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我站在《心动别墅》的录制现场，身上穿着节目组借来的香奈儿套装，脖子上却戴着从夜市买来的20块钱项链。
三天前，我还是个在高级餐厅端盘子的服务员，被客人泼了一身红酒都不敢吭声。
三天后，我成了节目组精心包装的"姜氏珠宝千金"，一个连我自己都快信了的谎言。
他们告诉我："演好这个角色，***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可没人告诉我——
这节目最大的赞助商是霍氏集团，而总裁霍沉看我的眼神，像是透过我在找什么人。
那个总针对我的绿茶林薇安，她爸是二十年前姜家绑架案的司机。
我脖子上的蝴蝶胎记，和当年被绑架的姜家千金一模一样。
节目组以为我只是个冒牌货，等着我人设崩塌制造话题；
林薇安在偷偷翻我手机，想挖出我的真实身份；
霍沉每晚都会在监控死角堵我，问些"你对巴黎十六区熟不熟"的致命问题；
而我的亲生父母，可能正看着直播，认不出我就是他们失踪二十年的女儿。
最可笑的是——我本来只想骗点医药费，现在却要骗过全国观众、一个豪门总裁，和可能是自己亲爹妈的人。
所以，当一个假千金比真千金还像真千金时，到底谁在骗谁？
红酒顺着我的发丝滴落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我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餐盘边缘，关节泛白。
"对不起，王总，我马上给您换一杯。"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换？你知道这瓶酒多少钱吗？"中年男人满脸通红，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把你们经理叫来！"
"是，我这就去。"我转身的瞬间，听见同桌客人压低的笑声。
走进后厨，经理张姐已经拿着干净毛巾在等我了。
她叹了口气，帮我擦拭衣服上的酒渍："别往心里去，那桌是常客，喝多了就这德行。"
"我没事。"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制服......"
"今天周五，下班你可以直接回家，明天周末洗好带来就行。"张姐拍拍我的肩，"去更衣室整理一下吧。"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妆容被汗水晕开，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白衬衫染成了粉红色。
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把那股酸涩感硬生生压了回去。
三个月前，妈妈查出肝癌中期。
餐厅这份工作是我唯一能同时支付房租和医药费的选择。
"姜暖，快来看！"同事小林在休息室门口兴奋地招手。
我擦干脸走过去，休息室的小电视正在播放《心动别墅》第五季的预告片。
奢华的别墅，光鲜亮丽的男女嘉宾，还有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互动。
"听说这季请的都是顶级富豪，"小林眼睛发亮，"上季那对现在还天天上热搜呢！"
"关我们什么事。"我苦笑着拧干衬衫下摆，"赶紧回去干活吧。"
下班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公交站，心里盘算着明天早班前能不能去医院看妈妈一眼。
"请问是姜暖小姐吗？"
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我。
她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笑容恰到好处。
"你是......"
"我是星河娱乐的选角导演，李雯。"她递来一张名片，"我们在为《心动别墅》第五季寻找素人嘉宾，觉得你非常合适。"
我愣住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个餐厅服务员。"
"我们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感。"李雯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贫穷但气质高贵的打工妹，观众最爱这种人设。录制一个月，基础报酬二十万，如果进入最后三轮，奖金翻倍。"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二十万，足够妈妈三个疗程的靶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