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在废弃游乐场捡到一张规则纸条:“不要相信穿红色玩偶服的人,
他们会带你进入旋转木马。”可当他回头,发现毛利兰正穿着红色玩偶服,
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新一,来玩旋转木马吗?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如果你爱的人变成了玩偶,请亲手毁掉她。
”新一看着兰天真的笑容,默默撕碎了纸条。“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兰。
”---午夜的寂静被一声尖锐的、生锈金属的***撕裂。工藤新一猛地停下脚步,
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柄利剑,刺破了眼前粘稠如墨的黑暗。光束尽头,
是那架早已被废弃、理应死寂无声的旋转木马。可它现在,活了。
彩漆剥落、露出底下灰败木质的马匹,僵硬的独角兽,
还有那辆褪色的小丑车……它们正以一种令人牙酸的缓慢速度,
在空旷的圆形平台上无声地转动。没有电力驱动,没有音乐伴奏,
只有轴承深处传来的、仿佛垂死挣扎般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游乐场废墟里一圈圈扩散,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新一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瞬间涌上喉咙的寒意。
侦探的本能像警铃一样在脑中轰鸣。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废弃多年的游乐场,
深夜自启动的旋转木马……这绝非自然现象,更不是恶作剧能解释的。
他追踪的那个连续失踪案线索,指向这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现在看来,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浊。他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铁锈和尘土味道的空气灌入肺腑,
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手电光稳定地扫过旋转木马平台边缘布满灰尘的地面。
光斑在几块碎裂的彩色地砖旁停住,那里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一小块突兀的白色,
在一片灰败中格外刺眼。新一快步上前,靴子踏在散落的碎石上发出咯吱轻响。他弯腰,
用戴着手套的指尖小心地捻起那张纸片。质地很奇怪,不是普通的打印纸或书写纸,
更像某种……粗糙的、吸水性很强的硬纸板,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蜡笔画纸的质感。纸的边缘不规则地撕裂,
显然是从更大的纸上扯下来的。手电光聚焦在纸面。
上面是用一种粗陋的红色蜡笔书写的字迹,笔画歪歪扭扭,力道却透着一股蛮横的狠劲,
仿佛写字的人正被巨大的恐惧攫住,或是某种无法抗拒的狂乱驱使。
字迹在光下狰狞地呈现:游乐场安全规则请务必遵守!
1. 不要相信穿红色玩偶服的人。他们会带你进入旋转木马。
这一条被一道同样鲜红、几乎划破纸张的斜线粗暴地覆盖,
斜线旁边又用更大的力道写着:必须相信红色玩偶服!只有他们能带你离开旋转木马!
两种截然相反的指令相互覆盖、撕扯,透出强烈的不安与混乱。2. 旋转木马启动时,
请立刻闭上眼睛,直到音乐完全停止。无论听到什么,感觉被什么触碰,绝对不要睁眼。
闭眼是安全的唯一途径。3. 如果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呼唤你的名字,
尤其是亲人的声音,切勿回头!立刻捂住耳朵,朝最近的灯光如果有奔跑。
那是“它”在模仿。回头即消失。
4. 看到戴小丑面具的工作人员无论新旧、完整或破损,请保持至少五米距离,
并缓慢后退。不要对视!不要对视!不要对视!5. 摩天轮区域已被污染。绝对禁止进入!
看到任何在摩天轮附近徘徊的人影,无论是否认识,立刻远离!他们不再是“人”。
6. 乐园出口在正东方向。但请记住:出口只在午夜12点整,雾气最浓时出现,
持续三分钟。错过,请等待下一次循环,或……成为我们的一员。祝你好运。
—— 管理部红色蜡笔勾勒的模糊笑脸,
嘴角咧到耳根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新一的脊椎急速爬升。规则本身已足够诡异,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那覆盖第一条规则的巨大矛盾,还有那最后署名处扭曲的笑脸。
这里隐藏的恶意,几乎要透纸而出。他下意识地捏紧了纸条,粗糙的纸面摩擦着手套。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旋转木马单调的吱呀声。“新一?”声音清亮、熟悉,
带着一丝惯有的、只对他才会流露的、带着点嗔怪的亲昵尾音。是兰!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在刹那冻结。
巨大的惊愕和一种本能的、不祥的警兆如同海啸般轰然撞向他的理智。
规则第三条的文字在他脑中轰然炸响——“切勿回头!那是‘它’在模仿!
”可那是兰的声音!他绝不会听错!理智的堤坝在熟悉的呼唤下裂开一道缝隙。
侦探的冷静在情感的洪流前摇摇欲坠。他猛地转过身,手电光柱也随之剧烈晃动,
扫向声音的来源。光束刺破黑暗,落在几米开外。那里站着一个人影。熟悉的栗色长发,
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辨。她身上套着一件……一件鲜红得刺眼的、毛茸茸的玩偶服。
巨大的熊头套歪歪斜斜地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一抹笑容。
那笑容咧开着,在光线下显得异常清晰,嘴角的弧度被红色的绒毛衬得有些怪异,
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纯粹的欣喜。像等待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心仪的玩具。
她的右手从宽大的红色袖口里伸出,朝着新一的方向,摊开着掌心。动作有些僵硬,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意味。“新一,”那个顶着巨大熊头套的身影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是他刻入骨髓的毛利兰的声线,只是那笑意似乎更深了,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来玩旋转木马吗?”嗡——新一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推理,所有的规则,所有的警惕,
在这一瞬间被眼前这荒诞绝伦又无比真实的景象彻底击碎。
手电的光束定格在那只向他伸出的、熟悉的手上,定格在那鲜红得如同凝固血液的玩偶服上,
定格在那熊头套下露出的、属于兰的、带着诡异笑容的下半张脸上。
第一条规则和它被覆盖的矛盾版本,像两条毒蛇在他混乱的思维里疯狂撕咬。
红色玩偶服……不能信?必须信?旋转木马……是陷阱?是生路?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泥沼。新一几乎是凭借着刻入骨髓的本能,
手指痉挛般地将那张粗糙的纸条翻了过来。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支撑,
哪怕只是这诡异规则本身给出的、冰冷的逻辑。纸条背面,在同样粗糙的纸面上,
一行小字如同毒虫般蛰伏着。字迹更细,更潦草,用的似乎还是那支红色蜡笔,
但力道轻了许多,透着一股绝望的疲惫,
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残忍:“如果你爱的人变成了玩偶,请亲手毁掉她。
这是最后的仁慈。”最后仁慈……亲手毁掉……冰冷的字眼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新一眼底。
他猛地抬头,手电光柱再次聚焦在几步之外的那个身影上。红色的巨大熊玩偶服,
僵硬的动作,
歪斜的头套下露出的、属于兰的、带着那抹凝固的、天真得令人心头发毛的笑容。
她依旧摊着手掌,无声地邀请着,像橱窗里一个等待着被牵走的、制作精良又诡异的人偶。
“毁掉她……”纸条上的字在脑中尖叫。“新一?”玩偶服里的人影又轻轻唤了一声,
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迟疑。那声音依旧是他熟悉的兰,
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理智的碎片在情感的狂风中艰难地聚拢。
侦探的大脑在极致的荒谬和痛苦中强行开动。规则是混乱的,矛盾的,
甚至可能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但眼前这个“兰”……太不对劲了!那笑容的弧度,
那僵硬的姿态,那在深夜废弃游乐园穿着诡异玩偶服的出现方式……无论声音多么逼真,
这都不是他的兰!至少……不是完整的兰!第三条规则:“切勿回头!那是‘它’在模仿!
”模仿……模仿兰的声音……然后引诱他进入旋转木马?
第一条规则被覆盖的部分:“必须相信红色玩偶服!只有他们能带你离开旋转木马!”离开?
还是……进入?混乱的逻辑链条在脑中疯狂碰撞,试图在绝境中搭起一座脆弱的浮桥。
如果……如果规则的第一条矛盾,指向的是“红色玩偶服”本身的双重性?
既是危险的引路人,又是唯一的钥匙?而第三条的“模仿”……如果这个声音,这个姿态,
是“它”对兰的模仿,目的是诱骗他回头、回应,甚至触碰?那么……真正的兰在哪里?
这个穿着玩偶服的“东西”……又是什么?无数个问号如同冰锥刺穿着神经。
新一的目光死死锁在那顶巨大的熊头套上,试图穿透那层毛茸茸的阻碍,
看清下面那张脸的真实表情。他的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却又被那个熟悉的声音死死钉在原地。“新一,来玩吧?
旋转木马……转起来……很好玩的……” 玩偶服里的声音催促着,
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不谙世事的执拗。她甚至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僵硬的动作使得宽大的玩偶服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那只伸出的手,离他更近了。
不能再犹豫了!新一的左手还紧紧攥着那张写着残酷规则的纸条,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纸条背面那句“亲手毁掉她”的字眼,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意识里。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痛苦、挣扎,
最终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所取代。“规则……” 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就是用来打破的,兰!”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右手猛地扬起!
不是去握住那只伸向他的、穿着玩偶服的手,而是狠狠地将那张粗糙的纸条撕扯开!
嗤啦——!刺耳的撕裂声在死寂的游乐场里异常清晰,如同一个宣战的信号。
红色的蜡笔字迹随着纸张的裂开而扭曲破碎。写着“毁掉她”的那半张纸,
被他用力甩向地面,像丢弃一块肮脏的破布。几乎在他撕碎纸条的同时,
那个穿着红色熊玩偶服的身影,猛地僵住了。那凝固在嘴角的、天真的笑容瞬间消失。
头套阴影下露出的下巴线条,似乎绷紧了一瞬。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
从那个鲜红的身影上弥漫开来。旋转木马吱呀的转动声,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半拍。
新一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肾上腺素如同熔岩般奔涌。他撕碎的不仅是一张纸,
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契约,一种对这片诡异之地规则的屈服。这举动激怒了什么。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但他没有退!手电光柱依旧稳稳地照在那个红色的身影上。
侦探的目光锐利如刀,刺破昏暗的光线,
紧紧锁定熊头套下那有限的、暴露在外的脸部区域——下巴,嘴唇的弧度,
任何一丝细微的肌肉抽动。他在捕捉破绽,捕捉任何能证明这“东西”并非兰,
或者证明兰意识尚存的证据。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乐声,
从不远处飘了过来。是八音盒的声音,
曲调熟悉得让新一浑身一凛——《天空楼阁杀人事件》里,那个关键的音乐盒的旋律!
这旋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朝着音乐飘来的方向侧了侧头,
眼角的余光试图捕捉声源。那似乎是……旋转木马控制室的方向?
一个早已应该废弃、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破败小屋?
就在他注意力被那诡异音乐分散了万分之一秒的刹那!“呃啊——!
”一声痛苦到变调的、短促的闷哼,从那个红色的熊玩偶服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模仿兰的清亮,而是扭曲的、压抑的,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新一霍然转头!手电光猛地聚焦回去!
只见那个穿着巨大玩偶服的身影,像是突然遭受了无形的重击,剧烈地佝偻起来!
双手猛地抱住了头!巨大的熊头套被这动作带得更加歪斜,几乎要从肩膀上滑落!
就在头套歪斜露出的缝隙里,新一捕捉到了!栗色的发丝!绝对是兰的头发!
还有……头套边缘下方,一闪而过的、苍白的皮肤,和一只眼睛!那只眼睛!
新一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那只眼睛……空洞,失焦,
瞳孔深处却翻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的暗红色光芒,
如同劣质塑料玩偶被强行塞入了活物的眼珠,
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原始的疯狂!那不是兰的眼神!绝不是!
但……那眼睛周围的轮廓,那皮肤……分明又是兰!“兰!” 新一失声喊了出来,
声音因巨大的冲击和恐惧而撕裂。他下意识地向前冲了一步。
新一……快走……”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属于兰的声音,
艰难地从那个剧烈颤抖的红色玩偶服里飘出。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痛苦和挣扎。
“它……它在……身体里……好痛……控制……不……”声音戛然而止。
那只翻涌着暗红光芒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地“盯”住了新一!
刚才的痛苦挣扎如同幻觉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非人的怨毒!
歪斜的熊头套下,那个属于兰的下巴线条再次拉扯开,嘴角向上咧起,
咧成一个完全超越人类极限的、狰狞到诡异的弧度。“嗬嗬……” 不再是兰的声音,
而是一种混合着电子杂音和野兽低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从玩偶服里发出。
穿着红色玩偶服的身影猛地挺直!动作不再僵硬,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流畅和迅猛。
它不再伸出手邀请,而是双臂张开,巨大的红色身影如同捕食的猛兽,朝着新一猛扑过来!
宽大的玩偶服带起一股腥甜的、类似铁锈混合着甜腻腐烂水果的风!新一瞳孔骤缩!
身体在大脑做出明确指令前已经做出了反应!
多年足球训练和应对危险的本能让他猛地向侧面扑倒!呼!巨大的红色阴影带着腥风,
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掠过!沉重的落地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玩偶服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新一狼狈地翻滚半圈,迅速半跪起身,手电光急促地扫向身后。那红色的怪物已经转过身,
歪斜的头套正对着他,空洞的熊眼位置仿佛能感受到那道怨毒的目光。它伏低身体,
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威胁性的“嗬嗬”声,像一台卡壳的引擎,随时准备再次扑击。
不能硬拼!这东西现在占据着兰的身体!攻击它,伤害的就是兰!规则第三条:“切勿回头!
立刻捂住耳朵,朝最近的灯光奔跑!”灯光?哪里有灯光?整个废弃乐园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他手中这束手电光如同大海中的孤舟!等等……灯光?
新一的目光猛地投向旋转木马平台!就在刚才,当这个“兰”发出痛苦嘶吼时,
旋转木马似乎……亮了一下?不,不是灯光,
是……手电光迅速扫向旋转木马顶部那些早已破损的彩灯。没有一盏是亮的。
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光……似乎是金属的反光?念头电转!规则第二条:“旋转木马启动时,
请立刻闭上眼睛……闭眼是安全的唯一途径。”启动?
刚才它确实因为兰的挣扎而停滞了一下,现在……那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似乎又响起来了?
而且……速度在加快!“嗬——!”前方的红色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四肢着地,
再次悍然扑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更疯狂!新一根本来不及多想!
他猛地将手电光柱打向旋转木马中央那根最高的、支撑着华盖的金属主轴!
光束精准地落在布满锈迹的金属表面。一道冰冷、黯淡的金属反光,微弱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光!规则里说的“灯光”?虽然微弱,但它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旋转木马区域!闭眼?
安全?赌了!新一在红色怪物扑到面前的最后一瞬,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旋转木马平台的方向侧身翻滚!同时,
在身体接触冰冷、布满灰尘的平台地面的刹那,他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并且毫不犹豫地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视觉和听觉被强行剥夺的瞬间,
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
身体砸在旋转木马平台上的触感冰冷而坚硬。紧接着,
一种极其怪异的“触碰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是物理上的接触,
更像是一双双冰冷滑腻的、无形的“手”,带着强烈的窥探和拉扯的恶意,隔着衣服,
甚至试图穿透皮肤,直接触摸他的骨骼和意识。阴冷的气息缠绕上来,
带着一种甜腻的腐臭味。“睁眼……”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幽冷黏腻,
如同毒蛇钻进耳道,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看看她……看看你的兰……她需要你……”新一牙关紧咬,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他死死闭着眼,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抠进耳朵里,
用意志力抵抗着那直接作用于精神的蛊惑和身体上那令人作呕的“触摸”。兰……兰的脸,
兰的声音,兰痛苦的眼神……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紧闭的黑暗视野中翻腾,
冲击着他坚守的防线。就在这时,另一种声音穿透了他死死捂住耳朵的屏障,
微弱却清晰地钻了进来。哒…哒…哒…是高跟鞋鞋跟敲击硬地面的声音!清脆,规律,
带着一种刻板的优雅,正从旋转木马平台外的某个方向,不紧不慢地靠近!
新一的身体瞬间绷紧!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规则第四条!戴小丑面具的工作人员!
“保持至少五米距离……不要对视!”来了!那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停在了旋转木马平台的边缘,仿佛就站在他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的地方。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廉价香水味混合着更深的、类似福尔马林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盖过了那无形的甜腻腐臭。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电子合成的女声,
贴着平台边缘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游客工藤新一,
检测到您违反安全规则第一条覆盖前、第三条、第六条未按时抵达出口。
根据管理守则,您已被标记为‘清除对象’。”“清除程序,启动。”“请勿抵抗。
抵抗将增加您的痛苦指数,并影响回收材料的完整性。谢谢合作。
”新一的心脏沉到了冰冷的谷底。清除对象……回收材料……这些冰冷的词语指向的结局,
不言而喻。“嗬嗬嗬……” 那个属于“兰”的、充满电子杂音和怨毒的低吼声,
也在平台下方不远处响起,像是在呼应着这个“工作人员”的宣告。两个怪物,一上一下,
将他堵死在这该死的旋转木马平台上!跑!必须离开这里!在它们动手前!出口!
规则第六条:“出口在正东方向……午夜12点整,雾气最浓时出现,持续三分钟。
”现在几点了?!雾气……雾气什么时候会浓?新一强迫自己冷静,
在绝对的黑暗和感官剥夺中,调动起所有的感官残余去感知。皮肤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似乎……比刚才更湿润、更冰冷了?鼻腔里除了刺鼻的香水味,
似乎也嗅到了一丝……水汽的清新?雾气要来了?!时间快到了?!赌上一切!
就在那高跟鞋声似乎再次移动,准备踏上平台的瞬间,
“嗬嗬”的怪笑声骤然拔高、预示着又一次扑击的刹那——新一猛地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
但他依旧死死闭着眼睛!他凭着刚才翻滚上平台时对方向的模糊记忆,
还有那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来自东方的、更湿润冰冷的空气流动感,用尽全身的力气,
朝着认定的方向——平台外侧——纵身一跃!身体腾空!失重感传来!
他不知道自己跳向的是坚硬的水泥地,还是那个穿着红色玩偶服的怪物,
抑或是其他未知的恐怖。他只知道,留在这里,闭眼等死,绝不是工藤新一的选择!砰!
身体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翻滚带来的撞击痛楚反而让他精神一振。
他顾不上疼痛,落地瞬间就势一滚,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眼睛依旧紧闭!
他不敢赌“不要对视”的规则!只能靠记忆和方向感!跑!朝东!
朝雾气最浓、出口可能出现的方向跑!他迈开脚步,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狂奔。身后,
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哒地追来,带着冰冷的愤怒!同时,
那个“嗬嗬”的怪叫声也迅速逼近,腥风再次扑向他的后背!
闭着眼睛在完全陌生的黑暗废墟中奔跑,如同***。碎石绊脚,
突出的钢筋险些将他开膛破肚。每一次踉跄都让他心惊肉跳。身后的追击声越来越近,
那高跟鞋的哒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几乎要踩在他的心上。腥臭的风带着“兰”的怪笑,
刮过他的后颈。不能停!不能睁眼!出口就在前面!他疯狂地压榨着肺部最后一丝空气,
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次迈步都沉重无比。就在他感觉那高跟鞋的冰冷气息几乎要贴上后背,
那腥臭的怪笑已经喷到耳畔的瞬间——一股冰冷、湿润、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水汽的气息,
如同实质的帷幕,猛地将他包裹!雾气!浓雾降临了!几乎是同一时间,
他紧闭的眼睑感觉到前方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线变化!不是灯光,更像是……某种边界?
就是那里!“呃啊——!”身后,那高跟鞋的哒哒声和“兰”的怪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