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他为救白莲花弃我于不顾

我儿子的满月宴上，我的丈夫，当朝摄政王，为了他捡回来的义妹，一脚踹开了我。

我攥着怀上二胎的脉案倒在血泊里，他说：沈月浅，你就不能懂点事？我笑了，懂事，

就是该去死吗？后来他红着眼问我，我们的孩子呢？我告诉他，被你杀了。

①我儿裴珩的满月宴，王府里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可我的心，比这深冬的寒潭还要冷。

裴瞻，我的夫君，当朝摄政王，已经半个时辰没露面了。我挺直了背脊，端坐在主位上，

脸上挂着身为摄政王妃该有的、无可挑剔的笑。只有贴身侍女知画知道，

我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早已攥得发白。终于，他一身玄色锦袍，踏着夜色而来。

他身上带着酒气，还有一股不属于我的、清甜的兰花香。我心口一刺，面上却迎上去，

为他整理微乱的衣襟。王爷，宾客们都等着您呢。他嗯了一声，目光越过我，

投向了襁褓中的儿子，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就像在看一个物件。就在他端起酒杯，

准备说几句场面话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王爷！不好了！

云莺姑娘她……她掉进清心湖了！哐当。裴瞻手中的白玉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我，厉声问：怎么回事！

那侍卫结结巴巴地说：姑娘说想一个人静静，谁知……谁知脚滑就……

裴瞻的脸瞬间黑了下去，看也不看我一眼，抬脚就要往外冲。我疯了一样，

死死拽住他的袖子。裴瞻！今天是我儿珩儿的满月宴！你不能走！

全场的宾客都看着我们，空气死一般寂静。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眸里，

此刻满是冰冷的厌恶。沈月浅，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歹毒了？莺儿是孤女，

是本王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她身子弱，掉进冰湖里会没命的！你连一个弱女子都容不下吗？

我笑了。弱女子？那个能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走半个时辰，只为给他送一碗姜汤的弱女子？

那个会在他书房熬夜伺候笔墨，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去花园扑蝶的弱女子？自从半年前，

裴瞻从边疆带回这个叫云莺的战争孤女后，我的王府就再也没有安宁过。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她的莺歌小筑。他会在饭桌上，当着我的面，笑着说：月浅，

你不知道莺儿有多纯净，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像只不谙世事的小鹿。

莺儿今日又把药打翻了，真是个小迷糊，本王说了她几句，她眼圈都红了。

我曾在他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一沓信。信上，云莺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瞻哥哥，

今日又想你了。瞻哥哥，那王妃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的眼神好吓人。而我的信，

永远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夫人安好。我与他摊牌，他却骂我无理取闹，善妒成性，

丢了身为王妃的体面。此刻，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中衣。

我抓着他的手，力气却在一点点流失。我从袖中悄悄滑出那张折好的纸，

那是府医今日才开的脉案。我想告诉他，在他冷落我的这些日子里，我又怀上了他的孩子。

已经两个月了。我几乎是在乞求他。裴瞻，别去……我身子不适……你陪陪我……

他却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狠狠甩开了我的手。够了！沈月浅！你自己在这发疯吧！

他转身，带着一阵风，消失在门口。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

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腿间汹涌而出。染红了我月白色的绸裙。

我摊开手心，那张写着身孕两月，胎气不稳，需静养的脉案，被血浸透，字迹模糊。

2王妃！王妃！知画的尖叫声，像一把锥子刺进我的耳朵。宾客们乱作一团，

惊呼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我头疼欲裂。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腹部的剧痛像要把我撕成两半。我抖着手，对知画说：去……去叫王爷回来……

知画哭着跑出去，又哭着跑回来。王妃……王爷他……他说您在使苦肉计，让他别管……

他说云莺姑娘呛了水，高烧不退，离不开他……府医……府医也被他叫去守着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我的血，在不停地流。我的孩子，

在一点点地离开我。而他的父亲，正在另一个女人的床边，嘘寒问暖。心彻底死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对身边的嬷嬷说：去……去宫里请御医……就说……摄政王妃……快不行了……

我被抬回寝殿时，人已经开始迷糊了。匆匆赶来的御医满头大汗，跪在床前，

手抖得连脉都搭不稳。王妃……王妃您撑住……这……这是血崩之兆啊！

孩子……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王爷呢？老臣需要和王爷商议，是保大还是……

我睁开眼，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幔，上面绣着的并蒂莲，此刻看来无比讽刺。我扯出一个笑，

声音轻得像烟。我没有王爷。保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殿内一片死寂。知画守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子。她见我醒了，

连忙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王妃，您醒了……御医说您失血过多，身子亏得厉害，

得好好养着……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孩子……没了……我抬手，

摸了摸自己平坦得过分的肚子。那里，曾有一个小生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他的心跳，

他就走了。连同我一起走的，还有我对裴瞻最后的一丝情分。

我面无表情地喝下那碗苦得发涩的药，哑声问：王爷呢？知画的脸色白了白，低下头，

不敢看我。王爷……王爷他……说。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知画一颤，小声说：王爷在莺歌小筑守了一夜，听说云莺姑娘醒了，

现在正在陪她用膳……王府里都传遍了，说王爷对云莺姑娘，才是真爱……我没说话。

我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知画大惊失色：王妃，您要做什么？御医让您卧床静养！

我推开她的手，自己一件件地穿上衣服。那件染了血的月白色绸裙，已经被处理掉了。

我选了一件最素净的白色长裙，连一丝花纹都没有。然后，我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我要去看看。看看那个让他连亲生骨肉的性命都不顾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的金枝玉叶。

莺歌小筑里，温暖如春。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云莺娇弱的笑声，

和裴瞻刻意放柔的嗓音。……你呀，就是不听话，说了多少次湖边地滑，怎么还往那跑？

瞻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只是听说王妃姐姐又有了身孕，心里替你高兴，

又有点难过……我怕……我怕以后府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着就让人心碎。裴瞻立刻安慰道：胡说什么？这王府永远是你的家，谁也赶不走你。

瞻哥哥，你真好。我站在门口，像一个多余的鬼魂。换药的府医正收拾着药箱，

看见裴瞻和云莺的样子，笑着打趣：王爷对姑娘真是上心，旁人若是见了，

还以为是夫妻二人，情深意重呢。云莺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却没有否认。

裴瞻也只是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转过头。然后，他看见了我。他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全褪了，眼神里满是慌乱和震惊。月浅……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3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慌乱，看着他身后那个缩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双惊恐又得意眼睛的云莺。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每走一步，

小腹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我感觉不到。心死了，身上再痛，也不过是皮肉之苦。

裴瞻下意识地想上前来扶我，嘴里念叨着：你身子不好，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我抬手，避开了他的触碰。我的目光，落在了云莺那张苍白无辜的脸上。云莺姑娘，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听说你落水了，本宫特地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云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抓着裴瞻的衣袖，

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王妃姐姐……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咒我……

裴瞻的脸彻底黑了。他一把将云莺护在身后，怒视着我。沈月浅！你闹够了没有！

莺儿大病未愈，你还想怎么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看着他护着别人的样子，

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心？我指着自己的胸口，

一字一句地问他：裴瞻，我的心，不是早就被你挖出去了吗？在你为了她，

抛下我和满堂宾客的时候。在你为了她，任由我在血泊里挣扎，

连府医都不肯给我一个的时候。在你为了她，连我们的孩子是死是活，

都懒得问一句的时候！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裴瞻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嗫嚅着：孩子……什么孩子？哦，你不知道啊。

我笑得更开心了，像个疯子。我忘了，你日理万机，心里只装着你的莺儿妹妹，

哪里还记得，你的王妃又怀了你的种。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能让我溺毙的眼眸里，此刻终于出现了惊慌和恐惧。裴瞻，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一个刚刚两个月大的小东西，就在昨天夜里，被你亲手杀了。他化成了一滩血水，

从我的身体里流了出去。你满意了吗？裴瞻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是站不稳了。他伸出手，想来碰我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不会的……月浅……你别骗我……御医呢？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冷冷地看着他，任由他抓住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他身后的云莺，

也适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虚弱地晕了过去。裴瞻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去扶她。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啪！清脆的响声，

在房间里回荡。时间，仿佛静止了。裴瞻捂着脸，彻底愣住了。他从没想过，

一向温顺得体的我，会动手打他。我收回发麻的手，看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裴瞻，从今天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你护着你的心肝宝贝吧。我，不奉陪了。说完，我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的声音。月浅……我没有停。

回到我那冷清的寝殿，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知画把所有明黄色的、带着皇家印记的东西，

全都收了起来。包括那块象征着摄政王妃身份的玉牌。知画哭着问我：王妃，

您这是要做什么？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女人。那是我，

也不是我。从前的沈月浅，已经死在了昨夜的满月宴上。活下来的，只是一个顶着她皮囊的，

复仇的恶鬼。我拿起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剪下了我留了多年的及腰长发。青丝散落一地，

如同我那些死去的爱情。知画，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开口，去给我父亲传信。

告诉他，他的女儿在王府，活不下去了。4沈家是百年世家，我父亲曾是帝师，

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裴瞻能顺利登上摄政王之位，我沈家在背后出了多少力，

他自己心知肚明。他以为，娶了我，便能将沈家牢牢绑在他的战车上。他也以为，

我爱他入骨，便会为了他，忍下所有的委屈。他错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

父亲的信，第二日清晨就到了。只有四个字。等你回家。我将信纸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心也跟着冷了下来。接下来的几日，我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裴瞻来过几次，

都被我挡在了门外。他像个疯子一样砸门，在外面嘶吼着我的名字，求我开门。月浅！

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你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见我！我坐在殿内，听着他从愤怒到哀求，

再到颓然离去，心中毫无波澜。知画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王妃，

王爷他……好像真的后悔了。我冷笑一声。后悔？他的后悔，

能换回我那个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吗？知画，别太天真了。男人的后悔，

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尤其是，当这份后悔，是建立在失去可以利用的价值之上时。

他不是后悔伤了我，他是怕了。怕失去沈家这个最稳固的盟友。王府里的风向，很快就变了。

莺歌小筑被封了，云莺被裴瞻以冲撞王妃，言行不端为由，送去了城外的静心庵。

据说她走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裴瞻却连面都没露。那些曾经踩低捧高，对我冷落的下人，

如今见了我就抖如筛糠，跪在地上求我饶恕。裴瞻甚至亲自将王府的管家权，

连同库房的钥匙，一并送到了我的面前。他红着眼睛，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月浅，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王府你来当家，以后所有事都听你的。我平静地抽回手，看着他。

王爷，我只要一样东西。他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什么？你说！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要你的命。他的脸色，瞬间惨白。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不。我是认真的。血债，需要血偿。我离开王府的那天，是个晴天。

我没有带走任何属于摄政王府的东西，只带了知画，和我儿珩儿。珩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在我怀里睡得安稳。马车驶出王府大门时，我看见裴瞻穿着一身玄衣，孤零零地站在门口。

他没有阻拦，只是那样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痛苦和绝望。我们之间，

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血河。那是我孩子的血。回到沈家，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我母亲的牌位前，长跪不起。父亲站在我身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浅儿，想做什么，

就去做吧。爹爹，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护你周全。我伏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

有了父亲这句话，就够了。朝堂之上，风云突变。父亲联合了数位朝中重臣，

以摄政王滥用职权，私德不修，构陷忠良为名，联名上奏，

要求小皇帝罢免裴瞻的摄政王之位。裴瞻一系的官员，自然奋力反驳。一时间，整个朝堂，

被搅得天翻地覆。而我，则拿着父亲给我的令牌，暗中联络着那些曾经受过裴瞻打压的势力。

我知道裴瞻所有的软肋，也知道他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我要做的，

就是把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权势大厦，一砖一瓦地，亲手拆掉。这天夜里，

我正在灯下看一封密信，知画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他……他闯进来了！

我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我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裴瞻一身夜行衣，

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像一头困兽，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睛，红得吓人。沈月浅！

他咬着牙，一步步向我走来，你非要这么狠吗？为了扳倒我，

你竟然联合了我的死对头，三皇子？我放下信，平静地看着他。是你逼我的。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裴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突然笑了，

笑声凄厉。好，好一个若要人不知！沈月浅，你够狠！我认了！他猛地欺身上前，

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冰冷的杀意，将我瞬间笼罩。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死，那不如，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5脖子被他铁钳般的手掐住，我几乎无法呼吸。死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