰凉。我好像怀孕了。每次事后我都吃了药,就是怕怀孕。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我不知道。5 血型的谜团去医院的路上,
我一直在发抖。挂号,排队,做检查。医生拿着B超单,抬头看我:“怀孕六周了,
真的不要了吗?”我攥着单子,指节发白:“不要。”“跟家里人商量过了吗?
”“不用商量。”我站起身,腿却软得差点摔倒。很快,我预约了人流手术。等待期间,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孕妇,突然想给阿哲打个电话。
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他要结婚了。这个孩子,
是伦理下不能暴露的那些丑恶、肮脏。手术前要做常规检查,护士拿着抽血化验单找到我时,
表情很奇怪。“林念,是吧?”她把单子递给我。“你的血型有点问题,
跟你之前档案里登记的不一样。”我愣住。“什么意思?”“你登记的是A型血,
但这次化验是AB型。”护士看着我,“是不是记错了?或者让你爸爸妈妈来一趟,
核对一下?”6 身世之谜我捏着化验单,指尖冰凉。我清楚地记得,妈妈说过我跟她一样,
都是A型血。“不用了。”我把单子塞进包里,“可能是以前记错了。”手术很顺利,
醒来时小腹感觉疼得厉害。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
那个关于血型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疯长回到家,家里没人。我把门反锁,开始翻箱倒柜。
爸爸妈妈的房间。我的房间。旧衣柜的角落。床底下的箱子。我像个疯子,
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在妈妈的梳妆台抽屉底层夹层里。
我摸到一个硬纸壳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一栏的名字,
不是我妈妈。父亲一栏是空的。旁边还有一封信,字迹娟秀,开头写着:“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