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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御道

一纸松兰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一纸松兰”的古代言《红妆御道》作品已完主人公:织羽拓跋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织羽×拓跋圣]长安的总藏着“又甜又凶”的缘分羽在平康坊遭难被拓跋圣这“指尖带血”的帝王撞见——他砸了玉佩镇把她拎进金銮宠得又拙又霸道:涂药膏能戳疼找碎镜翻遍逼画师教她画谁不服就得吃点苦头份宠带点“血腥味”:挡路的消碎嘴的闭织羽一边吐槽这华丽牢一边贪恋他独给的暖替她挡塞玉玺说“天下给你玩”,临死还惦记带她看梅说白就是暴君“护食”:他凶得人腿却把糖全给用命焊死笼门——不是锁是护她以长安再黑别总有个凶巴巴的帝踏着月光来:“朕的谁敢碰?”

主角:织羽,拓跋圣   更新:2025-07-31 1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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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夜总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朱雀大街的脊背上。

紫宸殿的烛火燃到第三更,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烧得只剩灰白灰烬,殿角的铜壶滴漏“嗒嗒”轻响,敲得人心头发紧。

拓跋圣指尖捏着第三份弹劾奏折,纸页边缘己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

这份折子出自御史台,字字句句都在骂新政“刮民脂膏”,却绝口不提北境十万将士还在寒风里啃冻饼,更忘了上个月吐蕃使团在边境扣下的三批粮草。

他指节猛地收紧,奏折“咔嚓”裂成碎片,纸棱划破掌心,血珠沁出来,滴在明黄的龙袍前襟,像极了北境战报里写的“雪上红梅”——艳得刺目,却带着能冻裂骨髓的寒。

“陛下,户部尚书还在殿外候着。”

内侍总管石忠的声音发颤,眼角余光瞥见地上那堆碎瓷片——今早刚贡的越窑青瓷,盛着太医院新配的安神茶,只因户部尚书递上的军饷清单里,又少了三万两,被拓跋圣随手扫落在地。

“他还想说什么?”

拓跋圣没抬头,指尖摩挲着龙袍上绣的日月纹,金线冰凉。

“说、说各州府的赋税迟迟收不上来,商户们都在哭穷,求陛下……求陛下暂缓追缴欠银。”

石忠磕头如捣蒜,“还说,城西布商张大户昨夜吊死在自家门楣上,街坊都在传……传是新政逼死了人。”

拓跋圣忽然低笑一声,笑声撞在殿柱上,荡出空旷的回音:“逼死他的是账本上那七万两欠税,还是他藏在地窖里的三箱金元宝?”

他抬眼时,眸底泛着冷光,“告诉户部尚书,要么今晚把那三万两军饷凑齐,要么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北境的兵等不起,朕……也等不起。”

石忠喏喏退下,殿门“吱呀”合上的瞬间,拓跋圣听见自己龙靴碾过碎瓷的脆响。

他知道外面骂声多——旧勋贵骂他削了他们的封地,贪官污吏恨他查抄了他们的赃款,就连市井里那些靠着权贵庇护偷税漏税的商户,也在背地里咒他“暴君”。

可谁记得,他刚登基时,国库空得能跑老鼠,黄河决堤,流民塞满了长安西市,是他顶着“不孝”的骂名,停了先皇留下的三座佛窟工程,才凑够了赈灾粮。

谁又见过,上个月他在偏殿看军报,看到“冻死十三人,饿死七人”那行字时,捏断了案头的玉如意?

这些人只看得见自己碗里的肉少了,看不见边关的血正往雪地里渗。

拓跋圣忽然起身,玄色常服罩住龙袍,腰间的和田玉佩相撞,发出清越的响。

石忠在外头听见动静,慌忙要进来伺候,却被他隔着门喝止:“不必跟着,备辆寻常马车即可。”

他需要透透气,离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远些。

长安的夜这么沉,总该有个地方,能让人暂时忘了那些甩不掉的烂摊子——那些不是他造成,却必须由他来收拾的烂摊子。

马车驶出皇城时,拓跋圣掀开车帘一角,看街旁灯笼在风里摇晃。

有小贩挑着担子跑过,嘴里喊着“热汤面嘞”,声音里裹着烟火气。

他忽然想起幼时随父皇南巡,见过江南水乡的夜,那时的月光是暖的,不像长安,连月光都带着刀光剑影。

“往城西去。”

他对车夫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那里是新政推行最受阻的坊市,他倒想亲眼看看,那些哭着喊着“活不下去”的人,究竟是真饿肚子,还是舍不得手里的银钱。

平康坊的夜,一半浸在脂粉香里,一半泡在污水里。

最东头那座院落,院墙塌了半边,露出里面歪斜的柴房,檐下挂着的破灯笼被风撕得只剩竹骨,像只断了翅膀的蝶。

“哐当——”粗瓷碗砸在青石板上,黑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混着泥水里的草屑,散发出一股腥甜的苦气。

织羽被王婆死死按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冰凉的石板上,眼前阵阵发黑。

王婆的铜戒勒着她的下颌,指腹上的老茧蹭得她脸颊生疼:“小贱蹄子!

敢吐?

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另一只手揪着织羽的头发,往地上猛撞,“老爷是什么人物?

坊里的姑娘挤破头想攀,他偏看上你这黄毛丫头,是你的造化!”

织羽的喉咙里卡着药渣,咳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那药她认得,上个月邻院的舞衣姐姐就是被灌了这东西,第二天被抬出来时,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没几日就吞了金。

王婆说这是“软筋汤”,喝下去浑身发软,任人摆布。

“我不……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牙齿死死咬着嘴唇,血珠渗出来,混着药汁咽下去,又腥又苦。

十三岁的身子骨在粗布衫里晃荡,细瘦的手腕从袖中挣出来,腕骨突兀得像两节冻裂的柴,指甲在青石板上抠出几道血痕,血珠刚冒头就被地上的污泥盖住。

她太饿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只喝过半碗馊掉的米汤,此刻浑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王婆见她还在挣,气得往她腰上踹了一脚:“犟!

我看你能犟到几时!”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破碗,刮着碗底剩下的药汁,又要往织羽嘴里塞,“今晚就得把你洗干净了送过去,柴老爷说了,要亲眼看着你‘开苞’,他才肯把那十两银子给我!”

十两银子……织羽的眼前忽然晃过爹的脸。

三个月前,就是这张脸,在赌坊里把她推给人牙子,说“卖了她,还能再赌三把”。

人牙子把她塞进黑布笼车,走了三天三夜才到长安,转手就给了王婆。

王婆掂着她的胳膊,皱眉骂“赔钱货”,却还是留下了——大概是看她有双还算亮的眼睛。

这三个月,她住在柴房,铺着发霉的稻草,夜里听着老鼠在梁上跑。

王婆每日给半碗馊饭,让她劈柴、挑水,稍有怠慢就是打骂。

她以为只要熬到十五岁,或许能像舞衣姐姐说的那样,攒点钱赎身,哪怕去做个浣衣妇也好。

可今早,柴老爷来了。

那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眼神黏在她身上,像苍蝇叮着腐肉。

他捏着她的下巴,笑得嘴里的黄牙都露出来:“这丫头骨架子不错,养养能出挑。”

然后掏出个银锭子,拍在王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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