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窑换金殿暮春时节,细雨连绵。镇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前,一辆青布小驴车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先探出一只沾着泥点的青布裙角,随后,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撑着破伞走下来。
她约莫十六七岁,荆钗布裙,眉眼间却藏着几分难掩的清丽,
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刻着“苏的羊脂玉佩——这是她唯一的信物,
也是镇国公府嫡女苏清鸢的身份证明。守门的家丁见她衣着寒酸,刚要呵斥,
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镇国公夫人柳氏带着丫鬟快步走出,看见少女手中的玉佩,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的鸢儿……你终于回来了!”少女,也就是苏清鸢,刚要上前,
就被一个穿着锦绣罗裙的少女拦住。那少女肌肤莹白,鬓插金钗,
正是镇国公府养了十六年的“嫡女”苏令雪。她亲昵地挽住柳氏的胳膊,
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母亲,您别急,妹妹刚从乡下来,肯定受了不少苦,
我先带她去梳洗更衣,免得冻着。”柳氏的脚步顿住,
脑海里突然钻进一个清晰的声音:这就是母亲?看着好温柔,可苏令雪的手好紧,
她好像不想我靠近母亲……而且她的笑容,怎么看着有点假?同一时刻,
镇国公苏承毅、长子苏瑾禁军统领、次子苏珩翰林院编修、幼子苏瑜少年将军,
都猛地抬头看向彼此——他们竟都听见了苏清鸢的心声。苏瑾最先反应过来,
不动声色地拉开苏令雪的手,对苏清鸢温和开口:“妹妹,我是大哥苏瑾,欢迎回家。
”大哥看着好严肃,一身铠甲,应该是个厉害的人,
可他的眼神好像没那么凶……苏瑾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些。苏瑜则凑上前,
少年心性藏不住好奇:“妹妹,你在乡下都玩什么?是不是能爬树掏鸟窝?
”三哥看着好活泼,可他的锦袍上绣着金线,一看就没吃过苦,肯定不懂乡下的日子。
苏瑜的笑容僵在脸上,悄悄跟苏珩交换了个眼神——看来,
只有他们一家能听见清鸢的心声。而被晾在一边的苏令雪,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换上温柔的表情:“妹妹,跟我来吧,我给你准备了新衣服,
都是最时兴的样式。”准备新衣服?她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式?我穿惯了粗布衣服,
怕是穿不惯这么贵重的料子……柳氏听到这句心声,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
苏令雪从小就爱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以前只当是孩子贴心,如今结合这心声,
竟觉得有些不对劲。2 锦绣堆里的暗箭苏清鸢住进镇国公府的第一月,
苏令雪的“贴心”就没断过。晨起梳妆,苏令雪亲自带着丫鬟来伺候。
她拿起一支累丝嵌宝金步摇,笑着说:“妹妹,这支步摇是去年西域进贡的,最衬你的肤色,
我特意给你留的。”苏清鸢刚要接过,心声就响了:这支步摇好重,戴在头上肯定不舒服。
而且她刚才拿步摇的时候,眼神好像在看我的头发,难道是想扯掉我的荆钗?果然,
苏令雪帮她插步摇时,手指“不小心”勾住了她的发髻,几缕头发被扯了下来。
苏清鸢疼得蹙眉,苏令雪立刻道歉:“哎呀妹妹,都怪我手笨,没弄好。”柳氏刚好走进来,
听见苏清鸢的心声,又看见女儿疼得发白的脸,心里对苏令雪的不满多了几分,
轻声说:“让你妹妹自己来吧,她刚回来,还不习惯旁人伺候。”午膳时,
柳氏特意让厨房做了苏清鸢小时候爱吃的莲子羹——这是当年奶娘临走前偷偷告诉柳氏的。
苏令雪舀了一勺,尝了尝,皱起眉:“母亲,这莲子羹太甜了,怕是不合妹妹的口味,
乡下日子清苦,妹妹应该吃惯了清淡的。”她怎么知道我吃惯了清淡的?我在乡下的时候,
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喝到莲子羹,甜一点才好喝。而且她刚才尝的时候,明明咽得很快,
怎么转眼就说甜了?柳氏默默把莲子羹推到苏清鸢面前:“鸢儿,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
快尝尝。”苏令雪见状,又端起一碗鸡汤:“妹妹,这鸡汤是用老母鸡炖了三个时辰的,
补身子,你多喝点。”苏清鸢刚接过鸡汤,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的心声响起:这鸡汤里怎么有股苦味?好像是黄连的味道,她是不是故意加了药?
苏珩刚好进来,听见这句心声,不动声色地拿起苏清鸢的碗,舀了一勺鸡汤,
假装尝了尝:“这鸡汤味道不对,怕是炖的时候加错了料,换一碗吧。
”苏令雪的脸色白了白,赶紧说:“二哥,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再让厨房炖一碗。
”苏珩没拆穿她,只是冷冷地说:“不用了,让厨房重新做些清淡的小菜吧。
”除了日常的刁难,苏令雪还在社交场合给苏清鸢使绊子。上个月的赏花宴,
苏令雪故意给苏清鸢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舞衣,还在她的舞鞋里藏了小石子。苏清鸢跳舞时,
脚被石子硌得生疼,差点摔倒。苏令雪肯定是故意的!舞衣太小,舞鞋里还有石子,
她就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苏瑾坐在席上,听见心声,立刻起身,
以“妹妹身体不适”为由,把苏清鸢带了下来。事后,他找到苏令雪,
语气冰冷:“以后不许再对妹妹做这种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苏令雪眼眶泛红,
委屈地说:“大哥,我没有……是妹妹自己不小心,你怎么能怪我?”还想装!
明明就是她做的,还好大哥帮我解围了。苏瑾没再理她,转身去给苏清鸢处理脚上的伤口。
看着妹妹脚上的红肿,苏瑾心里又气又疼——他们找了十六年的嫡妹,
竟然在自己家里受这种委屈。3 身世疑云与慢性毒计苏清鸢住进府里的第三个月,
柳氏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她最近总觉得头晕乏力,苏承毅和三个儿子也说身体不舒服。
苏珩心思缜密,偷偷取了家里的茶水、点心和苏令雪送来的“补药”去化验。结果出来时,
他的手都在抖——里面掺了一种慢性毒药,名为“牵机引”,长期服用会损伤五脏六腑,
让人慢慢变得虚弱,最后无药可解。“她竟然敢给我们下毒药!”苏承毅看着化验单,
气得拍案而起,“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她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柳氏捂着胸口,
眼泪掉了下来:“难怪最近总觉得累,原来她一直在害我们……鸢儿刚回来,
要是也中了毒怎么办?”“母亲,你别担心,”苏珩赶紧说,“我已经给妹妹做了检查,
她喝的茶水和吃的点心都很少,补药更是一口没碰,中毒剂量不大,调理一下就没事。
而且我已经换了家里的茶水和点心,把苏令雪送来的补药都扔了。”这时,苏清鸢走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空的药瓶:“母亲,我刚才看见令雪姐姐往这个瓶子里倒东西,
这不是她每天给您送的补药吗?”难道她把毒药加进补药里了?母亲喝了这么久,
会不会已经很严重了?苏珩接过药瓶,化验后发现里面果然掺了“牵机引”。
苏瑾握紧拳头:“不能再忍了,必须尽快查出她的身世,不能让她再害人。
”苏珩立刻安排人去调查苏令雪的身世。半个月后,
调查结果出来了——苏令雪的亲生父母是城南的一对普通夫妇,父亲李老三是个赌徒,
母亲王氏是个泼妇。当年,李老三欠了巨额赌债,
听说镇国公府刚出生的嫡女有很多贵重的襁褓,就故意把自己的女儿和苏清鸢调换,
想偷些贵重物品还债,后来见镇国公府没发现,就干脆让女儿留在府里,等着以后能沾光。
而苏令雪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假的,还答应帮亲生父母骗取镇国公府的钱财。
“难怪她这么恨我们,”柳氏叹了口气,“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
一直在演戏。”“不止如此,”苏珩拿出一份书信,“我还查到,
她最近一直在跟李老三联系,想让李老三来府里闹,趁机索要钱财,还要把妹妹赶出府去。
”苏清鸢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她的心声响起:他们竟然想把我赶出府?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绝对不能离开!苏承毅拍了拍她的肩膀:“鸢儿,别怕,
有我们在,没人能把你赶出府。”4 赏花宴上的真相苏令雪见毒药没被发现,
又开始策划新的阴谋。她得知太后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特意在太后面前举荐苏清鸢,
说她才艺出众,想让苏清鸢在宴会上出丑,好让太后厌弃她。赏花宴当天,
苏令雪给苏清鸢准备了一件华丽的舞衣,
却在舞衣的裙摆上绣了一朵禁忌的“合欢花”——这是先帝妃嫔的专属纹样,寻常女子穿戴,
就是大不敬。苏清鸢穿上舞衣,刚要去给太后请安,
心声就响了:这裙摆上的花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宫里的画册上见过,
是先帝妃嫔穿的样式,苏令雪肯定是故意的!苏瑾刚好路过,听见这句心声,
立刻拦住她:“妹妹,等一下,你的舞衣有问题。”他指着裙摆上的合欢花,
低声说:“这是先帝妃嫔的专属纹样,穿出去会被治罪的。”苏清鸢吓了一跳,
赶紧换了一件素雅的襦裙。苏令雪见她换了衣服,心里不满,却也没办法,只能另想办法。
宴会进行到一半,太后让各位贵女展示才艺。苏令雪抢先开口:“太后娘娘,
臣女的妹妹苏清鸢在乡下学过采茶舞,不如让她给您跳一支?”她以为苏清鸢不会跳舞,
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没想到,苏清鸢却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回太后娘娘,
臣女确实会跳采茶舞,愿为太后助兴。”原来,苏清鸢在乡下的时候,
跟着采茶的阿婆学过采茶舞,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生机。她跳舞时,动作轻盈,眼神灵动,
像一只穿梭在茶园里的蝴蝶,赢得了众人的掌声。苏令雪见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她端着一杯酒,走到苏清鸢面前:“妹妹,你跳得真好,姐姐敬你一杯。
”苏清鸢刚要接过酒杯,心声就响了:这酒里怎么有股怪味?好像是‘醉仙散’,
喝了会让人神志不清,她肯定是想让我在太后面前失态!苏珩立刻走过来,
接过酒杯:“妹妹年纪小,不能喝酒,这杯酒我替她喝了。”他故意把酒洒了一点在地上,
很快,地上就冒出了一层淡淡的白烟——这正是“醉仙散”遇水后的反应。太后见状,
脸色一沉:“苏令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下毒!”苏令雪吓得腿一软,
跪在地上:“太后娘娘,臣女没有……是苏清鸢陷害我!”还想赖我!
明明是她自己下的毒,还好二哥帮我挡了。苏承毅站出来,拿出苏令雪和李老三的书信,
还有她下毒的证据:“太后娘娘,苏令雪并非臣的亲生女儿,而是当年被故意调换的。
她不仅长期给臣的家人下毒,还想在宴会上陷害臣的嫡女,罪证确凿,请太后做主!
”太后看完证据,怒不可遏:“来人,把苏令雪和她的亲生父母李老三夫妇抓起来,
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苏令雪被拖下去时,还在疯狂地喊:“我不甘心!
我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苏清鸢凭什么抢我的一切!”5 嫡女归位,
岁月静好苏令雪被抓后,镇国公府终于恢复了平静。柳氏请了最好的太医,
给一家人调理身体,苏清鸢也慢慢适应了府里的生活。苏瑾教她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