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将手术台上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我***着,
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高高隆起的腹部,是这场酷刑唯一的焦点。
麻醉师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脊椎,下半身很快便失去了知觉,但我的意识,
却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磨砺得无比清醒。“周太太,别紧张,马上就好了。
”一旁的护士轻声安慰。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我怎么能不紧张?
一墙之隔的观摩室里,我的现任丈夫周彦,正穿着无菌服,透过巨大的单向玻璃,
用他那双永远温柔却毫无温度的眼睛,注视着我。他不是来陪产的,他是来监视的。
监视这块活生生的“田地”,确保他的“果实”能够被万无一失地“收割”。
而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主刀医生。当他摘下口罩,
露出一张清隽却冷漠得如同覆着一层寒霜的脸时,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李川。
市一院心外科的第一把刀,一个被誉为“上帝之手”的天才。
也是……跟我离婚了整整三年的前夫。时间真是个恶毒的玩笑。三年前,
他用最伤人的话逼我净身出户,老死不相往来。三年后,他却要亲手剖开我的肚皮,
取出我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诞、更羞辱的修罗场吗?“李……李医生?
”旁边的麻醉师显然也愣住了,小声提醒,“这是剖腹产手术,
您是心外……”“钱主任临时急症,我来代班。”李川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
冷得没有一丝情绪。他戴上新的无菌手套,动作娴熟而利落,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块无关紧要的组织。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
那双曾几何时盛满了星辰和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手术台灯反射出的、冰冷的光点。
“准备好了?”他问,像在问一个陌生人。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点头。
他不再看我,拿起碘伏棉球,开始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消毒。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阵战栗。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曾几何时,它们会温柔地拂过我的长发,
会在冬夜里将我冰凉的脚裹进他的掌心。而现在,它们即将持起手术刀,在我身上,
划开一道象征着我过去三年所有屈辱和不堪的伤口。我闭上眼,不愿再看。三年的婚姻,
我曾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顶尖的模拟画像专家,他是天才的外科医生。
我们是彼此的知己,是灵魂的共鸣。直到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医疗事故”,
让他身败名裂。他说是我,是我那该死的“正义感”,连累了他。“苏晴,我受够了。
”他将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跟你在一起,我只会不断地被拖累。
我们……到此为止。”那是我一生的噩梦。而现在,噩梦的主角,回来了。
以一种更残忍的方式。2. 他划开我肚皮,问:孩子的爹,舍得吗?消毒完毕,
李川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11号手术刀。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刀尖,
轻轻触碰在我皮肤上的画线处。我能感觉到那股压力,却感觉不到疼痛。
麻药隔绝了肉体的痛苦,却放大了精神的凌迟。“别怕。”他突然开口,声音极低,
几乎微不可闻,像一句消散在空气中的叹息。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转瞬即逝,
又恢复了那片冰封的死寂。是我看错了吗?他不再犹豫,手腕微动,锋利的刀锋,
干脆利落地划开了我的皮肤、脂肪、筋膜、腹膜……一层,又一层。
我能感觉到肚皮被拉扯的钝感,能听到器械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能闻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淡淡的血腥味。我像一个局外人,
清醒地“观看”着自己被一步步分解。“吸引器。”李川冷静地发出指令,护士立刻配合。
整个手术室里,只有他沉稳的指令声和器械的碰撞声,安静得可怕。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我忍不住,
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巨大的单向玻璃。我知道,周彦就在那里。他一定在欣赏。
欣赏我此刻的无助与狼狈,欣赏他的“所有物”被打开,即将呈现出他最渴望的“成果”。
这个男人,三年前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出现,给了我一个避风港。他儒雅、体贴、无微不至。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是我逃离李川带来的痛苦的唯一出路。直到我嫁给他,
才发现那张温柔的面具之下,是一颗怎样偏执而疯狂的心。他对我没有爱,
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而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是爱情的结晶。对我来说,
它是我在这座金色牢笼里唯一的慰藉。而对他来说,
这个孩子……似乎有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至关重要的“用途”。“***下段暴露良好。
”李川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他换了一把刀,准备切开我孕育了十个月的、最柔软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身体,
直直地射向了观摩室的方向。然后,他笑了。那是一种极淡的、带着一丝嘲弄和怜悯的冷笑。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声说:“你说……孩子的爹,就这么看着我们,把他心肝宝贝的‘保险箱’一道道划开,
他……舍得吗?”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保险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突然意识到,李川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代班”那么简单!他知道些什么!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手术,
而是因为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好戏,才刚刚开始。”说完,他手中的刀,稳稳地,
切开了最后一层屏障。3. 手术刀冰冷,冷不过他三年前说离婚的眼神羊水涌出的瞬间,
手术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准备接婴。”李川的声音,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精准而冷静。护士和助产士立刻上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感觉到腹腔里翻江倒海,
那是一种空前的、即将被剥离的空虚感。我的孩子,我就要见到我的孩子了。然而,
李川的动作,却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立刻将孩子取出来。
他的左手探入我的腹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右手,却拿起一把止血钳,
以一种极其隐蔽而快速的动作,在某个地方,轻轻地“夹”了一下。那动作快如闪电,
如果不是我死死地盯着他,根本无法察觉。他在做什么?“李医生?”助产士有些急了,
“胎儿心率在下降!”李川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比取出婴儿更复杂、更精细的操作。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三年前,那场所谓的“医疗事故”。一台常规的心脏搭桥手术,病人却在术后突发恶性感染,
不治身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李川操作失误,导致了器械污染。当时,作为他的妻子,
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刑侦知识和人脉,试图为他翻案。我发现那批所谓的“被污染”的器械,
在入库前,曾被一个与周彦的“永生”医疗集团有关的人接触过。
当我把这个线索告诉李川时,等来的,却不是他的欣慰,而是他的暴怒。“苏晴!
你能不能不要再多管闲事!”他第一次对我发了火,将我整理的资料撕得粉碎,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紧接着,就是离婚。他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的事业,攻击我的性格,
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他说,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窒息。他眼中的厌恶和决绝,
那么真实,真实到将我瞬间凌迟。我曾以为,是那场事故击垮了他,让他性情大变。但现在,
看着手术台上这个冷静、专注、甚至在进行着某种神秘操作的李川,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三年前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戏?
一场……演给我看的戏?“找到了。”李川极轻地吐出两个字,仿佛松了一口气。他的左手,
终于从我的腹腔里,缓缓地抬起。他的动作很巧妙,似乎只是在托住即将出生的婴儿的头部。
但我的角度,却清晰地看到,在他的指缝间,
似乎藏着一个极其微小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那东西,一闪而过,就被他不动声色地,
藏进了掌心。紧接着,他双手并用,稳稳地,将一个浑身沾满了血和胎脂的、小小的生命,
从我的身体里,捧了出来。“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了整个手术室。是个男孩。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然而,就在手术台震颤,婴儿啼哭声达到顶峰的那一刹那——“砰!
”一声沉闷的、与这新生的喜悦格格不入的巨响,从观摩室的方向,猛地传来!4. 枪声!
观摩室的玻璃,炸裂在他儒雅的脸上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
是护士们压抑不住的尖叫声。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观摩室。
那面巨大的、坚不可摧的单向防弹玻璃,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以窟窿为中心,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了整面玻璃。而周彦,我的丈夫,
就站在这面破碎的“蛛网”之后。他脸上那副儒雅温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来不及收起的、对新生儿的期待的微笑。但他的眼睛,
却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里,准确地说,是盯着李川手中的……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那眼神,
不是父亲看孩子的慈爱。是野兽盯着猎物的、***裸的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刚才那一声,是枪响!我瞬间明白了。周彦在观摩室里,开了枪!他的目标,是谁?是李川?
还是……那个婴儿?“啊——”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手术室里蔓延。几个年轻的护士,
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只有李川,像一尊矗立在风暴中心的雕塑,纹丝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他抱着那个啼哭的婴儿,缓缓地,
转过身,面向那面破碎的玻璃,面向玻璃后面脸色渐渐变得狰狞的周彦。他甚至,
还对着周彦,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冰冷的微笑。“周总,”李川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也仿佛穿透了那面破碎的玻璃,“看来,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着急。”周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缓缓抬起手,
擦了擦溅到脸上的一点玻璃碎屑,动作依旧优雅,但眼神里的杀意,已经不再掩饰。“李川,
”他隔着玻璃,一字一句地说,“把你手里的东西,和你怀里的孩子,交出来。”“东西?
”李川故作不解地挑了挑眉,“什么东西?我手里,只有周总您心心念念的……儿子啊。
”他故意在“儿子”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剖腹产手术。这是一场……交易。或者说,是一场抢劫!周彦需要的,
根本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藏在孩子身上的某个“东西”!而李川,他出现在这里,
就是为了……截胡!“警报!警报!所有通道立刻封锁!重复,所有通道立刻封锁!
”手术室外的红色警报灯,疯狂地闪烁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栋大楼。整个医院,
在瞬间,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周彦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知道,他失控的一枪,
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别紧张,周总。”李川抱着孩子,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的慌乱,“今天,这间手术室,谁也出不去。”他走到我的身边,
将那个温暖的、柔软的小生命,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枕边。
孩子那双清澈的、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的啼哭,
渐渐停止了。李川脱下沾了血的手套,露出了那只一直紧握着的左手。他的掌心,
静静地躺着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黑色的生物芯片。这就是……周彦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被藏在我孩子体内的“保险箱”里的……秘密。5. 警报封锁,他说:今天,
这间手术室谁也出不去“这是什么?”我看着那枚小小的芯片,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
“‘永生’的钥匙。”李川的回答,简洁而冰冷。他迅速将芯片收进一个特制的无菌管里,
然后放入自己白大褂的内袋,动作一气呵成。“永生”,周彦的医疗集团的名字。我曾以为,
那只是一个商业噱头。现在看来,它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黑暗。“李川!
你找死!”观摩室里,传来周彦气急败坏的咆哮。他身后的几个保镖,
开始疯狂地撞击手术室那扇厚重的、已经自动锁死的合金门。“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像死神的鼓点,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手术室里的护士和医生们,
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李川的冷静,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都别慌。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麻醉师的脸上,“刘医生,手术还没结束。病人的腹腔,
还需要缝合。”那个叫刘医生的麻-醉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扶了扶眼镜,
看着眼前这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场景,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李川,最终,
竟也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好……好的,李医生。”李川重新戴上手套,
拿起持针器和缝合线,开始有条不紊地,为我缝合那道被剖开的伤口。他的动作,
依旧是那么的精准、优雅,仿佛外面那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乐。
“你……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中已久的问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一针,一线,他仔细地缝合着我的***。那曾是我和他,
都无比熟悉的地方。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意外,在那里流逝的。那也是我们之间,
第一道裂痕。“一个……三年前就该死的人。”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那场医疗事故,不是意外,是谋杀。
”他一边缝合,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地说着,“死者,
是‘永生’集团的一个叛逃的会计。他掌握着周彦洗钱和进行非法实验的全部证据。
周彦买通了医院高层,制造了那场事故,目的就是为了灭口,同时,栽赃给我。”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告诉你?”他自嘲地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告诉你,
然后让你这个正义感爆棚的模拟画像专家,拿着那些半吊子的证据去报警,
然后跟那个会计一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苏晴,”他顿了顿,抬起眼,
第一次,用那双熟悉的、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一次都不能。
”三年前,离婚协议上,他那冰冷的、厌恶的眼神,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此刻,
却与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深情,重叠在了一起。原来……原来那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他不是厌恶我,而是在……保护我。用一种最残忍、最让我心碎的方式,
将我从他那危险的世界里,狠狠地推开。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
不是因为屈辱和痛苦,而是因为……迟到了三年的真相。“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手术室的门,被硬生生地撞开了一道裂缝!
周彦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李川!苏晴!今天,
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嘶吼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6. 他在我耳边说:苏晴,
你信不信我,这是最后一次危机,一触即发。门外的保镖,正在用液压钳,
疯狂地扩张那道门缝。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有李川,依旧在进行着最后的缝合。他的手,稳得像磐石。“还差三针。”他轻声对我说,
像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在生死一线的关头,首先想到的,
竟然是完成这台手术,确保我的安全。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李川,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冰冷得像铁,“别管我了!你快走!带着芯片走!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会丢下你。”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永远不会。”说完,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最后一针落下,打结,剪线。完美。他脱下手套,直起身。与此同时,
手术室的门,也终于被彻底撞开!周彦带着四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手术室里所有的人。“把芯片,交出来。
”周彦一步步地,向我们逼近。他的脸上,挂着一种胜券在握的、残忍的微笑。“李川,
我知道你是警察。警方的卧底,代号‘手术刀’,对吗?”他拍了拍手,
像在赞扬一个优秀的演员,“你演得很好。真的。为了这个计划,潜伏了三年,
甚至不惜跟自己的妻子离婚。真是……令人感动。”他走到我的手术台边,俯下身,
用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还有你,我的好妻子。”他凑到我耳边,
用一种情人般的语氣,说着最恶毒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嫁给我,
是为了调查你那个警察父亲的死因。苏晴,你和你父亲一样,都那么的天真,
那么的……愚蠢。”我的父亲……那个正直了一辈子的老刑警,三年前,
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丧生。所有人都说那是意外,只有我不信。原来,也是周彦!
滔天的恨意,瞬间淹没了我。“周彦!”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啊!
”周彦吃痛,猛地甩开我。就在这一瞬间,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李川,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保镖。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只听“咔嚓”两声,保镖的手腕,已经被他干净利落地折断!枪,应声落地。
李川一脚踢开地上的枪,顺势夺过保镖手中的另一把,转身,上膛,瞄准!整个过程,
不超过三秒!“砰!砰!砰!”三声枪响,快得像一声。另外三个保镖,
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握枪的手腕,已经被精准地子弹贯穿!转眼之间,四个持枪的悍匪,
全部被缴械!整个手术室,只剩下周彦,和他手中那把对准了我的枪。“精彩。
”周彦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不怒反笑,“不愧是代号‘手术刀’。你的手,不仅能拿手术刀,
拿枪,也一样的稳。”他将枪口,死死地抵住了我的太阳穴。“但是,现在,你的软肋,
在我手上。”他看着李川,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李警官,用你身上那枚芯片,
来换你前妻的命。这笔交易,很划算,对吗?”李川握着枪,站在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知道,我在他心里,有多重。我也知道,那枚芯片,
对他的任务,有多重要。那里面,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
关系到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的覆灭。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李川,别管我!”我冲他喊道,
“开枪!杀了他!”周彦的枪口,更深地嵌入了我的皮肤。“闭嘴!”李川的胸口,
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决绝。他慢慢地,将手中的枪,
放在了地上。然后,他举起双手,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他走到我的身边,俯下身,
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宣誓般的语气,轻声说:“苏晴,你信不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7. 婴儿啼哭时,我看到他眼中闪过决绝的杀意李川的投降,在周彦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周彦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用枪指着李川,
“把芯片,扔过来。”李川缓缓地,从内袋里,掏出那个装着芯片的无菌管。他的动作很慢,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我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完了。三年的卧底,
无数人的牺牲,就要在今天,功亏一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不要……”我无力地摇着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李川没有看我。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周彦,那眼神,像是在评估着什么,计算着什么。他掂了掂手中的无菌管,
然后,轻轻地,向周彦脚下的方向,抛了过去。无菌管在地上,划出一道短短的抛物线。
周彦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那道抛物线,向下移动了一瞬。就是这一瞬!李川动了!
他不是后退,不是扑向周彦,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
猛地向我身边的……新生儿保温箱,撞了过去!“哇——!”保温箱受到剧烈撞击,
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里面那个刚刚降生的、我那可怜的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到,
再次发出了响亮的啼哭。这哭声,像一道命令!几乎在同一时间,手术室顶部,
那盏巨大的无影灯,突然“啪”的一声,灯光熄灭!整个手术室,
瞬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黑暗中,
我只能听到婴儿嘹亮的哭声,和周彦因为惊慌而发出的怒吼:“怎么回事!开灯!快开灯!
”没有人回应他。我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迅速地解开了束缚着我的带子,然后,
一个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手术台上抱了起,紧接着,
将我塞进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柜子”里。是手术室里的器械柜!“别出声。”李川的声音,
在我耳边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柜门,被轻轻地关上了。透过柜门的缝隙,
我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手术室的备用电源,启动了。
一束昏暗的、红色的应急灯光,从天花板的角落里,射了下来,将整个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