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咽气那天,我哥回来了。
他消失了三年,一回来就带着律师和遗嘱。
遗嘱上说,家里唯一的房子归他,因为他是儿子。
我妈拉着我哭:“闺女,你是要嫁人的,让着你哥。”
我哥在一旁笑,笑我这个端屎端尿三年的傻子。
我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欠条,拍在遗嘱上。
那是我爸三年的医疗费,三十万,全是我的签名。
“哥,房子归你,先把债还了。”
1我爸咽气那天,我哥回来了。
他顶着一张和我爸有七分像的脸,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商业酒会,而不是一场仓促的葬礼。
他消失了整整三年。
三年里,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信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现在,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那是本市最有名的律师,姓张。
我爸的身体还未冷透,灵堂里哀乐低回,我妈跪在蒲团上,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而我哥,林峰,只是象征性地上了柱香,便迫不及待地将一份文件拍在了桌上。
是遗嘱。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宣读起来。
内容很短,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家里这套一百二十平的老房子,归他林峰所有。
理由更简单,也更伤人:“因林峰为家中独子,理应继承家业,以延香火。”
独子?
延香火?
都什么年代了。
遗嘱的最后,是我爸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被人抓着手写下的。
落款日期,是三天前,正是他陷入深度昏迷,全靠呼吸机吊着命的时候。
我妈拉着我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地劝我:“林瑶,我的好闺女,你就让着你哥吧。
你哥在外面不容易,他得有个家。
你呢,迟早是要嫁人的,房子对你没用……让着他?”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喉咙里又干又涩。
我哥林峰在一旁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像是嘲笑一个端屎端尿伺候了病人三年,最后被一脚踢开的傻子。
“林瑶,”他开口了,语气里满是施舍,“你照顾爸这三年也辛苦了。
这样,我另外给你五万块钱,算是你的辛苦费。
以后嫁人,也算一份体面。”
五万块。
用五万块,买断我三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