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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7

“妈,你怎么了?”沈静的声音怯怯的,像一只受惊的幼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看着几步之外的婆婆萧晴,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缠绕在心头。就在几秒钟前,

婆婆那张能把死人说活、活人骂死的嘴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从她今天喝汤太少说到隔壁老王家媳妇奶水多么充足,

每一个字都带着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刻薄劲儿。可突然间,那机关枪似的唠叨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萧晴整个人僵在那里,

盯着沙发角落那两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那是小姑子秦雨今天刚送过来的“好东西”。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行走的“咔哒”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静的心一点点悬了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指尖冰凉。

婆婆这个样子……太反常了。是又要憋着什么新招数来磋磨她吗?就因为她又生了个女儿?

囡囡在婴儿床里发出细微的哼唧声,沈静的心瞬间揪得更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生怕惊扰了婆婆,也怕惊醒了女儿,引来新一轮的斥责。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萧晴猛地眨了眨眼。那瞬间的茫然和混乱像是潮水般褪去,

婆”、“产后抑郁”、“跳楼”、“一尸两命”……这些冰冷的词语带着血淋淋的画面碎片,

狠狠砸进她的脑海。原身萧晴那五十五年刻薄寡恩、重男轻女的人生经历,

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掠过。

尤其是最后定格的那一幕:年轻的儿媳沈静抱着襁褓中的孙女,

神情麻木绝望地站在阳台边缘,

然后像一片枯叶般飘落……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悔恨如同冰冷的铁钳,

瞬间攫住了这个新生的灵魂。她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

也清晰地看到了原身造下的孽和注定的悲惨结局——沈静和孙女死后不到一年,

儿子秦安在一次工厂事故中精神恍惚,右手被卷进机器,彻底废了。这个家,

在原身的“努力”下,最终走向了彻底的毁灭。而她,现在成了这个“萧晴”!不行!

绝对不行!这地狱开局必须改变!萧晴新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尖叫。

她努力调动脸部那些习惯于刻薄表情的肌肉,

学着记忆里原身最常挂在脸上的那种嫌恶与不耐,猛地拧起眉头,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划破了寂静:“叫叫叫,叫魂呐叫!

”她刻意模仿着原身那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腔调,眼皮一翻,眼白占了大部分,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啊?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这辈子要给你们当牛做马!你到外面看看,跟我一样年纪的,哪个不是在家当老佛爷享清福?

只有我,只有我!还要拖着这把老骨头,为你们奔波忙碌,累死累活也讨不到一句好!

”她一边唾沫横飞地吼着,一边动作粗鲁地弯腰,

一把抄起沙发上那两个散发着若有若无霉味的黑色塑料袋。袋子沉甸甸的,

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旧布片。她拎着它们,像拎着两袋烫手的垃圾,

看也不看床上脸色煞白、眼圈泛红的沈静,脚步重重地踩着地板,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

“砰”地一声甩上了大门。铁门的巨响在楼道里回荡,震得沈静肩膀一缩。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和呼吸轻微的囡囡。她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胸口堵得发慌,

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滴在薄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婆婆还是那个婆婆……刚才那短暂的、古怪的停顿,大概只是骂累了喘口气吧?她抱着膝盖,

把脸埋进去,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呜咽声低低地逸散在空气里。对未来的恐惧,

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得她几乎窒息。***门外,隔绝了沈静视线的那一刻,

萧晴脸上那副强行维持的刻薄面具瞬间垮塌,整张脸唰地一下拉得老长,比锅底还黑。

她拎着那两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塑料袋,

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天知道原身那个神经病,

怎么好意思把女儿秦雨穿过、发黄发硬甚至带着不明污渍的旧内衣裤,

还有外孙几年前的、沾满奶渍和可疑霉斑的旧衣服,就这么塞给刚生产完的儿媳妇?

这玩意儿别说给产妇和新生儿用了,就是扔在垃圾桶旁边,都嫌它污染环境!

她心里疯狂吐槽,脚下生风地往楼下冲,只想赶紧处理掉这堆“生化武器”。

刚走到二楼拐角,对门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邻居张大姐拎着个垃圾袋探出头。

看到是萧晴,张大姐脸上习惯性地堆起客套的笑容,刚想打个招呼:“萧阿姨,

出去啊……”话没说完,萧晴条件反射般猛地抬起头。她脑子里警铃大作:不能崩人设!

要维持恶婆婆形象!要笑!要表现得“友善”一点!于是,她努力地、极其扭曲地扯动嘴角,

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然而,

长期刻薄表情形成的肌肉记忆和此刻内心的极度不情愿激烈对抗,

导致她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狰狞与讨好的抽搐。眼神是努力想表达温和的,

嘴角却是僵硬地向上扯,眉头还不自觉地皱着。效果堪称惊悚。张大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她倒吸一口凉气,剩下半句问候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抽气。她猛地往后一缩,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砰”地一声巨响,

防盗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关上、反锁。门板震得嗡嗡作响。隔着门板,

隐约还能听到张大姐心有余悸、刻意压低的嘀咕:“妈耶……这老虔婆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吓死个人!对门那小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萧晴:“……”她僵在原地,

拎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指尖发白。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尴尬直冲头顶,

让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一股更大的怒火熊熊燃起——原身啊原身,

你瞧瞧你留下的这“光辉”形象!老娘刚来就要替你背锅挨骂!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紧闭的对门,腮帮子咬得死紧,脸上最后一点强装的表情彻底消失,

只剩下纯粹的、生人勿近的阴郁和“莫挨老子”的煞气。她不再有任何“表情管理”的念头,

完全破罐子破摔,顶着这张“小区恶婆婆”的标准晚娘脸,一路目不斜视地冲下楼。

所过之处,效果拔群。楼下树荫下聊天的几个老太太,远远瞥见她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默契地噤了声,互相使着眼色,等她走远了才重新聚拢,声音压得低低的,

眼神里满是心照不宣的八卦和同情对沈静的。一个刚放学蹦蹦跳跳回来的小男孩,

差点撞到她身上,抬头看见她阴沉的脸色,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被他妈一把拽到身后护住,警惕地看着萧晴快步走过。萧晴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径直走到离单元楼最远的那个绿色大垃圾桶旁。她毫不犹豫,动作带着一股泄愤般的狠劲儿,

手臂抡圆了,“哐!哐!”两声巨响,将那两个沉甸甸、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塑料袋,

像投掷炸弹一样狠狠砸进了垃圾桶深处。袋子破裂,隐约露出里面发黄发霉的布料。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仿佛要把肺里积压的属于原身的污浊空气全部排出去。看着垃圾桶盖子合上,

隔绝了那令人作呕的来源,她混乱而愤怒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丁点。好了,

污染源清除第一步完成。但萧晴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在身后那扇紧闭的家门内打响。

她抬头望向自家那扇窗户,眼神复杂。沈静那苍白、惊惶、满是泪痕的脸,

还有婴儿床上那个小小襁褓里脆弱的新生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摸了摸口袋,

硬硬的触感还在——那是她刚才在楼下小超市,顶着收银员探究的目光,

幸好原身习惯带点现金买的一小罐知名品牌的婴儿专用洗衣液和一瓶温和的产妇洗手液。

这微不足道的东西,是她能想到的、最不崩人设又能稍微改善一点现状的切入点了。

“呼……”她再次深呼吸,重新调动起脸部那僵硬的肌肉,努力将嘴角向下撇,眉头拧起,

重新挂上那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刻薄相。然后,她挺直背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回那个刚刚被她摔门而出的“战场”。

***日子在一种诡异又紧绷的气氛中滑过。表面上,

一切似乎和萧晴原身在时并无不同。“啪!

”一碗熬得浓稠金黄、撇得干干净净浮油的鸡汤被重重顿在沈静床头的小桌子上。

汤汁溅出几滴,落在光洁的桌面上。“喝!”萧晴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眼神斜睨着,

语气是十足的不耐烦和命令,“磨磨蹭蹭,看着就烦!汤凉了腥气,别指望我再给你热!

喝不完就倒掉喂狗!”沈静被那“砰”的一声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囡囡。

小婴儿似乎也被惊扰,撇撇嘴,发出细弱的哼唧声。沈静连忙低头轻拍安抚,

再抬眼看向那碗香气四溢的鸡汤时,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婆婆今天……居然熬了汤?

没有放凉水,没有故意多放盐齁死人,甚至……还撇了油?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这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里面加了什么“料”吗?她犹豫着,迟迟不敢伸手。

萧晴看她那副畏畏缩缩、疑神疑鬼的样子,心里急得直冒火,又不好发作。她烦躁地一挥手,

语气更冲:“看什么看!毒不死你!喝个汤跟上刑场似的!赶紧的!喝完把碗洗了!

别想我伺候你一辈子!”说完,她像是多待一秒都嫌烦,扭头就走,脚步声踏得震天响,

故意给沈静听。直到走出卧室,关上房门,萧晴才靠在门板上,长长吁了口气,

抬手抹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天知道她刚才憋得多辛苦!

既要维持恶婆婆的嗓门和动作幅度,又生怕真把沈静吓出个好歹。

这活儿简直比连续加班三天还累心。她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细微的、勺子碰碗的声音。

沈静开始喝了。萧晴紧绷的嘴角这才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开。深夜,

万籁俱寂。主卧里传来儿子秦安疲惫而均匀的鼾声。

小小的书房兼储藏间内萧晴坚持要睡这里,说主卧留给儿子休息,

一盏小小的充电台灯发出微弱而稳定的光芒,堪堪照亮书桌一角。萧晴戴着老花镜,

头发蓬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摊在桌面上的一本厚厚的《科学育儿百科》。那专注的神情,

比她当年高考冲刺还认真十倍。书页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她用红色圆珠笔划下的杠杠和圈圈。

“新生儿黄疸观察要点……哦哦,原来要这样看皮肤颜色……”她一边看,一边用手指着字,

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指尖在书页上划过,“……注意巩膜……巩膜是哪儿?哦,眼白!对!

囡囡眼白好像还好……”“……产后饮食禁忌……活血化瘀的不能吃?桂圆、红枣也不行?

天爷!原身之前还逼着沈静喝那加了半包红糖的姜汤!造孽啊!”她看到这里,

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赶紧用红笔把这一条重重圈出来,在旁边打了个巨大的惊叹号。

“……产妇情绪疏导……家人支持是关键……避免指责、抱怨……”看到这一页,

萧晴的动作停顿了,眼神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原身那些刻薄的话语,

沈静惊恐无助的眼神,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回放。

一股沉重的愧疚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沉默地在这几行字下面划了长长的一道横线,

笔尖用力,几乎要划破纸张。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落在她疲惫而专注的侧脸上,

也落在那本被她视若珍宝、勾画得面目全非的书上。这是她在小区外的旧书摊上,

偷偷摸摸花十块钱淘来的。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她像一个笨拙又执着的战士,

努力地想要弥补另一个灵魂犯下的滔天过错,一点一点地学习着如何去爱和守护。

***这天下午,门铃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萧晴刚把囡囡哄睡,沈静也在里间歇下了。

她皱着眉,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小姑子秦雨。她烫着时髦的卷发,

脸上妆容精致,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裙,手里拎着个印着大牌logo的纸袋,

只是那袋子看起来有点旧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妈!”秦雨声音又尖又亮,

带着一种刻意的高亢,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滴溜溜地往屋里扫,“我路过,

顺道来看看嫂子和我那小侄女!哎呀,生完孩子可得好好补补!”她一边说,

一边自顾自地挤进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作响。萧晴心里咯噔一下,警报瞬间拉响。

原身的记忆里,这个女儿秦雨,跟她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刻薄势利眼,甚至青出于蓝。

尤其看不起家境普通、性格温顺的嫂子沈静,每次来都没好事,不是挑刺就是炫耀,

或者“顺点”东西走。这次来,目标恐怕就是沈静这个刚生完孩子、孤立无援的“软柿子”。

果然,秦雨把那个纸袋随意往玄关柜子上一放萧晴瞥了一眼,

里面似乎是两盒快过期的普通饼干,径直就往主卧方向走,嘴里还嚷嚷着:“嫂子呢?

还没起啊?啧啧,这月子坐得可真够享福的!”萧晴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沉着脸:“嚷嚷什么!囡囡刚睡着!沈静也歇着了!” 她故意把声音压低,

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秦雨被亲妈这么一拦,有点意外,但也没多想,撇撇嘴,

声音倒是小了点,可那刻薄劲儿一点没减:“哟,妈,您这还心疼上了?睡着就睡着呗,

又不是什么金贵少爷公主。再说了,”她故意拔高一点音量,确保卧室里的人能听见,

“生个丫头片子,还值当这么宝贝着?要我说啊,嫂子就是太娇气!一点用没有,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害得我哥在厂里都抬不起头!人家王主任家媳妇,

头胎就是个大胖小子……”卧室的门虚掩着。萧晴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门缝里,

沈静单薄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随即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那声音像一根针,

狠狠扎在萧晴心上。一股无名邪火“腾”地就窜了上来,烧得她脑门发烫。原身造的孽,

她忍了;外界的白眼,她扛了。但这个不知所谓的女儿,凭什么跑到她眼皮子底下来,

用这么恶毒的话往沈静心口捅刀子?还连带着骂她刚哄睡的小孙女?“放你娘的屁!

”萧晴猛地一拍旁边的鞋柜,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把秦雨吓得浑身一哆嗦,

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萧晴叉着腰,胸脯气得剧烈起伏,指着秦雨的鼻子,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声音又尖又厉,火力全开:“秦雨!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丫头片子怎么了?***不是丫头片子长大的?你儿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哥抬不起头?

我看是你自己那张破嘴惹人嫌抬不起头吧!”她越骂越气,

原身那股彪悍的战斗力仿佛在这一刻灵魂附体,思路却异常清晰,

专挑秦雨的痛处戳:“生男生女那是你哥的种不行!关沈静什么事?你懂个屁!

还王主任家儿子?你那么稀罕,当初你怀涛涛的时候,

死乞白赖哭着求我掏钱让你去香港验血的是谁?验出来是个带把的,你才敢生!

你以为我不知道?五十步笑百步!你哪来的脸在这儿充大头蒜?!”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炸得秦雨目瞪口呆,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精心描画的妆容都盖不住那份惨白和惊慌。去香港验血这事,

是她心底最隐秘、最忌讳的伤疤,连她丈夫都不知道!

她妈怎么……怎么当众就这么吼出来了?!“妈!你…你胡说什么!”秦雨又惊又怒又怕,

声音都劈叉了,手指颤抖地指着萧晴,“你…你老糊涂了!血口喷人!”“我血口喷人?

”萧晴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秦雨,“要不要我把帮你联系的那个黄牛电话翻出来?

要不要看看你当年哭着给我发的短信?秦雨我告诉你,沈静再不好,

她也是你哥明媒正娶的老婆!是囡囡的亲妈!

轮不到你这个外嫁女跑回娘家指手画脚、撒野放屁!再敢来这儿胡说八道欺负人,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给我滚!现在!立刻!马上滚!”她一边骂,

一边气势汹汹地往前逼近,那副豁出去拼命的架势,吓得秦雨连连后退,

高跟鞋都差点崴了脚。看着亲妈那双喷火的眼睛,秦雨毫不怀疑她真能动手。

巨大的羞愤和被戳穿秘密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再也顾不上形象,

抓起柜子上那个装饼干的纸袋,连滚爬爬地冲出大门,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凌乱而仓皇。

“砰!”萧晴用尽全身力气甩上门,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靠在门板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刚才骂得太投入,气有点喘不匀。但心里那股恶气,

却随着秦雨的落荒而逃,畅快地吐了出来。爽!真他娘的爽!原来当恶人怼恶人,

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缓了几口气,萧晴才想起卧室里的沈静。

她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激动而弄乱的衣襟,努力平复下脸上的怒容,重新板起脸,脚步放轻,

走到主卧门口。门缝里,沈静抱着囡囡坐在床边,低着头,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但和之前那种绝望的压抑不同,萧晴敏锐地感觉到,那抽泣声里,

似乎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极其细微的……委屈?萧晴推门进去,

故意把脚步声放得重了些。沈静立刻慌乱地抬手抹脸。萧晴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床头柜前,

拉开最下面那个抽屉——那是原身藏自己“宝贝”的地方。她动作有点粗鲁地翻找着,

嘴里还不忘刻薄地数落:“哭哭哭!就知道哭!屁用没有!人家打上门来,屁都不敢放一个!

窝囊废!”沈静抱着孩子,身体绷得更紧了,头垂得更低。终于,

萧晴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她动作略显粗暴地撕开报纸,

露出里面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盏品相极好的燕窝。

这是原身女儿秦雨去年为了哄她帮忙带孩子,咬着牙买来“孝敬”她的。原身自己舍不得吃,

一直藏着当宝贝。萧晴看也没看那燕窝,仿佛它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一把抓起盒子,

转身,“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沈静旁边的小桌子上。力道之大,

震得桌子上的水杯都晃了晃。“喏!”她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耐烦,

“拿着!赶紧炖了喝了!别回头又病恹恹的,让人嚼舌根子说我虐待你!晦气!” 说完,

她像是多看一眼都嫌烦,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住,恶声恶气地补了一句,“敢剩下一点,

看我不收拾你!”门再次被带上。卧室里安静下来。

沈静呆呆地看着桌子上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色泽温润的燕窝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又看看紧闭的房门。刚才婆婆那番惊天动地的怒骂,

那些她从未听过的、石破天惊的维护之词尤其是那句“生男生女是你哥的种不行”,

还有此刻这盒被“粗暴”拍在她面前的、价值不菲的燕窝……巨大的冲击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丝绒盒子,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婆婆……到底怎么了?是中了邪?还是……她用力摇了摇头,不敢深想下去。可心底深处,

某个冰冻已久的角落,似乎被这粗暴又灼热的一拍,震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依旧是疾风骤雨,内里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萧晴依旧每天骂骂咧咧,嗓门大得能掀翻房顶。她骂沈静换尿布动作慢得像蜗牛,

骂她给囡囡洗澡水放得不够热,骂她连个汤都炖不好味道寡淡。但骂归骂,

该做的、该准备的,一样没落下。囡囡的奶瓶,总是被及时清洗消毒,

整齐地放在消毒锅里;沈静换下来的、沾了奶渍或汗水的衣服,总会在她午睡醒来后,

发现已经洗好晾在了阳台上,散发着洗衣液的淡淡清香;厨房里,

也总会在不经意间“多出”一锅温着的、撇净了油的滋补汤水。

沈静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战战兢兢,到后来慢慢变得有些……习惯?甚至,

在婆婆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里,她偶尔能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别扭。比如,

婆婆一边骂她“连个孩子都哄不住”,一边却会动作略显僵硬地把哭闹的囡囡接过去,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跑得十万八千里的摇篮曲,虽然那调子难听得让囡囡哭得更凶了,

但沈静看着婆婆那副强撑着的、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会莫名其妙地软一下。

这天,萧晴照例在沈静午睡时,溜进她的房间,准备把囡囡换下来的几件小衣服拿去洗。

她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她走到婴儿床边的矮柜旁,

弯腰去拿那堆叠放好的小衣服。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矮柜靠墙的缝隙,

那里似乎塞着个什么东西,露出一角蓝色封面。萧晴心里“咯噔”一下。

那颜色……怎么那么眼熟?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把那东西勾了出来。

一本半新不旧的书。《产后抑郁:识别、理解与家庭支持》。是她那本书!

她一直藏在书房抽屉最底层,用一堆旧报纸盖着的书!怎么会在这里?!

萧晴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百八,血液直冲头顶。她慌乱地翻开书页,

熟悉的红色笔迹立刻映入眼帘——那些她熬夜划下的重点,那些她针对沈静情况做的备注,

那些她写下的提醒自己要注意的要点……密密麻麻,布满了书页的空白处。其中一页,

关于“家人情感支持的重要性”那段,被她用红笔重重地圈出来,

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闭嘴!多做事!少放屁!”完了!露馅了!彻底露馅了!

萧晴只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她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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