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崇在绵竹关尸堆中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三国末年那个殉国小官。 诸葛瞻父子血染疆场,
邓艾大军直扑成都。 他逃回皇宫,联合北地王刘谌发动兵谏:“陛下,请暂避剑锋!
” 挟持刘禅南迁后,他带兵翻越千年雪山,踏过死亡沼泽。
当钟会大军在蜀中得意庆功时,汉军如神兵天降汉中。 缺粮的魏军溃不成军,
钟会困死孤城。 收复两川的黄崇剑指北方:“该我们北伐了。”---血。浓稠,温热,
带着铁锈的腥气,糊了黄崇满脸,甚至渗进他半张的嘴里。每一次沉重而艰难的呼吸,
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泥浆。他费力地睁开被血痂黏住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混沌的暗红。
身下不是床榻,是某种冰冷、坚硬、硌得骨头生疼的异物,
伴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感。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想看清自己究竟躺在哪里。
目光所及,瞬间冻结了他的呼吸。不是杂物,不是土石。层层叠叠,是尸体。
穿着破碎皮甲、残破布衣的躯体,以各种扭曲、僵硬的姿态堆积如山。
断折的矛杆、豁口的环首刀、碎裂的木盾散落其间,像给这座血肉之丘插上了死亡的装饰。
暗红的血浸透了泥土,汇聚成一条条粘稠的小溪,蜿蜒流淌,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
他正躺在这尸骸堆叠的坡面上,身下压着的,是一条早已冰冷僵直的手臂。
寒风呜咽着掠过空旷的战场,卷起几片沾血的枯草,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远处,
一面残破不堪的旗帜斜插在尸堆顶端,旗帜边缘已被撕裂,沾满污血,在风中无力地抖动。
那暗红的底色上,一个巨大的、墨写的“漢”字,
在血污中顽强地透出它最后一点威严的轮廓。汉?三国?蜀汉?!绵竹关!诸葛瞻!
这个名字如同冰锥,狠狠刺进黄崇混沌的意识深处。剧烈的头痛猛地炸开,
于这个身体原主的绝望与悲愤、还有他自己作为现代人的认知——疯狂地搅动、碰撞、融合。
黄崇!他是黄崇!蜀汉尚书郎黄权之子!
一个在史书上只有寥寥几笔、注定在今日与绵竹关同殉的微末小官!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血沫。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左臂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低头看去,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
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完了,一切都完了!史书明载,
诸葛瞻、诸葛尚父子战死于此,邓艾大军即将踏破这道最后的屏障,直扑成都!蜀汉的天,
塌了!就在这灭顶的绝望几乎将他彻底吞噬时,
一股更加强烈的、近乎蛮横的求生本能猛地冲了上来。不!不能死!不能像史书上那样,
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尸堆里!他猛地咬紧牙关,腥咸的血味在口中弥漫,
反而激起了他一丝凶性。他用还能动弹的右手,胡乱在身边摸索,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是一柄折断的环首刀,只剩半截刀身,但握柄还算完整。
他死死抓住这唯一的武器,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忍着剧痛,用断刀支撑着,
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从压着他的尸体和冰冷的兵器残骸中往外爬。每一次挪动,
左臂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身下滑腻的血污让他一次次打滑,几乎前功尽弃。
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褴褛的单衣,刺骨的寒意针一样扎进骨髓。他咬得嘴唇出血,
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爬出去!离开这地狱!去成都!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
也许是一个时辰,当最后一丝力气即将耗尽时,他终于从尸山血海中滚落下来,
重重摔在相对平坦但同样被血浸透的地面上。冰冷的泥水溅了他一脸。他大口喘着粗气,
肺部***辣地疼,仰面朝天,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几只漆黑的乌鸦盘旋着,
发出不祥的聒噪。绵竹关完了。败了。他强迫自己冷静,用断刀割下衣襟,忍着剧痛,
用牙齿和右手配合,草草捆扎住左臂还在渗血的伤口。必须立刻走!
邓艾的追兵随时可能清扫战场!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跌跌撞撞地爬起身,
拖着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头扎进关隘后方那片稀疏、枯败的林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支撑他的,
唯有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炽热的念头:去成都!
去找那个唯一可能还有血性的人——北地王,刘谌!---成都。宫门。
昔日庄严肃穆的宫阙,此刻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慌之中。宫墙依旧高耸,
朱漆的大门却紧紧关闭,门楼上值守的羽林卫,盔甲黯淡,神情惶惑,目光不时投向宫外,
那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泣和混乱的喧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
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座死寂的城池。黄崇几乎是滚爬着扑到宫门前的。
他那身被血、泥和汗水浸透的破烂衣衫,枯草般纠结的头发,
以及左臂上那被暗红血渍浸透的简陋包扎,活脱脱一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厉鬼。
宫门守卫的戟士被他这副模样惊得齐齐后退一步,长戟本能地交叉举起,寒光闪烁。“何人?
!”一名队率厉声喝问,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黄崇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都像破风箱在拉动。他抬起头,脸上血污纵横,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死死盯着那队率,嘶声道:“绵竹关……尚书郎黄崇……军情十万火急……面见陛下!
面见北地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的,带着血沫。“黄……黄尚书郎?
”队率认出了那张依稀可辨的轮廓,脸色骤变,眼中尽是惊骇和难以置信,
“绵竹关……如何了?诸葛将军他……”“败了!”黄崇的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濒死野兽的嚎叫,瞬间撕裂了宫门前压抑的死寂,“诸葛将军父子……死节殉国!
邓艾大军……不日即至!成都危在旦夕!开门!让我进去!”他挣扎着想向前冲,
身体却因剧痛和脱力一个踉跄,重重撞在冰冷的宫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宫门并未开启,
但沉重的门闩挪动声很快传来,一道仅供一人侧身而过的缝隙被拉开。
两名面色凝重的黄门侍郎出现在门后,眼神复杂地扫过黄崇的惨状。“黄尚书郎……随我来。
”---章武殿。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霾。沉重的帷幕低垂,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料气息,却掩盖不住恐慌和绝望的味道。蜀汉皇帝刘禅高踞御座之上,
那张富态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眼神涣散,手指神经质地绞着宽大的袍袖。御座之下,
群臣鹄立,一片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侍中张绍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
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光禄大夫谯周站在文官前列,须发花白,身形佝偻,
浑浊的老眼低垂着,盯着自己脚下的金砖,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救国的良方,
又或只是不愿去看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死寂。黄崇几乎是摔进来的。
他踉跄着,拖着一条伤臂,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血脚印,从殿门口一直延伸到御阶之下。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冲淡了殿内的熏香,引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
惊骇、厌恶、怜悯、绝望……齐刷刷聚焦在这个刚从修罗场爬回来的小官身上。
“陛……陛下!”黄崇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起头,
脸上血泪模糊,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却字字泣血:“绵竹关……失守了!
诸葛将军……诸葛卫将军……及其子诸葛尚……力战不退……皆……皆殉国了!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殿内众人的心头。死寂。死一般的沉寂。然后,
是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啜泣声从角落传来。“邓艾……邓艾大军已破关!
”黄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他猛地指向殿外,
仿佛能看到那滚滚而来的黑色铁流,“前锋精骑,星夜兼程!不日……不日即兵临成都城下!
陛下!成都无险可守!无兵可御!坐困于此……唯有……唯有玉石俱焚啊!”他声嘶力竭,
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般再次伏地,肩头剧烈耸动,却再也发不出成句的声音,
只剩野兽般的悲鸣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刘禅的身体猛地一抖,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求助般地望向阶下群臣,
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平素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大臣们,此刻都深深埋下了头,
仿佛金砖上突然开出了绝世的花朵。死寂持续着,沉重得让人窒息。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无声地蔓延,浸透了每一个人的骨髓。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陛下……”光禄大夫谯周缓缓出列,
他的步伐沉重,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他走到御阶前,深深一揖,花白的头颅几乎垂到地面,
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与哀伤:“天命有常,兴衰更替……非人力所能强求。
今……魏势大盛,席卷中原,我蜀中……兵疲民困,实难与之争锋。绵竹既破,
成都……已成孤城绝地矣……”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聚最后的力气,声音陡然提高了一线,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老臣……泣血顿首!
苍生计……为保全陛下宗庙……为免益州生灵涂炭……唯今之计……唯有……唯有衔璧舆榇,
归命于魏!尚可得……保全之策啊!”“归命于魏”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
“谯周!老匹夫!”一声惊雷般的怒吼骤然炸响!北地王刘谌!
这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年轻宗室,早已是双目赤红,须发戟张,
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他猛地从武官班列中冲出,
厚重的朝服下摆被他狂暴的动作带起,猎猎作响。他几步冲到谯周面前,
巨大的身形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要将那佝偻的老臣吞没。
他指着谯周的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更是带着撕裂般的咆哮:“腐儒!
亡国之音!我高皇帝刘备提三尺剑,披荆斩棘,开创基业!武乡侯诸葛亮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多少忠臣义士,血洒疆场,才挣下这汉家最后一点骨血!今日社稷倾危,
你不思披肝沥胆,以死报国,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劝陛下屈膝投降!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对得起蜀中百万父老吗?!你这老狗!妄食汉禄!我恨不得……”刘谌目眦欲裂,
右手猛地按向腰间的佩剑剑柄!“北地王!”几声惊呼同时响起,几个老臣慌忙上前,
试图拉住暴怒的刘谌。殿内顿时一片混乱。“够了!
”一个嘶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喧嚣。是黄崇!他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
身形摇摇欲坠,全靠一股意志支撑。他脸上血泪未干,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燃烧的炭火,
死死钉在御座之上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皇帝刘禅。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暴怒的刘谌和挣扎的老臣们吸引的刹那——黄崇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爆发出生命最后所有的潜能!完全无视左臂的剧痛,
右手闪电般探入自己那身破烂不堪的衣袍内!寒光一闪!“锵——!
”半截冰冷的、沾着血污的断刀被他擎在手中!那断刃在殿内通明的灯火下,
折射出刺眼、决绝的光芒!“陛下!恕臣无礼!”黄崇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盖过了所有的嘈杂!他手中断刀直指御座,
刀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映着他脸上未干的血痕,狰狞如鬼:“汉祚未绝!我等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请陛下暂避剑锋!移驾南中!臣等愿以死护送!复国大业,自南中始!陛下——!
!”最后一声,已是泣血的嘶吼!整个章武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拉扯、争吵、哭泣,瞬间停滞!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脸上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惊骇和空白!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
死死钉在黄崇手中那柄指向皇帝的断刀之上!兵谏!这个只在史书传说中出现的词,
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活生生、血淋淋地砸在了蜀汉王朝最后的心脏上!
刘禅肥胖的身躯在御座上猛地一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睛瞪得滚圆,
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闪烁着寒芒的断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意义不明的声响,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极度的恐惧让他彻底失去了反应能力,
只是下意识地、徒劳地向后缩着身体,宽大的龙袍在御座上堆叠出狼狈的褶皱。“护驾!
护驾啊!”侍中张绍终于从极度的惊骇中反应过来,发出女人般尖利的叫声,
踉跄着就想往御阶上冲。“谁敢动!”刘谌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他猛地甩开身边试图拉扯他的老臣,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铁墙,
瞬间横亘在御阶之下,恰好挡在张绍和几个试图上前的内侍面前。他“锵啷”一声,
腰间佩剑终于完全出鞘!那雪亮的剑锋带着森然的杀气,直指前方!他双目赤红,须发皆张,
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黄尚书郎忠义贯日!所言乃救国之策!今日谁阻陛下南行,
便是国贼!休怪本王剑下无情!”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狠狠扫过殿内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被他目光触及的文臣,无不面色惨白,
噤若寒蝉;几个殿前执戟的武士,手按在兵器上,却犹豫不决,
目光在皇帝、刘谌和黄崇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殿内的空气凝固了,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的轰鸣。权力与忠诚的天平,在刀光剑影的威逼下,骤然倾斜!
“陛下!”黄崇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手中的断刀依旧稳稳地指向刘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那些惊惶的侍臣:“请传旨!
即刻移驾!宫中内侍,速备车驾!禁军听令——!”他猛地转向殿门方向,
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北地王麾下忠勇之士何在?!入殿护驾!封锁宫禁!
无令擅动者——斩!”殿外立刻传来铠甲铿锵的碰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数十名早已被刘谌暗中布置好的、全身贯甲的王府侍卫,如同黑色的铁流,轰然涌入章武殿!
他们手持利刃,神情冷峻,迅速控制了所有殿门和通道,刀锋的寒光取代了殿内的灯火,
成为此刻最刺眼的存在。压倒性的武力,瞬间掌控了局面!殿内残余的抵抗意志,
在这冰冷的刀锋前,彻底瓦解。张绍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谯周闭目长叹,老泪纵横,
却不再发一言。其余大臣,或惊惧,或茫然,或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都僵立原地,
不敢动弹。刘禅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他看着阶下如林的刀戟,
看着黄崇手中那柄染血的断刀,看着刘谌那张充满决死之志的脸,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垮了最后一丝犹豫。他嘴唇翕动了几下,
带着哭腔的声音:“移……移驾……南……南中……”---凛冽的风如同裹着冰屑的刀子,
疯狂地抽打着南中荒莽的群山。这里没有成都宫阙的雕梁画栋,
只有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原始密林。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在风中剧烈摇晃,
粗大的松木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厚实的牛皮帐幕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仿佛随时会被连根拔起。帐内,几盆炭火徒劳地燃烧着,却驱不散那透骨的湿寒。
昏黄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悬挂在中央的巨大皮舆图。那上面,
代表汉中的区域被朱砂狠狠地、反复地圈了起来,像一块巨大的、等待吞噬的伤口。舆图前,
黄崇和刘谌并立着,两人的影子在摇曳的火光中巨大而扭曲,如同蛰伏的凶兽。
黄崇的伤臂被粗糙的麻布紧紧包扎,吊在胸前,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
钉在舆图上蜿蜒曲折、代表着死亡路径的墨线——那是他们将要穿越的千年雪山和死亡沼泽。
他伸手指向那一片代表着未知绝域的区域,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殿下,
此为唯一生路,亦是唯一胜机!魏贼尽占汉中,钟会主力尽在剑阁与大将军姜维对峙。
邓艾虽破成都,然其孤军深入,粮秣必仰仗汉中转运。汉中空虚,如同无甲之躯!
我等若能出奇兵,翻雪山,过绝泽,直捣其腹心!断其粮道!则邓艾如瓮中之鳖,
钟会大军亦成无根之木!蜀中魏军,必溃!”他手指猛地一划,从代表南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