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继兄沈聿白的关系始于一场冰冷的家族联姻。>十年间我藏起所有心思扮演乖妹妹,
直到米兰珠宝展的酒会。>他托住醉酒的我低声说:“你长大了。”>一夜错乱后,
我在**玻璃工坊吐得昏天暗地。>切割刀下血珠滴在钻石上时,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谁的?”>我连夜买了堕胎药,却被他捏碎在掌心。
>熔炉火光映着他眼底偏执:“打掉它?”>“除非我死。
”---血珠从指尖冒出来的时候,我正对着那块鸽血红裸石出神。
滚圆的血滴砸在冰冷的切割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像极了那一晚沈聿白酒店床单上绽开的痕迹。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
另一只被划伤的手狼狈地撑着冰冷的金属台面,
指尖钻心的疼根本压不住喉咙口那股汹涌的酸意。
工坊里弥漫着玻璃熔烧的灼热气味和金属粉尘,混合着颜料松节油的刺鼻,
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踉跄着冲向角落那个小小的洗手池,
冰凉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盖不住我撕心裂肺的干呕声。眼泪生理性地往外涌,
胃袋抽搐着,里面却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酸苦的胆汁。后背很快被冷汗浸透。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得像**的贡多拉船刚刷上的新漆,眼底一片青黑,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手背上被切割刀划破的口子还在细细地渗着血,混着水珠往下淌。
又来了。这该死的、如影随形的孕吐。距离那个混乱的米兰之夜,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
我逃到这座水城,租下这间临河的老旧玻璃工坊,想用灼热的火焰和冰冷的玻璃困住自己,
也困住那个正在我身体里悄然生长的秘密。我以为逃得够远,躲得够好。
可身体是最诚实的叛徒。我掬起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一点。
水珠顺着发梢和下颌滴落,砸在池底,声音空洞。指尖的伤口被冷水一激,
尖锐的痛感反而让我找回了一丝力气。抬起头,镜子里映出我身后工坊的景象。
高温喷枪还在熔炉旁嘶嘶作响,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空气。我刚刚切割到一半的鸽血红裸石,
在强光灯下折射出冰冷又炽烈的火彩,
旁边散落着几张设计草图——那是给一个即将订婚的意大利贵族小姐设计的项链初稿。
一颗主石,周围要用极细的**金丝镶嵌,缠绕出荆棘与玫瑰的形态,
象征爱情的…刺痛与束缚?真讽刺。我扯了扯嘴角,
拿起旁边脏兮兮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和手,看着指尖那道不算深却足够恼人的伤口。这点痛,
比起身体里那个秘密带来的灭顶恐慌,根本不值一提。扶着冰冷的台面缓了好一会儿,
胃里的翻腾才暂时平息下去。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火焰、金属和颜料混合的复杂气味,
这气味曾让我觉得安心,此刻却只感到窒息。走到熔炉旁,拿起喷枪,熟练地调整着火焰。
我需要热量,需要那种能熔化一切的高温,来驱散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
橘红的火舌在眼前跳跃,扭曲着空气。火光里,无可避免地,
又浮现出沈聿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米兰。珠宝展。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
---米兰的空气永远弥漫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尤其是在珠宝展这种地方。巨大的穹顶下,
水晶灯的光芒冷冽地打在无数玻璃展柜上,折射出足以晃瞎人眼的璀璨。
钻石、红蓝宝、祖母绿…每一颗都价值连城,被精心设计在铂金或黄金的骨骼上,
矜持地诱惑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我站在我们工作室的展位前,
穿着租来的、并不十分合身的黑色小礼服,后背绷得有点紧。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裙摆,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牢牢定在不远处评审团席位的那个身影上。沈聿白。十年了。
他依旧是人群里最扎眼的存在。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一丝不苟的背头下,
侧脸的线条冷峻得像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峰。
他微微侧头听着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意大利评委说话,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神情专注而疏离,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评审团在逐一品评参展作品。轮到我们工作室那件“荆棘鸟”胸针时,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冒汗。那是我独立设计的第一件重要作品。
沈聿白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目光落在那枚镶嵌着帕拉伊巴碧玺和碎钻、形态挣扎而锋利的胸针上。他看得比其他人更久,
久到我几乎要喘不过气。“设计理念?”他开口,声音透过展馆微微的嘈杂传来,低沉平稳,
听不出情绪,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喉头发紧,强迫自己镇定,
用练习过无数遍的流畅英文解释:“灵感源自荆棘鸟的传说,
象征不惜代价追寻极致之美的决绝…” 声音出口,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细微颤抖。
他安静地听着,目光从作品移开,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像精密仪器在扫描一件物品,
冷静、专业、毫无波澜。没有惊讶,没有久别重逢的涟漪,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故人”的温度。
仿佛我只是展馆里一个最普通的、需要被评估的设计师。十年未见,
他把我彻底格式化成了“陌生人”。“形态过于尖锐,商业性不足。” 他最后下了评语,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否决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我瞬间煞白的脸。那一刻,
心底某个角落,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期待,“啪”地一声,碎得干干净净。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维持住了脸上僵硬的笑容。展会后是主办方举办的酒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和虚情假意的寒暄。
我端着酒杯,像个幽灵一样游离在热闹之外,只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小晚?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心脏猛地一缩。我僵硬地转过身。
沈聿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也端着一杯酒,金黄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轻轻晃荡。
他站得很近,属于他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
“真的是你。”他垂眸看着我,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小片阴影,“长大了。
”简单的三个字,被他低沉的嗓音念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质感。
像羽毛刮过心尖,又像砂纸磨过皮肤。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聿白…哥。
” 最后那个称呼,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铁锈味。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脸上,
似乎想说什么。周围太过喧闹,他的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人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靠近,熟稔地挽上沈聿白的手臂,
声音娇媚:“聿白,原来你在这儿,害人家好找。” 她目光转向我,
带着一丝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好奇,“这位是…?”沈聿白的手臂似乎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随即恢复自然。他侧头对那女人介绍,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苏珊,这是我妹妹,
江晚。” 他顿了一下,又转向我,“小晚,这是苏珊。”妹妹。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刺骨的冷瞬间贯穿四肢百骸。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原来是妹妹呀,真漂亮。
”苏珊笑容甜美,眼神却像X光一样在我身上扫视,带着评估的意味,
“聿白都没跟我提过还有个这么有才华的妹妹呢。”我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几乎是仓皇地举起手中的酒杯,
像个蹩脚的演员念着台词:“苏珊姐好。你们聊,我…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 不等他们回应,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把沈聿白那句似乎想挽留的“小晚”远远抛在身后。
我逃到了露台。米兰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滚烫的脸上,却带不走心口的憋闷。
露台上没什么人,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晕。我背靠着冰冷的石栏,
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又苦又涩。妹妹。十年未见,
他给我唯一的定位,还是那个冰冷的称呼。“一个人躲清静?”一个带着调侃的男声响起。
是马克,一个意大利籍的年轻珠宝商,在展会期间对我表示过明显的兴趣。他靠过来,
带着一身古龙水味,递给我一杯新的香槟。“看你脸色不太好,喝点?
”他蓝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沈聿白那声“妹妹”和苏珊挽着他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旋转。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酒精开始上头。我需要点东西来麻痹自己,或者…证明自己并非无人问津。我接过酒杯,
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飘:“谢谢。”马克顺势靠得更近,
手臂若有似无地贴着我***的胳膊,说着一些无伤大雅的恭维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门口。沈聿白站在那里。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隔着人群和迷离的光线,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只有指间那点猩红的烟头,
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一种冰冷的、极具穿透力的视线,牢牢锁在我身上。那眼神,
像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却又即将失控的所有物。我心里猛地一悸,像是被那目光烫到,
下意识地想后退,却撞进马克带着古龙水气息的怀里。---记忆像是被投入熔炉的玻璃,
扭曲、模糊、只剩下灼热的片段和尖锐的痛感。
只记得被马克半扶半抱着送回酒店房间门口时,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香槟的后劲混合着心口的酸涩和胃里的翻搅,搅得我天旋地转。我胡乱地摸索着门卡,
金属片却几次都插不进感应槽。“该死的…”我低咒,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软糯和烦躁。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停住。一股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强势地驱散了马克留下的古龙水味道。下一秒,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微凉体温的手覆上我的手背,轻易地拿走了那张不听话的门卡。
“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我迟钝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沈聿白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走廊顶灯的光线被他挡在身后,
他的脸陷在阴影里,只有下颌线绷得极紧。“谢…谢谢哥。”舌头有点打结,
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指尖却被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他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将我带进了房间。房门在身后合拢,
隔绝了走廊的光线,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映进来微弱的光。
“你喝了多少?”他的声音贴着我的头顶响起,低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我听不懂的情绪。
腰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鼻息间充斥的属于他的气息,让我的酒意和委屈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挣扎起来,口齿不清地控诉:“关你…什么事?沈总?沈聿白?
你管好你的苏珊就行了…管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不过是什么?”他猛地收紧手臂,
将我更紧地按向他坚硬的胸膛,声音沉得发冷。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沉重地擂在我的耳膜上。我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此刻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危险的味道。
“不过是你不要的妹妹…”酒精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失落、还有那些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隐秘心思,
混着酒气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你走开…我不要你管…”黑暗中,
他似乎极轻地吸了一口气。揽在我腰上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像是要将我勒进他的骨血里。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些粗粝地擦过我的脸颊,
抹掉那些不争气的湿意。“不要我管?”他重复着,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却像淬了冰的刀刃,
刮过我的神经,“那谁管?刚才那个意大利佬?”“你管不着!”我被他的话刺得生疼,
酒精和情绪彻底失控,像只炸毛的猫在他怀里毫无章法地扭动挣扎,“放开我沈聿白!
你凭什么…”话音未落。那只替我擦泪的手猛地扣住了我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