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兵王老公顾卫,我随军住进了军区大院。谁知刚生完孩子,他就接了紧急任务,
一封电报让我自己照顾自己。我看着襁褓里的奶娃娃,
转头就对上了我那不苟言笑的司令公公。他一身笔挺的旧军装,肩章早已摘下,
但那股铁血气势却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从今天起,你的月子,我管。”他声如洪钟,
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我懵了,军区大院里,新媳妇的月子,归公公管?这传出去,
我还要不要做人!01我刚从产房出来,麻药劲儿还没过,就看见我那司令公公——顾长风,
背着手,像一尊铁塔似的杵在病房门口。“生了?”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眼神却直直地越过我,落在我怀里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身上。“爸,是个男孩。
”我声音还有些虚弱,抱着孩子的手臂在轻轻发抖。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
他递过来一张电报,上面的字少得可怜:任务,速归,勿念。落款是顾卫。
我那新婚不久的丈夫,我孩子的爹,就这么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了。我的鼻子一酸,
眼圈瞬间就红了。“哭什么?军人的家属,就要有军人的觉悟。”顾长风的声音冷硬,
像块石头。他走进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我下意识地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他却没看我,
而是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个搪瓷缸子,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喝了。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着……骚味,直冲天灵盖。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爸,
这是什么?”“童子尿炖蛋。”他面不改色,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老家的方子,大补。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过去。童子尿?都什么年代了!
我一个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女性,怎么可能喝这种东西!“爸,
我不……”“没有你不想喝的道理。”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这是命令。”命令?我嫁的是他儿子,又不是卖身给了他顾家军。
我心里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我抬头,倔强地看着他:“爸,我是顾卫的爱人,
是您的儿媳,不是您的兵。科学坐月子,才能养好身体,这童子尿……”“科学?
”顾长风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表情,
那是种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你懂什么叫科学?我带兵打仗的时候,
靠着土方子救活了多少人!你这丫头片子,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子弹,打在我的心上。我嫁给顾卫,就知道他家门风严,
他父亲是个战功赫赫的老英雄。可我没想到,这英雄的光环下,
藏着的是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暴君”。“总之,我不喝。”我把头扭向一边,
摆出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我赌他一个长辈,一个老英雄,总不能撬开我的嘴硬灌吧。
空气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和我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半晌,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声音里竟然带了点……妥协?“不喝这个,也行。”我心里一喜,
以为他要让步。谁知他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掉进了冰窟窿。“出院后,搬回大院住。
你的月子,我亲自来管。”他看着我,眼神深不见底,“从吃饭到拉撒,我说的,就是规矩。
”02我终究还是没能拧过顾长风。出院那天,他开着一辆半旧的军用吉普,
把我从医院直接拉回了军区大院深处,那栋属于他的两层小楼。这里的一草一木,
都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威严。顾卫的房间在二楼,向阳,宽敞。可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顾长风的“规矩”就来了。“第一,月子期间,不许下床。”他站在门口,
像个宣布军纪的教官。“第二,不许开窗,不许吹风。”“第三,不许洗头,不许洗澡。
”“第四……”我听着他一条条堪比满清酷刑的规矩,感觉自己不是在坐月子,是在坐牢。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爸,现在都80年代了,讲究科学。
一个月不洗澡会滋生细菌,对我和孩子都不好。而且房间要通风,
保持空气新鲜……”“细菌?”他重复了一遍这个新词,然后冷笑一声,
“我当年在朝鲜战场,零下四十度,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什么细菌没见过?
你这细皮嫩肉的,风一吹就倒了,还谈什么细菌?”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秀才遇到兵,
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我遇到的还是个司令。“这是我托人从老家弄来的艾草,挂在床头,
辟邪驱虫。”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捆干枯的艾草,不由分说地挂在我的床头,
一股浓烈的烟熏火燎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我看着他,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
袖口挽得整整齐齐,露出一截古铜色的小臂。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上面有几道浅浅的疤。
就是这双手,曾在战场上杀敌,也曾签署过无数决定命运的命令。而现在,这双手正笨拙地,
却又无比认真地,为我挂上他认为能保护我的东西。那一刻,我心里的火气,
莫名其妙地消了一点。“吃饭。”他把一个巨大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上面摆着三碗一模一样的……糊糊。一碗黑的,一碗黄的,一碗白的。“这是什么?
”我有了不祥的预感。“黑的是芝麻糊,补肾。黄的是小米粥,养胃。白的是猪脚炖花生,
下奶。”他言简意赅,像是在介绍武器参数,“吃完。”我看着那三碗能当墙漆使的糊糊,
感觉自己的“班味”比这糊糊还浓。我忍着恶心,拿起勺子,先舀了一口猪脚汤。没有盐,
只有一股原始的肉腥味。“爸,能不能……放点盐?”我小心翼翼地问。“不能。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月子里吃盐,以后会头疼。”我真的会谢,我现在就头疼。
就在我与三碗糊糊殊死搏斗时,房门被敲响了。是隔壁的王婶,军区大院里的“广播站”,
以嘴碎闻名。“哎呦,老顾,听说你家添孙子啦?恭喜恭喜啊!”王婶伸着脖子往里看,
“小林这福气可真好,有你这么个英雄公公照顾月子。”顾长风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侧身,
挡住了王婶的视线。“她身子弱,要静养。”“哎呀,看看怎么了,”王婶不死心,
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可是过来人,得给小林传授传授经验。这女人生孩子啊,
就跟过鬼门关一样,这月子要是坐不好,落下一身病根……”她的话还没说完,
顾长风突然冷冷地开口:“王嫂,你家老李上个月去北京开会,
是不是顺道去了趟天津看他那个‘老战友’?”王婶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声音也卡在了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她尴尬地笑了笑:“老顾你……你说啥呢,
我听不懂。那个……我家里还炖着汤,我先回了啊!”说完,王婶脚底抹油,
溜得比兔子还快。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
用一句话就兵不血刃地解决了一场潜在的八卦风暴。他这是在……保护我?他转过身,
看到我没动的碗,眉头又皱了起来,恢复了那副“司令”派头。“看什么?快吃。
”我低下头,默默地舀起一勺糊糊,塞进嘴里。这一次,好像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03日子就在顾长风的“军事化管理”下,一天天挨过去。我每天的活动范围,
就是从床的这头,挪到床的那头。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着窗外那棵大槐树的叶子,
从翠绿,一点点变黄。顾长风像个精准的闹钟,每天雷打不动地执行着他的“月子计划”。
早上五点半,他会准时在楼下操练,打一套军体拳,虎虎生风。六点半,
我的三碗糊糊会准时出现在床头。上午十点,一碗据说能把骨头接上的黑鱼汤。下午三点,
一碗能让奶水多到溢出来的鲫鱼汤。晚上七点,又是雷打不动的三碗糊糊。
中间穿插着给孩子换尿布,但绝不让我碰。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抱着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动作竟然比我还熟练。他会用他那粗糙的大手,
轻轻托着孩子的***,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尿布垫上去,再用布条系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那个蝴蝶结,是他身上唯一的温柔。这天下午,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已经半个月没洗头了,
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油田。我趁着顾长风出去买菜的功夫,偷偷烧了锅热水,
准备来个“敌后作战”。水汽氤氲中,我把头埋进热水里,那种久违的清爽感,
让我舒服得喟叹出声。“你在干什么!”一声暴喝,吓得我魂飞魄散。我猛地回头,
顾长风提着一篮子菜,铁青着脸站在浴室门口。他手里的青菜掉了一地。
我心虚得像个被抓了现行的贼,光着膀子,头发上还滴着水,狼狈不堪。
“我……我就是想洗个头。”他的眼神像刀子,一寸寸地刮过我。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我因为刚生产完还没完全恢复的肚子上,那里的皮肤松松垮垮,
还有一道浅浅的妊娠纹。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赶紧用毛巾捂住自己。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我听到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完了。我心想。这下是彻底惹毛他了。我忐忑不安地穿好衣服,
回到房间。孩子睡得很香,但我却如坐针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长风没有上来,
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来鲫鱼汤。就在我以为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顾长风端着一个盆子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盆子放在床边,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姜水。
“过来。”他命令道。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不敢看他。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拍了拍自己的腿。我愣住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坐下。”他的声音依旧冷硬,
却多了不容置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坐了下来。他的身体很僵硬,
像块石头。我能感觉到他军裤粗糙的布料,和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肥皂和阳光的干净气息。
然后,他拿起一块干毛巾,盖在我的头上,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开始笨拙地,
却又极其用力地,给我擦头发。他的动作很重,像是要把我的头皮都搓下来一层。
但不知为何,我的眼眶,却一点点地热了。“以后想洗,跟我说。”他一边擦,
一边闷声闷气地开口,“用姜水,不能用凉水。擦不干,不许睡觉。”我低着头,
看着他裤子上那个因为常年训练而磨得发白的补丁,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嗯。
”他擦了很久,直到我的头发彻底干透。然后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端着盆子出去了。
我坐在床边,摸着自己清爽的头发,和依旧滚烫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
就像一颗榴莲,外壳扎人,内里却……好像也没那么难吃。04自从“洗头事件”后,
我和顾长风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司令”,
但他的“军事化管理”里,似乎多了一点人情味。比如,他会允许我在天气好的午后,
在阳台上坐十分钟,晒晒太阳。再比如,我的三碗糊糊里,偶尔会多一勺红糖。我知道,
这已经是这位铁血司令官,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这天,军区大院里发电影票,
晚上在露天操场放《庐山恋》。这是时下最火的电影,听说里面的女主角换了四十多套衣服,
还有亲嘴的镜头。大院里的年轻媳妇们早就讨论疯了。我抱着孩子,
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心里像被猫抓一样。我来军区大院这么久,除了医院和家,
哪儿都没去过。“想去看?”顾长风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
他正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块刚换下来的尿布,眼神却看着窗外。“我……我就随便听听。
”我嘴硬道。月子里的产妇,怎么可能去看露天电影。他没再说话,转身去洗尿布了。
我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晚饭后,我照例躺在床上“坐牢”。
窗外传来了电影开场的音乐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眼不见心不烦。“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我以为又是顾长风来查岗,
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司令?”没人回答。我奇怪地掀开被子,却看到顾长风站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还有一个……小马扎?“穿上。”他把军大衣扔给我。
我愣住了:“干什么?”“去看电影。”他言简意赅,
脸上依旧是那副“你爱去不去”的表情,“给你十分钟。”我的心,在那一瞬间,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惊喜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手忙脚乱地穿上那件宽大的军大衣,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阳光味道,
一直暖到我心里。“孩子怎么办?”“睡着了。”他指了指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儿子,
“我让警卫员小李在楼下看着,有事会叫我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跟着他,像做贼一样,
悄悄溜出了家门。晚上的军区大院很安静,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人,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电影已经开始,大荧幕上,张瑜穿着漂亮的裙子,
在庐山的云雾里奔跑。我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月子囚犯”。
看到男女主角在瀑布前拥吻时,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顾长风。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荧幕,
表情严肃得像是在看军事地图。只是,他耳根处那一点点可疑的红色,出卖了他。
原来老干部,也会害羞啊。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电影散场,人群渐渐散去。
我俩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爸,”我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谢谢你。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低声说。我知道,
大院里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公公带着儿媳妇坐月子,还一起看电影,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我。路灯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顾卫走之前,让我照顾好你。”他一字一句地说,“军人,
要言出必行。”又是顾卫。原来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对儿子的承诺。
我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瞬间被浇熄了。也是,我在期待什么呢?“还有,”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这辈子,亏欠了很多人。我不想再亏欠你们。”说完,他转过身,
继续往前走,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我看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脊背,才惊觉,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司令,也老了。他那身坚硬的铠甲之下,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