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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戾雨夜,毒蛇吐信

发表时间: 2025-08-14
城主府偏厅,巨大的兽头铜灯在穿堂风里疯了一样摇晃,昏黄的火光像快咽气的萤火虫,在雕花窗棂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怪影。

空气里飘着上等沉香的味儿,可压不住主座上弥漫开来的那股子钻心刺骨的阴寒气,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酒气。

李炀站在大开的雕花木窗前,贵得要死的云锦袍子下摆早被斜飞的雨点子打湿,紧紧贴在腿上,冰凉一片。

他像没感觉,任由冷雨砸在他那张俊俏却因暴怒扭曲的脸上。

额角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起乱跳,肩膀上那件值千金的黑貂皮大氅吸饱了水汽,死沉死沉地压着,却一点压不住他心口翻江倒海、快炸开的妒火和暴怒。

紫檀木桌上,一张刺眼的猩红请柬被粗暴地摊开——“荣国侯府白千染于今辰成亲”,那烫金的字儿,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眼珠子上,烫在他心尖上,滋滋冒烟,散出焦糊的恶臭。

“她…嫁了。”

他喉结狠狠滚了一下,声音哑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困兽在低吼。

屋里伺候的仆人和护卫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的黑影里。

李炀猛地转身,宽大的袖子带着风声狠狠扫过桌面,“哗啦…哐当!”

一阵让人心颤的脆响,一套值老钱的羊脂玉茶具连着紫檀托盘,瞬间粉身碎骨,碎渣子和茶水溅了一地。

“一个穷得叮当响、泥腿子出身的贱种!

也配娶她白千染?!

也配碰她一根手指头?!”

他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淬着剧毒和刻骨的恨。

他追了白千染整整三年!

三年!

连她一个正眼都没捞着过!

他死也不信她会甘心嫁人,更不信她会甘心嫁给这么个蝼蚁一样的***货色!

他是谁?

燕都城主的独苗!

未来的燕都之主!

真正的天之骄子!

出门前呼后拥,生杀予夺不过一句话的事,自认风流倜傥,文武双全。

偏偏在白千染这座万年冰山跟前撞得头破血流,丢尽了脸!

越是得不到,那股子想征服、想占有的劲儿就越烧越旺,近乎疯魔。

他早把她当成自己的禁脔,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白贞言那老虔婆是老糊涂了吗?

真把千染许给那野狗一样的***胚子?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发出一声阴冷刺骨、满是怨毒的嗤笑,在死寂的厅堂里听着格外瘆人。

“冲喜?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骗鬼呢!”

笑声癫狂,带着要毁天灭地的劲儿。

他慢慢坐回冰凉的紫檀木椅里,修长的手指头无意识地、一下下带着狠劲儿敲着光滑的桌面,“笃…笃…笃…”,声音闷得像催命的鼓点。

“她白千染,堂堂将门虎女,筋骨强得能打死牛,气血旺得能点火!

三年前春猎大典,她一个人一匹马冲进惊了的马群里,砍人夺旗,箭箭咬肉,那气势!

说她命薄体弱要冲喜?

骗三岁小孩呢!”

那什么“命格奇重,克家克运,活不过二十”的鬼话,根本就是白家放出来糊弄人的!

就是为了堵他李炀的嘴!

就因为他有回在城主府的宴席上,借着酒劲儿,当众对着白千染说了几句下流轻佻的话,结果被那冰山当场拔剑,“锵”一声脆响,把他精心挑选的羊脂玉佩劈得粉碎,那凌厉的剑气甚至劈开了硬邦邦的楠木桌角!

让当时在场的白家人都傻了眼,下不来台,也让他李炀成了整个燕都上流圈子的笑话!

事后,他爹李弘策,这位掌控燕都军政大权的狠角色,私下里狠狠敲打过白家:要么拿出足够的“诚意”(交出白千染),要么“燕都管民政、刑狱、税赋那几个要紧位置,也该换换新人了”。

白家这才在巨大的压力下退了一步,抛出“嫡女命薄需冲喜”这块遮羞布,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暂时绝了他李炀明面上的念想。

但李炀心里跟明镜似的——白家这一退,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更是一种无声的、带着试探的反击!

这“冲喜”本身,就是对他李家的羞辱和挑衅!

白家祖上军功赫赫,三代都是将军,门生故旧遍布军队,根子深得像老树盘根。

但这些年边境太平,没啥大仗打,军功难立,荣国侯府的权势像退潮一样越来越弱。

老太君白贞言,那可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杀伐决断比男人还狠的老狐狸!

这几年一首在暗地里联络那些旧部老将,频频向朝中新冒出来的武备派(主张强军打仗,跟李弘策代表的“安稳享乐派”对着干)抛媚眼,想重振旗鼓。

而他李家,是掌控燕都军政实权、连通朝中文武脉络的真正老大!

两家真要撕破脸,在燕都这地界上硬碰硬,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这场所谓的“冲喜”婚事,对白家来说,既是暂时躲开他李家的锋芒,喘口气,也是一步藏着刀子的棋。

送出白千染,名义上是“藏起”这颗明珠挡开骚扰,实际上是缓兵之计,争取时间整合力量。

要是冲喜成了,白家得个“安分守己”的名声,暂时安稳;要是不成,或者这“赘婿”出了啥“意外”,他们就有足够的借口再闹腾,甚至博同情,把脏水泼到李家头上!

“好算计啊,老虔婆!”

李炀嘴角咧开一个冰冷残酷、像毒蛇吐信子的笑,眼里冒着疯狂的怨毒。

“只是……” 他猛地站起来,踱到风雨交加的门口,望着外面被暴雨吞没的、黑漆漆的院子,眼神阴毒得像九幽地府的寒潭,“你以为躲进侯府深宅,布下这迷魂阵,就能睡安稳觉了?

就能护住你那冰清玉洁的宝贝孙女了?”

“白贞言,你这步以退为进的棋,终究还是慢了我李炀一步!”

“来人!”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哗哗的雨声。

一个像从黑影里渗出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像块没生命的石头,弯着腰听令,一点气息都没有。

这是李家精心养的暗卫“影蝠”。

“派‘影蝠’给我盯死那个叫秦若愚的赘婿!

我要知道他进了白府后的一举一动!

见了谁,说了啥话,做了啥事!

鸡毛蒜皮,一字不落,全给我报上来!”

李炀的声音像毒蛇在嘶嘶叫。

“还有……”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残忍暴虐的快意,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笑,“给这位‘新姑爷’的‘见面礼’,我李家也不能显得太小气!

要让他刻骨铭心!

懂了吗?”

最后仨字儿,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在雨声里听着格外瘆人。

黑影一声不吭地点点头,像鬼魂融进了墨汁一样浓的雨夜里,眨眼没了。

门外的风雨更疯了,像天河倒灌下来,狠狠抽打着湿滑冰冷的台阶,发出凄厉的呜咽。

廊下挂着的漂亮宫灯被狂风吹得疯了一样摇晃、碰撞,灯影子乱舞,几盏灯“噗”地灭了,让本来就暗的回廊更添几分阴森,像通往地狱的道儿。

李炀坐回宽大的椅子里,慢慢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绷紧的下巴颏往下滴,砸在贵重的锦袍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要吃人的凶兽,死死盯着白府的方向。

“白千染,你以为随便找个‘活死人’嫁了,砌堵破墙,就能躲开我李炀?”

“我倒要看看,你这座我志在必得的冰山能傲到啥时候!

你那个‘短命’的泥腿子男人,又能‘活’过几天!”

声音在空荡荡的偏厅里嗡嗡回响,塞满了要毁掉一切的疯狂和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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