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丈夫护理指南

我植物人苏醒后，丈夫在给我读谋杀计划植物人妻子苏醒那天，

丈夫正温柔地给她朗读自己写的小说。“第一步，

把她的抗凝血药换成维生素……”他声音轻柔。“第二步，在暴雨夜剪断家里电路，

制造意外摔倒……”妻子在被子下攥紧录音笔，想起一年前那场“意外”车祸。

后来丈夫按小说计划实施谋杀时，妻子突然睁开眼。“第三步，是用胰岛素对吗？

”她微笑播放他朗读的录音。

“你总说我写的小说缺乏真实细节……”她俯视瘫软在地的丈夫。“现在，

该你亲身体验这些细节了。”“‘第一步，’”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韵律，在过分安静的病房里流淌。日光灯管发出微弱的嗡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属于病人的衰弱气息。

陈默坐在那张磨损的塑料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离病床很近。

他手里摊开一本厚厚的硬皮笔记本，纸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把她的抗凝血药，

’他顿了顿，目光从纸页上抬起，极其自然地扫过病床上那张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那眼神温存得能融化坚冰，‘……换成外观相似的维生素片。剂量，要精确计算。

’”病床上的人，是我。苏晚。一个被医生判定为植物状态，

在黑暗混沌里漂浮了整整一年的躯壳。可就在这一刻，

那轻柔的、如同情人低语般的声音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钢针，

狠狠扎进我刚刚复苏、还带着剧烈晕眩和混沌的意识深处。我的丈夫，陈默。

他用最温柔的语调，为我朗诵着他精心编织的、如何杀死我的小说。一股彻骨的寒意，

瞬间冻结了我残存的眩晕感，沿着脊椎一路炸开。我的思维像是被投入了冰水，

猛地一个激灵，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冰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心脏，

又被那颗疯狂搏动的心脏挤压着，冲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濒死般的麻痹和针刺感。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被子下不受控制地痉挛。就在这时，

一阵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感，从我紧紧攥在被子下的左手掌心传来。那是我苏醒后，

趁着他短暂离开去洗手间的几十秒空隙，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一点点的运气，

从枕头深处摸索到的救命稻草——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它是我车祸前，

为了记录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而随手塞在枕套里的。此刻，

它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我汗湿的手心，那微弱却清晰的震动，

像一颗重新被赋予生命的心脏，正忠实地记录着枕边人此刻的温柔杀意。我的大拇指，

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压住了录音键。“……持续一段时间，

”陈默的声音毫无波澜地继续着，仿佛在念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她的凝血功能会缓慢下降，

血管变得脆弱。但这还不够隐蔽，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来推动。”他翻过一页纸，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在我听来，如同毒蛇吐信。我闭着眼，

所有的感官却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恨意强行撕开，放大到极致。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的表情——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着，

带着一种他特有的、专注而略带忧郁的神情，嘴角甚至可能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副模样，曾是我深夜里写作疲惫时，抬眼望去最温暖的慰藉。现在，却成了地狱的入口。

“‘第二步，’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身体又向前倾了倾，

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我的脸颊，‘选择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雨水是最好的天然掩护，

能冲刷掉很多不必要的痕迹。我会提前剪断别墅二楼主卧通往楼梯口那段电路的火线，

让那片区域彻底陷入黑暗。’”雷雨夜……电路……黑暗……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血淋淋的角落！一年前！

就是一年前那个同样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深夜！我驾驶着我们新买的跑车，

在盘山公路上失控冲出护栏！剧烈的翻滚，玻璃碎裂的尖啸，金属扭曲的呻吟，

冰冷刺骨的雨水混着温热的液体糊满了我的脸……还有最后昏迷前，

视野里那盏在暴雨中明明灭灭、似乎随时会熄灭的诡异路灯！那场几乎将我彻底毁灭的车祸！

真的是意外吗？当时警方勘察现场，

确实提到过那截山路的路灯电路似乎有老化短路的迹象……一个模糊得几乎被我遗忘的细节，

此刻在陈默那温柔而残酷的朗读声里，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含义。

“‘人在黑暗中，尤其是一个习惯了光明、行动能力受损的人，

’陈默的朗读声带着一种近乎陶醉的、对细节的雕琢感，‘骤然踏入未知的黑暗，

很容易惊慌失措。楼梯，将是最完美的舞台。一次惊慌之下的失足……’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叹息里充满了虚假的怜悯，‘足以致命。而凝血功能的障碍，会让一个小小的头部撞击，

变成无法挽回的脑溢血。一切，都会显得那么……自然。’”自然？

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被子下，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用那尖锐的痛楚来对抗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恐惧和滔天恨意。

我听着他描绘我“意外”死亡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精心打磨，力求完美。而此刻，

我这个他计划中的“道具”，正躺在这里，被迫“欣赏”着他的创作。原来，

一年前那场将我变成活死人的灾难，不是终点。它只是他漫长谋杀计划中，一次未竟的序曲！

那次他失败了，没能彻底杀死我，只把我变成了一个耗钱的累赘。而现在，他等不及了，

他要亲手完成这场被延迟的终局！“……当然，完美的计划需要备选方案。

”陈默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带着一种严谨的工匠态度，“‘第三步，

如果‘意外跌倒’未能奏效，或者效果不够理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又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后手。“‘那么，胰岛素将是最佳选择。她长期卧床，

血糖监测本就容易波动。一次稍高剂量的注射，足以诱发严重的低血糖休克。

在睡眠中悄然发生，无声无息。尸检时，残留的胰岛素会被快速代谢，难以察觉。

完美的……沉默杀手。’”胰岛素！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

我猛地想起昏迷中那些模糊的感知碎片：有时在混沌的黑暗里，

会感觉到手臂上细微的针刺感，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令人心悸的虚弱和冰冷感袭来，

仿佛灵魂要被抽离躯壳，坠入更深的黑暗深渊。那时，

护工张姐或者陈默总会在我床边轻声说着“没事了，血糖有点低，补点营养就好”之类的话。

那令人窒息的虚弱感，我一直以为是长期卧床导致的并发症！

原来……那也是他早已开始的、悄无声息的毒手！他在测试剂量？

还是在为最后的“意外”铺垫基础？极致的恐惧之后，

是一种岩浆般灼热、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它们在胸腔里激烈地冲撞、沸腾。

我死死咬住牙关，舌尖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陈默……你好狠的心！好缜密的算计！

一年前用“意外”车祸想把我送走，失败后，又用漫长的病榻和医疗费耗尽了耐心，

现在终于要亲自操刀，用你引以为傲的“故事”，为我敲响丧钟！

时间在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和温柔的杀意朗读中，粘稠地流淌着。

陈默终于合上了他那本记录着死亡剧本的硬皮笔记本，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艺术创作。他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脸颊，那触碰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晚晚，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深情，“今天就读到这里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脚步声响起，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落锁的“咔哒”声清晰地传来，像敲在我的心上。病房里重归死寂。

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如同我生命的倒计时。

确认他走远后，积蓄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我猛地睁开眼！久违的光线刺得眼球生疼，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但我顾不上这些，几乎是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试图撑起身体。僵硬的关节发出生涩的“咯咯”声，肌肉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拿到证据！尝试坐起失败，我重重摔回床上，

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酸痛的胸腔。目光急迫地扫视。电脑！陈默刚才朗读时，

那台属于我的银色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床头柜上！它曾是我吃饭的工具，

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希望灯塔。我咬紧牙关，再次尝试。这一次，我放弃了起身，

而是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用尽全身力气向床沿翻滚！身体沉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撞击的闷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顾不上，指甲抠着地板，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向床头柜。

那短短不到一米的距离，此刻漫长得如同跨越深渊。汗水浸透了病号服，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终于，我的指尖触到了冰冷的柜脚。积蓄起最后一点力气，

我猛地伸手向上够去！啪嗒！笔记本电脑被我拽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屏幕亮了！

微弱的荧光映亮我汗水和泪水交织的脸。熟悉的开机画面闪过，我颤抖的手指，

凭着肌肉记忆，准确地输入了我的密码——那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桌面壁纸跳出来，

是我和陈默在阳光海滩上的合影，笑容灿烂得刺眼。我胃里一阵翻搅，强忍着恶心，

手指哆嗦着点开“我的文档”。里面空空荡荡。我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

难道他删除了？不，不可能！他那么自负，那么欣赏自己的“杰作”，怎么可能轻易删除？

一定还有备份！或者隐藏文件夹？就在绝望即将吞噬我的时候，

余光瞥见了一个陌生的文件夹图标，名字是冷冰冰的“项目资料备份”。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我点开它！文件夹里躺着几十个文档。目光扫过那些标题，

告》、《人寿保险理赔流程指南受益人为陈默》、《丧葬事宜简表》……最后一个文档，

标题赫然是：《未完成的故事终稿》。就是他刚刚读的那个！我点开它。

密密麻麻的文字跳出来，正是他朗读的内容，一字不差！而且，在文档的最后几段，

我看到了更令人心胆俱裂的补充：> *实施要点补充：*> *1. 胰岛素选用速效型，

剂量计算需精确见附表，已根据她近期血糖监测数据调整。注射部位选腹部皮下，

吸收最快。针头细小，不易察觉。*> *2. 暴雨夜停电后，

务必确认她独自在二楼活动可借口检查电路短暂离开制造机会。

楼梯拐角处的地毯略有松动，已提前处理，极易绊倒。*> *3. 事成后，

第一时间破坏剪断的电线接口，伪造成自然老化短路。清除所有相关药物替换痕迹。

*> *4. 保持悲痛，联络律师处理遗产及保险事宜。应对警方询问预案附后。

*表格！预案！他把谋杀做成了一个需要严格执行、环环相扣的“项目”！

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细节，每一个意外都考虑到了对策，

连事后的表演和脱罪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原来我昏迷中感受到的那些针刺，

那些莫名的虚弱濒死感，都是他在“计算剂量”！他在拿我的身体做实验，

像对待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那所谓的地毯松动，

所谓的电路老化……都是他提前布好的死亡陷阱！愤怒和恨意如同岩浆，

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毁灭一切的暴怒！陈默！你不仅谋命，还要诛心！

用我的电脑，写杀我的计划！把我当成你完美犯罪故事里一个愚蠢的道具！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工张姐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看到我摔在地上，

笔记本电脑也掉在一旁，她惊呼一声：“哎呀！苏小姐！你怎么摔下来了！

”她急忙放下东西，冲过来扶我。她的力气很大，轻易地将我半抱半拖地弄回了床上。

我浑身瘫软，任由她摆布，目光却死死盯着她那张朴实、带着担忧的脸。

“张姐……”我的喉咙干涩沙哑，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陈默他……最近……”张姐一边麻利地替我擦汗整理被子，一边叹了口气，

压低了声音：“苏小姐，我知道这话不该我说……但陈先生他……唉，自从您出事，

公司那边好像出了大问题，听说欠了好多钱……房子都抵押了两次了……还有您这医药费，

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我看陈先生他，头发都白了好多，

整天心事重重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对陈默“不易”的同情。

我的心却一寸寸沉入冰窟。经济压力……巨大的经济压力！

这就是他迫不及待要动手的最终动力！用我的死，换取保险金，填补亏空，保住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