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微而刺耳的“沙沙”声,像是钝刀子割在绷紧的神经上。
林晚握着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一笔一划,在离婚协议书的末端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晚。这两个字写出来,竟有种陌生的剥离感,仿佛签下去的不是一个名字,
而是她过去五年所有的痴妄和沉溺。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雪茄残留的辛辣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冷香,这是顾沉舟惯常的气息,
如今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她呼吸困难。书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连绵的璀璨灯火,
映照着室内一片死寂的冷清。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又迅速冷却的声音。
对面,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顾沉舟陷在真皮座椅的阴影里。
水晶吊灯的光芒吝啬地只勾勒出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那双曾让她沉沦、此刻却只剩寒潭深渊般的眼睛,正落在她签好的名字上,没有任何波澜。
助理江临垂手肃立在他身侧,像个没有生命的影子,目光低垂,
落在光洁如镜的深色木地板上,回避着这场无声的凌迟。
最后一笔落下,林晚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她松开手,
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嗒”一声轻响,落在厚实的协议书上。她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迎向阴影里的男人,声音干涩却清晰:“签好了,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