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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3

01我的世界是由三种声音构成的。第一种,是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淅淅沥沥,

敲打在老旧的玻璃上,像无数根细针扎入耳膜。这雨一下就是七年,从未停过。第二种,

是床头心电监护仪发出的、规律而脆弱的“嘀嘀”声。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狱卒,

时刻提醒着我,这具腐朽的躯壳还被强行维系着一丝生命。第三种,也是最致命的一种,

是我胸腔里那颗人造心脏发出的、轻微却持续不断的机械摩擦声。像一台生了锈的发动机,

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撕裂神经的钝痛。医生说,这是最便宜的型号,预期寿命只有八年,

而我提前一年就迎来了它的全面***。并发症如潮水般涌来,

肾脏衰竭、肺部感染……我像一艘在暗礁上搁浅的破船,正在缓慢地、无可挽回地沉入海底。

我存在的意义,似乎只剩下忍受痛苦。病房里唯一的娱乐设备,

是一台挂在墙角的二手电视机。此刻,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档名为《时代人物》的财经访谈。

柔和的聚光灯下,一男一女并肩而坐,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长发微卷,妆容精致。02她叫林莞莞。七年前,

她曾是我的整个世界。现在,她是这个城市最炙手可热的新锐建筑师,

是无数年轻人眼中的偶像。她身边的男人叫顾言,是她事业上的伙伴,也是生活中的伴侣。

他们刚刚共同完成了城市新地标“共生塔”的设计,这座建筑让他们声名鹊起。

“林莞莞女士,”主持人微笑着提问,“我们都知道,共生塔的设计理念是‘相互依存,

共同成长’,这是否也映照了您和顾言先生七年来的感情历程?

”林微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她侧头看了一眼顾言,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安然而坚定的光芒。“是的,”她声音清脆,

通过劣质的扬声器传到我耳中,却依然清晰。“七年前,我的人生曾经跌入谷底。

是顾言陪着我,一点点把我拉出来。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共生塔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它代表着一种最健康的伙伴关系——不是谁依附于谁,

而是两个人像大树一样,根系在地下紧紧相连,枝叶在地上各自撑开一片天空。

”我的胸口猛地一痛,那颗金属核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剧烈的痉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下意识地按住胸口,

指尖触到的不是温热的皮肤和有力的心跳,而是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和一道狰狞的疤痕。

电视里的顾言握住林微的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我来说,遇见莞莞,

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她教会了我什么是坚韧和勇敢。”多么般配,多么感人。

媒体最喜欢这种互相扶持、共同成功的爱情故事。他们是这个时代的模范情侣,

是人人艳羡的对象。而我,江屿,是这个故事里连注脚都算不上的、被彻底抹去的乱码。

03护士推门进来换药,看到我惨白的脸色,皱眉道:“又疼了?跟你说了多少次,

别看这些***性的东西,对你没好处。”她说着,就要去关电视。

“别……”我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护士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她麻利地给我换好药液,临走前留下一句:“下午缴费单就该出来了,你……准备一下吧。

”我没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的钱早就花光了,

这家廉价的公立医院已经是我最后的容身之所。再交不出钱,我就只能被扫地出门,

然后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安静地等待这颗锈蚀的心脏彻底停止转动。也好。

电视画面切换,开始播放“共生塔”的宣传片。那座通体由玻璃和钢结构构成的建筑,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线条流畅而充满生命力,宛如一座通天的植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04我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夜晚。那时的我,

还是医学院最前途无量的学生,手握好几家顶尖医院的offer。那时的林莞莞,

还是建筑系一个爱穿白裙子的女孩,会因为一个完美的模型而开心一整天。

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畅想着未来。她趴在书桌上,

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勾勒出一座塔的雏形,兴奋地对我说。“江屿,你看,

我将来要设计一座这样的建筑,它要像两棵藤蔓一样缠绕着向上生长,就叫共生,好不好?

代表我们俩。”我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笑着说:“好,等你成了著名设计师,

我就当你的专属健康顾问,一辈子给你一个人服务。”那时的我们,

坚信未来会像她笔下的线条一样,清晰而美好。

直到那张诊断书的出现——先天性扩张型心肌病,晚期。医生说,

她的心脏就像一个被吹得过大的气球,随时可能破裂,唯一的生路就是心脏移植。

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合适的供体。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好几次被送进ICU抢救。我看着她在病床上呼吸困难的样子,

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人一刀刀凌迟。最后一次病危通知下达时,我做了一个决定。

05我找到了我的导师,国内最顶尖的心脏外科专家,跪在他面前,求他为我们做一台手术。

一台绝对保密的、违反所有伦理道德的活体心脏移植手术。导师骂我疯了,但我知道他心软。

我以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和未来作为交换,最终说服了他。手术的前一天晚上,

我去了林莞莞的病房。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我握着她冰冷的手,

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必须装出最冷酷的表情。“林莞莞,我们分手吧。”我说。她愣住了,

虚弱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药罐子,

我照顾你都照顾累了。”我抽出我的手,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想被你这么个累赘拖垮。”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

“江屿……你……你说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逼着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

怕一看就会全盘崩溃。“我已经拿到国外医院的offer了,我会有大好的前途,

我不能毁在你身上。”“我们……到此为止吧。”那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残忍的话。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刀,先捅穿了她的心,再狠狠地扎回我自己的胸膛。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绝望地看着我,眼神从震惊,到哀求,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烬。我转身,

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06我没有告诉她,捐献书我已经签好了。没有告诉她,几个小时后,

我鲜活跳动的心脏,就会被完整地取出来,放进她的胸膛,代替她那颗衰竭的心,

继续为她跳动。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将换上一颗冰冷的、廉-价的金属疙瘩,

从此活在阴影里。我只希望她能恨我,然后带着这颗健康的心脏,好好地活下去,

活出一个没有我的、精彩的人生。现在看来,我成功了。她活得很好,

好到……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像一个肮脏的笑话。电视访谈结束了,屏幕上开始播放广告。

我缓缓闭上眼睛,胸腔里的摩擦声越来越响,像一曲为我谱写的、缓慢而绝望的死亡序曲。

最终,我还是被“请”出了医院。结算清单上的赤字像一个无情的嘲讽,

宣告了我连病死在床位上的资格都被剥夺。07我拖着沉重的身体,

拿着一个装着几件破旧衣物的塑料袋,走进了这个城市的深秋。阳光很好,

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我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那颗金属心脏无法为我提供温度,我的血液似乎从七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冰冷的。

我没有地方可去。曾经的出租屋早已易主,父母在我决定做手术时就与我断绝了关系。

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原谅儿子的“自毁前程”。这七年,我靠打零工和微薄的残疾补贴过活,

住过桥洞,也睡过24小时便利店,最后在城中村租下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

那里潮湿、阴暗,唯一的好处是足够安静,

能让我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声。双脚麻木地在街上挪动,

不知不觉间,我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宏伟的建筑之下。“共生塔”。

它比在电视上看到的更加壮观,双子塔结构螺旋上升,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的蔚蓝,

优雅而富有生命力。我仰着头,看得有些出神。这里面,有我画过的草图,

有我为她修改过的模型,有我们曾经彻夜不眠的讨论……虽然最终完成它的人不是我,

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刻着我们过去的影子。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我连忙扶住身旁的栏杆,大口喘着气。人工心脏的供能又开始不稳定了。我知道,

这是它在向我发出最后的警告。08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顾言先走了下来,他绅士地绕到另一边,为林莞莞打开了车门。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长发被风吹起几缕,贴在脸颊上。

她正侧头和顾言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阳光照在她身上,

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我像个被钉在原地的雕塑,一动也不敢动。我下意识地低下头,

拉了拉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试图把自己缩进阴影里。我不想被她看到,

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们并肩朝大楼走来,离我越来越近。

我能听到他们清脆的脚步声,能听到林莞莞带着笑意的说话声。

“……下午的会议资料都准备好了吗?”“放心吧,都在我这里。”心脏的刺痛越来越剧烈,

我几乎要站不稳。我死死地抓着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相隔不过三米。那一瞬间,

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七年来,

从未变过。我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看到她的视线,

似乎无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的心跳——如果那团金属还能称之为心的话——几乎要跃出胸膛。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然后就平静地移开了。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就像我们每天走在街上,

会看到无数张模糊不清的脸一样。我只是其中一张,一个无关紧要的、沉默的背景板。

一个陌生人。09她没有认出我。或者说,如今的我,已经不值得她再多看一眼。

他们走进大楼,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那阵剧痛过去,

才缓缓松开紧抓着栏杆的手。手心里,满是冰冷的汗水。原来,这才是最残忍的。不是憎恨,

不是报复,而是彻底的遗忘和无视。她已经将我从她的生命里,连根拔起,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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