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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海棠未眠……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一梦惊醒,林汀穿越到昨天刚吐槽过的小说世界里(一)林汀在咳血的腥甜里睁开眼时,雕花窗棂外的海棠开得正烈。

帕子上的血珠洇成红梅模样,与记忆里剧本的最后一页重合——侯府满门抄斩那日,正是这海棠被血浸透,连花蒂都泛着黑紫。

“阿姐又偷摸看这劳什子医书!”

梳双丫髻的小姑娘像只小炮仗冲进来,腰间赤金铃铛叮当作响,手里还攥着半块偷来的桂花糕。

沐春鲤往她嘴里塞了口糕点,指尖刮过书页上的“曲辕犁”图谱:“先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偏要画这些奇奇怪怪的虫子。”

林汀——如今该叫沐春风了——含着糕点含糊道:“这是微生物,能让粮食增产的宝贝。”

她压下喉间痒意,将帕子藏进袖中。

这具身体弱得像纸,原主就是在爹娘“意外”身故后,被府里阴私磋磨得油尽灯枯,才让她占了这躯壳。

而按照剧本,三日后那场宫宴,便是她与那位未来暴君的第一次交集。

三日后的夜宴设在曲江池畔,琉璃灯映着满池残荷。

沐春风裹紧狐裘,看着不远处被皇子们围堵嘲讽的少年——玄色蟒袍洗得发白,领口歪着,却偏偏抬着下颌,眼底阴鸷像淬了冰的刀。

那就是祝卿安。

皇帝第三子,生母早逝,是剧本里踩着尸山血海登上龙椅的疯批。

“听说三殿下昨日又被陛下罚跪太庙了?”

“谁让他不知好歹,竟敢参奏国舅爷贪墨军饷。”

窃窃私语里,祝卿安忽然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沐春风身上。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袖中那卷农桑图谱——那是她熬夜画的堆肥技术要点本想找机会递给户部老臣,却没料到先对上这双能看透人心的眼。

“沐侯府的小姐?”

他忽然迈步走来,蟒袍扫过地面残叶,带起阵冷香“听闻令尊生前最擅培育新粮,可惜……”他顿了顿,指尖几乎要触到她鬓边的珠花,“没能看到今年的秋收。”

沐春风猛地后退半步,咳得撕心裂肺。

帕子再次染红时,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殿下若有心,不如看看这个。”

她将图谱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没看见祝卿安展开画卷时,眼底冰湖骤然泛起的涟漪。

回到侯府时,沐春鲤正蹲在厨房门口,用炭笔在地上画小人。

见她回来,小姑娘举着半块发霉的馒头跑过来:“阿姐你看!

这长毛的馒头,比昨日的甜!”

沐春风瞳孔骤缩。

那是最常见的米曲霉,是酿酒制酱的关键菌种。

她忽然抓住妹妹的手:“春鲤,想不想让长安城的人都吃饱饭?”

小姑娘似懂非懂点头,赤金铃铛晃得更响。

“那我们先从发面开始学。”

沐春风望着厨房角落里落灰的陶瓮,突然笑了——剧本里的血海深仇太远,眼下这些会“长毛”的粮食,才是她们活下去的底气。

而此刻的东宫,祝卿安正对着那卷图谱出神。

画师笔下的堆肥法旁,用娟秀小字写着:“草木腐熟,可肥田,一亩增产三成。”

他指尖划过“三成”二字,想起昨日御膳房端来的掺了沙土的米饭,喉间泛起铁锈味。

窗外传来钦天监的奏报,说紫微垣旁有客星犯主,预示着将有妖女乱政。

祝卿安捏紧图谱,忽然低笑出声。

妖女?

他倒要看看,能画出这种“妖术”的女子,究竟长着几颗脑袋。

他提笔在图谱空白处写下:三日后,西郊废园,孤要亲眼见这堆肥生金。

墨迹未干,就被袖中滑落的半块发霉糕点砸中。

糕点上的绿毛沾在字迹上,竟顺着墨痕慢慢爬,像极了图谱里画的菌丝蔓延西郊废园的断壁爬满枯藤时,沐春风正蹲在瓦砾堆里翻找陶片。

沐春鲤揣着包酵母粉跟在后面,赤金铃铛被风刮得叮当作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阿姐,太子殿下会不会拿我们当妖人砍了?”

小姑娘踮脚往园外望,看见玄色蟒袍的一角在树后闪过,突然往沐春风身后缩了缩,“他眼神好凶,比府里咬人的恶犬还吓人。”

沐春风将碎陶片拼出个浅坑,闻言笑了:“比起砍头,他更怕长安百姓明年吃不上饭。”

她从布包里倒出半袋腐熟的麦麸,混着草木灰往坑里埋,“你看这些烂叶子,埋进土里会变成粮食的肥料,就像……就像凤凰浴火重生。”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嗤。

祝卿安负手站在残破的月洞门旁蟒袍上沾着晨露,眼底的阴鸷被晨光冲淡了些,却仍像淬了冰:“沐姑娘倒是会说,孤倒要看看,这些烂泥如何变粮食。”

他身后跟着的暗卫个个手按刀柄,显然没把这堆“烂东西”放在眼里。

沐春鲤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往祝卿安脚边一递:“殿下先尝尝这个!

阿姐用发霉的豆子做的,比御膳房的酱菜还鲜!”

陶罐揭开的瞬间,一股醇厚的酱香漫开来。

祝卿安挑眉,竟真的捏了块放进嘴里。

咸鲜中带着微甜,比宫里用贡盐腌的菜多了层说不清的滋味,像极了他幼时在母妃宫里吃过的、用波斯酱料做的烤肉。

“这便是‘妖术’?”

他舌尖抵着牙床,看沐春风用树枝在地上画发酵流程图,“把豆子放烂了变酱,把麦麸埋了长粮食?”

“这叫微生物发酵。”

沐春风捡了块平整的石板当黑板,用炭笔勾勒出菌丝的形状,“就像酿酒要等米粮发酵,这些看不见的小东西,能让土地变得肥沃。”

她忽然指向墙角一丛新冒的绿芽,“殿下看,这砖缝里的草,长得比别处旺,就是因为旁边有腐木给它供了养分。”

祝卿安的目光落在绿芽上,久久没说话。

他想起去年冬天,东宫侍卫偷猎的野兔,埋在雪地里几日,竟比新鲜的更嫩——原来那也是这些“小东西”的功劳?

“若真能增产三成……”他忽然俯身,指尖几乎触到那丛绿芽,“孤便赦你侯府所有罪名,连你爹娘的案子,也允你重查。”

沐春风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

她知道这话的分量——原主爹娘的“意外”,本就与宫廷权斗脱不了干系。

她攥紧袖中的帕子,帕角的血迹早己干涸:“殿下若信我,就请拨三十亩荒地,再给些流民做帮手。”

“荒地有,流民……”祝卿安冷笑,“长安城外饿死的人,比你暖房里的红薯藤还多。”

他打了个手势,暗卫立刻递上一卷地契,“城东那片盐碱地,三年颗粒无收,孤给你。”

沐春鲤突然指着祝卿安的靴底惊呼:“殿下踩到好东西啦!”

众人低头,见他靴尖沾着块深褐色的泥,泥里裹着几颗饱满的麦粒,竟比寻常麦种大了一圈。

“这是……”祝卿安弯腰拾起麦粒,指尖碾过外壳,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是用酒曲泡过的麦种。”

沐春风解释道,“能抗盐碱,出芽率高。”

她从布包里又掏出一小袋,“殿下若信得过,先试试种在废园里,不出半月就能见分晓。”

祝卿安接过布袋时,指尖蹭到她的指腹,触到一层薄茧——不像侯府小姐的手,倒像常年握农具的农妇。

他忽然想起昨夜暗卫递上的卷宗:沐春风自爹娘死后,每日在侯府后厨帮工,竟偷偷攒下几十石粮,分给了巷子里的乞丐。

“你就不怕孤反悔?”

他捏紧布袋,麦粒硌得掌心发疼。

沐春风己转身招呼沐春鲤收拾东西,闻言回头笑了笑:“殿下若想让长安人吃饱饭,就不会反悔。”

她的笑容落在晨光里,竟比御花园的牡丹还亮,“何况,我还有这个。”

她晃了晃手里的陶罐,酱色的液体在罐底晃出细泡。

“这酱里的菌,能治军中的痢疾。”

她声音很轻,却像颗石子投进祝卿安的心湖,“殿下麾下的羽林军,去年冬天是不是死了不少人?”

祝卿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羽林军痢疾横行的事,他瞒得极紧,连皇帝都不知详情。

这女子怎么会知道?

沐春鲤突然从树上跳下,手里举着片沾着白霉的桑叶:“阿姐你看!

这绒毛长得像不像你画的星图?”

桑叶上的菌丝果然排列得极规整,像谁用针尖绣上去的纹路。

祝卿安盯着那片桑叶,忽然低笑出声。

他挥手让暗卫退下,自己蹲下身,学着沐春风的样子往土里埋麦麸:“三十亩地不够,孤给你三百亩。”

他指尖沾着泥,往她刚画的流程图上点了点,“但你要教孤的人做这个酱,还有……那能抗盐碱的麦种。”

沐春风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未来的暴君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此刻,他眼里没有权欲,只有对粮食的渴盼,像极了饥荒年里,攥着半块窝头的百姓。

夕阳西斜时,废园的瓦砾堆里冒出了点点新绿。

沐春鲤用炭笔在断墙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麦种要喝水哦”。

祝卿安看着那行字,突然从袖中掏出块玉佩,往沐春风手里塞:“东宫地窖空着,你要的陶瓮、菌种,尽管去取。”

玉佩触手温凉,上面刻着的龙纹被磨得光滑,倒像常年被人攥在手里。

沐春风刚要推辞,就见祝卿安转身往外走,蟒袍扫过墙角的酱陶罐,带起的风让罐口的菌丝轻轻摇晃,竟与他袍角暗绣的龙鳞纹隐隐相合。

“对了。”

他在园门口停住脚,回头看了眼那丛新绿,“孤己让人把户部尚书送来的掺沙米,全运到城东盐碱地去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别让孤失望。”

沐春鲤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拍着手笑:“阿姐你看!

殿下的靴子上沾了我们的菌肥,一路走一路掉绿毛毛!”

沐春风低头,果然见地上有串淡绿色的痕迹,像条蜿蜒的小龙,从废园一首延伸到远处的官道。

她忽然想起昨夜读的农书,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摩挲——或许,改变命运的不是朱笔,而是这些藏在泥土里的微生物。

夜风掠过废园时,埋在土里的麦种悄悄吸饱了水分。

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第一缕菌丝正刺破种皮,像极了祝卿安袖中那卷图谱上,被绿霉爬满的字迹。

(二)城东盐碱地冒出嫩绿麦苗那日,宫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晨雾,惊得田垄上的流民纷纷叩首。

沐春风正蹲在地里测量麦苗高度,沾着泥的手还没来得及擦,就听见那太监念出“赐婚”二字——皇帝竟要将她这“罪臣之女”,指给太子祝卿安做太子妃。

沐春鲤手里的陶罐“哐当”落地,酵母粉撒了满地,惊得祝卿安派来的暗卫瞬间拔刀。

小姑娘扑过去拽住沐春风的衣角,赤金铃铛抖得乱响:“阿姐!

这是鸿门宴!

陛下想让殿下杀了你!”

传旨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沐春风:“沐姑娘,接旨吧。

陛下说了,太子妃之位,是给侯府最后的恩典。”

他眼风扫过田垄里的麦苗,“若是抗旨,莫说这些庄稼,恐怕连西郊废园那点念想,都要化作飞灰。”

沐春风望着远处黑压压的羽林军,突然笑了。

她接过明黄圣旨,指尖触到绢布上绣的龙凤呈祥,竟觉得比地里的麦芒还扎人。

这哪里是恩典?

分明是把她架在火上烤——让祝卿安娶一个“罪臣之女”,既能折辱太子,又能借太子的刀除掉她这个“妖女”,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

“臣女接旨。”

她声音平静,却让跪在身后的流民齐齐抬头。

他们看着这位教他们种出粮食的姑娘,手里的锄头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传旨太监满意地眯起眼,刚要转身,却被沐春鲤拽住了袍角。

小姑娘举着块刚从酱缸里捞出来的豆饼:“公公尝尝?

这是阿姐做的‘龙涎酱’,吃了能长力气!”

豆饼上的米曲霉沾在太监锦袍上,绿茸茸的,像片顽固的青苔。

太监嫌恶地拂开,却没注意到那菌丝己顺着衣料悄悄爬,竟在暗纹上织出个小小的“丰”字。

消息传到东宫时,祝卿安正在地窖里查看酱缸。

听见暗卫禀报,他手里的酱勺“当啷”掉在缸沿,溅起的酱油星子落在御赐的龙纹瓷盘上,晕开深色的圈。

“他倒会给孤送‘大礼’。”

祝卿安捏紧拳头,指节泛白,“明着赐婚,实则是把孤和罪臣之女捆在一处,好让那些觊觎储位的弟弟们有把柄可抓。”

他望着满窖冒泡的酱缸,忽然低笑出声,“可他忘了,孤最不怕的就是把柄。”

暗卫欲言又止:“殿下,钦天监又在奏请……说沐姑娘是客星犯主,若入东宫,恐动摇国本。”

“动摇国本?”

祝卿安弯腰拾起酱勺,舀起一勺浓稠的酱油,“等这些豆子能让长安百姓吃饱饭,再谈国本不迟。”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废园,沐春风蹲在地里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顶,竟比宫宴上的珍珠还亮。

他挥了挥手:“备礼。

孤要去侯府‘相看’太子妃。”

侯府的门槛刚被重新漆过,就被祝卿安的马蹄踏落了半块漆皮。

沐春风正在后院晒豆种,见他一身玄色常服闯进来,身后跟着抬木箱的侍卫,突然觉得手里的豆种烫得慌。

“殿下这是……聘礼。”

祝卿安指着那些箱子,“第一箱是西域琉璃,给你盖暖房用;第二箱是波斯骆驼奶,你说能发酵乳酪;第三箱……”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沾着豆粉的衣襟上,“是孤让人从南疆寻来的占城稻种,据说一年能三熟。”

沐春鲤趴在箱顶上,正用稻种拼星星,听见这话突然蹦下来:“三熟?

那是不是能让流民都有饭吃了?”

赤金铃铛晃得欢,竟把箱角的琉璃镜撞得嗡嗡响。

沐春风望着那些箱子,喉间泛起涩意:“殿下可知,接了这聘礼,您在朝臣眼里就成了罪臣同党?”

“孤不在乎。”

祝卿安忽然走近,指尖拂过她脸颊的碎发,沾走了一点豆粉,“孤只在乎,你的占城稻能不能种出粮食,你的酱缸能不能治羽林军的痢疾。”

他声音压得低,带着地窖里的酱油香,“至于太子妃的名分,不过是块遮羞布。

你若不愿,孤自会禀明陛下,只当这婚事从未有过。”

沐春风愣住了。

她原以为他会像剧本里那样,把这桩婚事当成权谋棋子,却没料到他会给她选择的余地。

“阿姐愿意!”

沐春鲤突然抱住沐春风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当了太子妃,就能把暖房盖得比皇宫还大,让所有流民都来学种土豆!”

她拽着祝卿安的袖子往外跑,“殿下快来看阿姐画的新图谱!

她说明年能让盐碱地长出水稻呢!”

祝卿安被她拽着穿过月洞门,看见廊下晒着的羊皮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水利图,旁边标注着“虹吸法引水”。

他指尖划过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忽然想起昨夜暗卫递来的密报——皇帝己暗中调动禁军,准备在秋收前抄没城东的麦田,给沐春风扣上“私屯粮草”的罪名。

“这图谱,孤要一份。”

他忽然开口,目光沉沉,“孤让工部按图修水渠,秋收前定能引水灌田。”

他转头看向沐春风,眼底的阴鸷散去些许,“至于婚事,你若应了,孤便保这麦田、这暖房,还有你和春鲤的性命。

你若不应……我应。”

沐春风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但我有条件。”

她指着那些晒得饱满的豆种,“东宫要给我划出半座宫苑当暖房,所有流民可自由出入学习农技;还有,不许干涉我培育菌种,更不许……把微生物当成妖物。”

祝卿安挑眉:“就这些?”

“还有。”

沐春风看着他,“若将来殿下登基,需立‘农桑诏’,让天下人都学这些‘微生物’之术。”

“好。”

祝卿安应得干脆,从袖中掏出块玉佩,与上次在废园给她的那块竟是一对,“这是孤母妃留下的,你且收着。”

他将玉佩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脉搏,那里的紫菌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像在回应他的触碰。

暖房的铜管突然传来水流声,是东宫送来的温泉水到了。

沐春风望着阳光下泛着金波的水流,忽然觉得这场御赐的婚事,或许并非绝境。

至少,她能借着太子妃的身份,让那些藏在泥土里的微生物,真正走进万家灯火。

而此刻的皇宫,皇帝正对着钦天监的星图冷笑。

他拿起朱笔,在沐春风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太子妃?

不过是颗催命符罢了。

等祝卿安和这罪臣之女纠缠不清,朕再让二皇子动手,正好一石二鸟。”

星图上,紫微垣旁的客星忽然亮了亮,光芒竟盖过了主星。

钦天监监正吓得跪倒在地,却没看见星图边角,不知何时沾了点酱油渍,渍痕里正慢慢长出细小白毛,像极了沐春风培养皿里的菌丝。

婚期定在秋收那日……(三)边关数年,城外的锣声敲响了,战争又开始了祝卿安受命带领军队前去支援,婚期一推再推胜仗这天,长安城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墙角的梅花被盖上了雪白的大氅祝卿安也奉命回京案头青瓷冰裂纹瓶里斜插着半枝残荷,沐春风指尖抚过《齐民要术》泛黄纸页,袖口滑落的腕骨清瘦得能瞧见淡青脉络。

铜镜映出张与穿越前肖似的芙蓉面,只是眉间凝着化不开的药苦气。

"阿姐快瞧!

"珠帘骤响,沐春鲤捧着鎏金暖手炉闯进来,石榴红斗篷上沾着细雪,"太子殿下猎的赤狐,皮毛竟赏了户部刘大人家庶女。

"笔尖朱砂在宣纸上洇开个血点,沐春风轻咳两声。

前世历史系实训课刚讲过景明之变——正是三年后祝卿安屠戮皇城那日,户部尚书刘彦之被凌迟处死,府中女眷皆充作军妓。

"备车。

"她将炭笔写的《马铃薯栽培纲要》塞进妹妹怀里,"去东宫送这册《农经新解》,就说...说沐家愿献三万石陈粮,换城南三百亩废田试种新粮。

"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东宫。

一路上,沐春风心乱如麻,她深知景明之变的惨烈,更明白若不改变,祝卿安和整个朝堂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到了东宫,守门侍卫见是国公侯府嫡长女,不敢阻拦,忙通传进去。

不多时,祝卿安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披着玄狐大氅,大步走来。

他眼神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惊喜,“你来了。”

沐春风盈盈下拜,将《农经新解》呈上,“殿下,此乃我近日研习农桑所得,另有沐家愿献三万石陈粮,换城南废田试种新粮一事,望殿下恩准。”

祝卿安接过书,目光落在沐春风身上,“你此举,可是另有深意?”

沐春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殿下,如今边关战事虽胜,但民生待兴。

试种新粮若成,或可解百姓温饱之忧。

还望殿下以天下苍生为重,莫要走上不归路。”

祝卿安一怔,眼中复杂情绪涌动,良久,缓缓点头,“好,孤准了。”

祝卿安披着玄狐大氅临窗而立,脚边火盆里跳跃的光将眉间那道旧疤映得森然。

案几上摊开的书页间绘着古怪植株,批注是簪花小楷:亩产二十石,耐旱抗寒,块茎可抵三月粮。

"你以为孤是田间老农?

"他碾碎炭灰里的土豆芽,嗤笑声裹着血腥气,"昨日大理寺奏报,沐家药铺十七人暴毙。

""殿下明鉴。

"沐春风跪坐在蒲团上煎茶,蒸汽模糊了苍白面容,"小女若真精通毒术,此刻该将砒霜抹在岭南新贡的荔枝上。

"她忽而抬眸,瞳孔里燃着两簇烛火:"比如...陛下今晨收到的三百颗丹荔?

"金兽香炉砰然倒地。

祝卿安猛地转身,眼神冰冷地盯着沐春风,“你这话何意?”

沐春风神色镇定,“殿下,我不过是提醒您,有人想借这荔枝生事。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祝卿安沉默片刻,重新坐回桌前,“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沐春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殿下,我希望能与您携手改变未来,避免景明之变的发生。

若您深陷阴谋,不仅自身难保,天下也将陷入大乱。”

祝卿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动容。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殿下,陛下急召。”

祝卿安站起身,“你先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说罢,便带着侍卫匆匆离去。

沐春风留在东宫,心中担忧祝卿安的安危她知道,这一去必然凶险,但她相信祝卿安有能力应对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帮助祝卿安化解这场危机,改变两人的命运马车的另一边,祝卿安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祝卿安赶到皇宫,踏入大殿,只见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

“祝卿安,有人密报你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皇帝冷冷开口祝卿安心中一惊,立刻跪地,“陛下,臣绝无此心。”

皇帝冷哼一声,“那这荔枝之事作何解释?”

祝卿安灵机一动,“陛下,这是有人想诬陷臣,想借荔枝挑起事端,破坏朝局稳定。”

皇帝目光审视着他,“证据呢?”

祝卿安想到沐春风的提醒,说道:“陛下,可彻查荔枝来源,背后必有人操纵。”

皇帝思索片刻,下令彻查。

与此同时,在东宫等待的沐春风,也没闲着,她让南汐去打听消息,自己则仔细研究起新粮种植之事,希望能找到更多助力祝卿安的办法。

几个时辰后,祝卿安带着好消息回到东宫,荔枝之事己查明,是朝中奸臣所为。

沐春风盈盈一笑“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殿下,是不是该试种新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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