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位盗梦师,靠潜入他人梦境消除记忆维生。这天暗网有人高价下单,
目标竟是当红顶流林深。我轻易潜入他梦境,却发现他记忆深处藏着我的童年秘密。
雇主发来警告:“别碰深层记忆,否则灭口。”我咬牙突破屏障,看到林深被绑在手术台上。
雇主声音突然变成我的:“欢迎回来,另一个我。”而林深睁开眼:“姐姐,
你终于来救我了?”指尖划过冰凉的神经接入端口,我最后一次检查“盗梦梭”的能量读数。
幽蓝的微光在昏暗的公寓里规律地明灭,像垂死之人的呼吸。屏幕上,
一行加密信息无声闪烁,来自暗网深处那个匿名ID开出的价码——七位数,
目标:当红顶流林深。要求很简单:潜入,找到他记忆中某个特定的夜晚,彻底粉碎它,
不留残渣。这是盗梦师的工作,也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位盗梦师唯一能做的活计。
我的指尖悬停在确认键上,像悬停在命运的铡刀边缘。这行当里,不问缘由,只认钱和本事。
而我,恰好只剩这两样东西了。林深的公开资料在我另一块屏幕上流淌。那张脸,
上帝精心雕琢过的完美,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是无数少女梦境的素材。
资料干净得像漂白过,除了一个不起眼的注脚:十二岁那年,因不明原因心理创伤,
在南方某城的精神卫生中心接受过封闭治疗,半年后奇迹般“康复”。时间、地点,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刺进我记忆最深的角落。我甩甩头,甩掉那荒谬的联想。
工具已校准,意识像沉入粘稠的深海。失重感瞬间攫住我,
随后是坚硬舞台地板的冰冷触感透过单薄演出服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几乎撕裂耳膜,
刺目的追光灯锁定在我身上。成功了,我正“穿着”林深的躯壳,
站在他万人演唱会的舞台中央。无数挥舞的荧光棒汇成癫狂的星海,巨大的屏幕上,
是“我”——林深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的特写。狂喜、崇拜、近乎病态的迷恋,
海啸般冲击着感官。顶流的梦境外壳,浮华喧嚣,纸醉金迷。
雇主给的坐标清晰烙印在意识里。***控着林深的身体,在梦境中“下台”,
走向后台专属的、守卫森严的休息室。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疯狂。镜子里的林深,
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像名贵瓷器上细微的冰裂纹。记忆库的入口,
就在这面镜子之后。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镜面如水波般漾开。
没有遭遇任何精神屏障的抵抗,
于目标的那段表层记忆影像碎片就暴露在眼前——一个灯火通明的豪华酒店顶层套房落地窗,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如倾倒的星河。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年轻的林深,
背影僵硬地站在窗边,手里似乎紧握着什么。下一秒,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声轰然炸响!巨大的落地窗蛛网状崩裂,
一个模糊的身影伴随着飞溅的玻璃渣,直直地朝窗外的深渊坠去!
强烈的恐惧和负罪感瞬间淹没了我,这是属于林深的情绪,清晰得如同我自己的心跳。
任务要求是粉碎它。我调动盗梦梭的能量,准备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将这段影像连同承载它的神经突触彻底湮灭。操作指令已经发出,
幽蓝的光束开始缠绕那段记忆影像。然而,就在光束即将吞噬影像的刹那,异变陡生!
记忆碎片猛地一颤,并非反抗,更像是……一种被提前设定好的应激反应。
碎片的核心突然向内坍缩,露出后面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孔洞”。孔洞深处,
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像童年老宅后院里那棵白玉兰凋谢时的气息。
鬼使神差地,我放弃了湮灭指令。盗梦梭的能量流被我强行扭转方向,像一把锋利的刻刀,
小心翼翼地切向那个孔洞周围的屏障。这层屏障极其精巧,
完美地伪装成记忆自然愈合的疤痕,若非我主动去“切割”,它几乎天衣无缝。
汗水浸透了我的真实身体,也浸透了梦境中林深的额角。屏障碎裂的瞬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裹挟着消毒水和陈旧尘埃的味道,
猛地将我拽了进去。刺目的白炽灯光让我瞬间失明。当视觉恢复,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漫长、冰冷、望不到尽头的医院走廊里。惨白的墙壁,剥落的绿色墙裙,
地面是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反射着冰冷的光。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我自己的脚步声都被这沉重的死寂吞没。只有头顶几盏接触不良的日光灯管,
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灭,在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如同蛰伏的鬼魅。恐惧,
并非来自我自身,而是这具躯壳——林深的本能反应。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我沿着走廊向前,两侧紧闭的病房门像一口口沉默的棺材。走廊尽头,
唯一一扇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我推开门。这里不是病房,
更像一间废弃的儿童活动室。积满灰尘的积木散落一地,掉了漆的木马歪在角落。
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台上一个不起眼的铁皮饼干盒。盒盖半开着,里面没有饼干,
只有几片早已干枯发脆、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形态的白玉兰花瓣。那是我童年唯一记得的花香。
盒子上,用稚嫩的笔迹刻着两个模糊的小字:“契约”。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就在我指尖即将触碰到花瓣的瞬间,
手腕上的盗梦梭虚拟终端在梦境中投射为一个银色手环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警报红光!
一行血红的文字强行切入我的视觉神经,带着刺骨的杀意:“警告!目标深层记忆已触发!
立刻退出!否则物理灭杀!” 文字后面,
清晰地附着了一个实时坐标——正是我现实中藏身的那间破旧公寓!雇主不仅知道我在哪,
还能精准定位我现实中的身体!冷汗瞬间浸透我的后背。这是***裸的死亡威胁,
来自一个能悄无声息掌握我现实坐标的可怕存在。退?拿着七位数酬劳,从此彻底消失?
还是……赌上性命,去触碰那个散发着玉兰花香、刻着“契约”的潘多拉魔盒?
林深僵立在我身边,那张顶流的脸上只剩下孩子般的恐惧,空洞地望着饼干盒。
我猛地攥紧拳头,盗梦梭的能量被催发到极致,
狠狠撞向那扇由白玉兰花瓣和“契约”二字守护的、通往最深层记忆的大门!“轰——!
” 精神层面的巨响几乎将我震散。门开了。没有预想中更恐怖的景象。眼前是一个手术室。
无影灯惨白的光束,像审判的聚光灯,冰冷地打在最中央的手术台上。
一个人被束缚带牢牢捆在上面。是林深。更年轻的林深,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嘴里塞着防止他咬舌的护具,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影围在手术台边,如同沉默的行刑者。其中一人手里,
拿着一把嗡嗡作响、闪着寒光的……电钻?他们要对他做什么?摧毁记忆?植入指令?
还是更可怕的东西?现实中的恐惧和眼前的景象叠加,几乎让我窒息。必须做点什么!
***控着梦境力量,幻化出消防斧,猛地劈向那个手持电钻的白大褂!
斧刃毫无阻碍地穿过白大褂的身体,如同劈开一道幻影!白大褂的身影扭曲了一下,
缓缓转过身。口罩上方的眼睛,不再是人类的瞳孔,
而是两团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数据流漩涡!冰冷、非人、纯粹由恶意和指令构成的注视,
瞬间锁定了我!这不是人!是“守卫”,记忆深层最强大的防御机制,
通常由目标潜意识中最深的恐惧具象化而成!林深最深的恐惧,竟是这种非人的东西?
数据漩涡疯狂旋转,庞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巨锤砸下!我闷哼一声,
盗梦梭的能量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现实中的身体如遭重击,
喉头涌上腥甜。完了!就在意识即将被那数据漩涡彻底碾碎的瞬间,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意识最深处响起。那声音……是我自己的!
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玩味:“玩够了吗?另一个我。”声音响起的刹那,
手术台上被束缚的年轻林深,身体猛地一僵。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布满血丝的双眼,穿过混乱的能量风暴,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
爆发出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令人心惊的狂喜和哀求。他的喉咙剧烈地滚动着,
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某种无形的禁锢,
嘶哑的、破碎的声音穿透了手术室冰冷的空气和守卫的嗡鸣:“姐姐……救我……”姐姐?!
这两个字像一道炸雷,劈开了我记忆深处最厚重的冰层!
无数碎片瞬间喷涌而出——南方小城永远潮湿的空气,爬满青苔的院墙,
院里那棵高大的白玉兰树……树下总是怯生生跟着我的小男孩……他的名字……林深!
那个总爱跟在我身后,用软糯声音喊我“姐姐”的小男孩!
那个在我被“他们”强行带走时,死死抱着我的腿不松手,
最后被粗暴扯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男孩!
那个我以为早已湮灭在各自悲惨命运里的……弟弟!“守卫”的数据漩涡骤然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