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朝穿越女官的宫闱手札

我睁开眼时，头顶是陌生的青纱帐，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苏锦婳，还不起来？等着吃板子吗？"一个尖利的女声刺入耳膜。

我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视线聚焦后，我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中年妇人站在床前，

满脸不耐。"我这是......"我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不是我的声音！低头一看，

身上穿着粗布衣衫，双手粗糙却明显年轻了许多。"装什么糊涂？进宫第一天就想偷懒？

"妇人一把掀开我的被子，"赶紧洗漱，误了时辰有你好受的！

"我踉踉跄跄地被推到一个铜盆前，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杏眼樱唇，眉目如画却带着惊恐。这不是我！我是28岁的图书馆管理员苏雯，

昨晚明明在整理古籍，怎么会......"新来的宫女都这样，吓傻了似的。

"旁边一个圆脸小姑娘小声嘀咕，"喂，你叫什么名字？""苏...苏锦婳。

"我下意识回答，仿佛这个名字早已刻在骨子里。"我叫翠儿。"小姑娘递给我一块粗布巾，

"快擦脸吧，李嬷嬷脾气可坏了。"就这样，我被迫接受了一个荒谬的事实——我穿越了，

成了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跟着一群同样穿着褐色粗布衣裙的少女来到庭院，

李嬷嬷开始训话："你们这些贱蹄子听着，在宫里要想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和腿！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我站在队列中，双腿发颤。六月的阳光毒辣，

很快就有两个女孩晕了过去，被粗暴地拖走。"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直接打发去浣衣局！

"李嬷嬷冷笑，"记住，在宫里没人在意你们的死活。"训练从最基本的行礼开始。

我机械地跟着做动作，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这是哪个朝代？我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回去？

"你学得挺快嘛。"休息时，翠儿凑过来，"听说你是因家道中落才被迫入宫的？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有些故事。

午膳是一碗稀粥和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馍。我强忍着咽下，突然无比怀念现代的奶茶和汉堡。

下午的训练更加严苛。学习宫中规矩时，我因为走神被李嬷嬷用戒尺狠狠抽了手心。

"记住自己的身份！"她恶狠狠地说，"你们就是宫里的蝼蚁，主子们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钻心的疼痛让我眼泪直流，却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梦，

我真的穿越到了一个残酷的世界。晚上，二十个新人挤在一间大通铺上。翠儿悄悄告诉我，

我们这批是分到东宫的宫女，专门伺候太子殿下。"听说太子性情暴戾，

去年就打死了两个宫女。"翠儿的声音发抖，"希望我们别被分到近前伺候。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盯着黑漆漆的房梁，眼泪无声滑落。我想念我的公寓，我的猫，

我平凡但自由的生活。但求生欲很快压过了自怜。既然回不去，就必须在这里活下去。

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图书馆员，我至少比这些真正的古人多些知识。这是我唯一的优势。

第二天，我们被带到东宫。比起电视剧里的金碧辉煌，真实的东宫更加庄严肃穆，

处处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你，过来。"一个穿着体面的姑姑指着我，"从今天起，

你在书房伺候。"我心中一紧。书房意味着要近距离接触太子，危险但也可能是机会。

书房是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四壁书架直抵天花板，摆满了竹简和线装书。

我的工作是保持清洁，整理书籍，并在太子读书时研墨添茶。第一天，

我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个书架，留意着书籍分类。大多是经史子集，也有不少兵法和农书。

看来这位太子并非纨绔子弟。"谁允许你动我的书？"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我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竹简，转身看到一个身着明黄蟒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美却冷峻，一双凤眼锐利如刀。

"奴婢...奴婢只是在擦拭灰尘..."我慌忙跪下，额头触地。"抬起头来。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太子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奴婢苏锦婳。

"我努力控制着声音不发抖。"识得字？"他松开手，拿起我刚才碰过的竹简。

"略...略识几个。"我谨慎地回答。在古代，宫女识字是福是祸很难说。

太子似乎来了兴趣："《孙子兵法》，读到哪篇了？""刚...刚开始读'计篇'。

"我硬着头皮回答。"'兵者，诡道也'，何解？"他锐利的目光直视我。

我深吸一口气："用兵之道在于变化莫测，虚则实之，

实则虚之..."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冷漠："倒有几分见解。

以后每日巳时来书房，为本宫研墨。""奴婢遵命。"我深深叩首，等他离开后才敢起身，

后背已经湿透。就这样，我成了太子的专属研墨宫女。

这是个危险的差事——太子楚临渊性情阴晴不定，稍有不慎就可能受罚。但也是个机遇，

至少比在浣衣局累死强。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摸清了太子的脾性。他喜欢安静，

讨厌甜腻的熏香，批阅奏折时若有人打扰必会大怒。

我也学会了宫中生存的基本法则——少说话，多观察，永远不要表现出比主子聪明。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正在书房整理散落的奏折，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快传太医！

太子遇刺了！"我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楚临渊对我从没好脸色，但这一个月来，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在深宫之中，主子若有三长两短，

近身伺候的奴婢往往难逃一死。我放下手中的活，悄悄往正殿方向摸去。

殿外围满了侍卫和太监，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伤在左肩，

幸好偏了几分..."一个太医模样的人匆匆走过。我松了口气，正想退回书房，

却听到一声厉喝："谁在那里！"一个侍卫持刀向我走来。我吓得僵在原地，

眼看就要被当作刺客同党——"她是本宫的研墨宫女。"楚临渊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虽然虚弱却不容置疑，"让她进来。"侍卫立刻让开。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内殿，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楚临渊半靠在榻上，左肩缠着厚厚的白布，已经渗出血迹。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保持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殿下..."我跪在榻前，

不知该说什么。"苏锦婳，"他冷冷地开口，"从今日起，你升为贴身侍女。本宫倒要看看，

是谁这么急着要我的命。"我惊愕地抬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神。这一刻我明白，

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危险的宫斗之中。成为太子贴身侍女后，

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月钱涨了三倍，住进了单独的小房间，

伙食也从粗粮变成了精细的白米饭和肉菜。但代价是，我必须时刻跟在楚临渊身边，

包括就寝时在外间守夜。"殿下为何选我？"一次为他更衣时，我鼓起勇气问道。

楚临渊从铜镜中看着我："因为你没有靠山。"我手一抖，差点扯掉他的玉带。是啊，

一个家道中落、无亲无故的小宫女，确实是最安全的棋子。"奴婢明白了。"我低声应道，

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这意味着太子不信任东宫原有的任何人，包括那些伺候他多年的老仆。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履薄冰。每天清晨为太子梳洗更衣，准备早膳；白天随侍左右，

研墨递茶；晚上守在外间，随时听候差遣。我学会了从楚临渊微小的表情变化判断他的心情，

在他发怒前及时避开。同时，我也在暗中观察东宫的人事。总管太监赵德全表面恭敬，

背地里却常与其他宫的太监密会；掌事姑姑刘嬷嬷是皇后的人，

总想往太子身边塞自己人；侍卫统领方铮是太子心腹，沉默寡言却武艺高强。刺杀事件后，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但线索在冷宫一个自尽的嫔妃那里断了，明显是弃卒保车的把戏。

"你觉得是谁想杀我？"一天夜里，楚临渊突然问我。我正为他整理床铺，闻言手一抖，

锦被滑落在地："奴婢...奴婢不敢妄言。""说。"他靠在床头，半张脸隐在阴影中，

"赦你无罪。"我深吸一口气："表面看是李淑妃一党，但...太明显了，反倒像栽赃。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着说。""奴婢听说...三皇子近日与镇北侯走得很近。

"我小心翼翼地暗示。镇北侯手握重兵，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倒有几分见识。

"楚临渊轻笑一声，那笑容却让我毛骨悚然，"苏锦婳，从明天起，本宫教你识字。

"我愣住了。在古代，识字对平民女子来说几乎是奢望，更何况是宫女。"怎么，不愿意？

""奴婢谢殿下恩典！"我连忙跪下磕头。虽然我本来就会认字，

但这意味着太子开始真正信任我，也是我在这深宫中生存的重要筹码。从此，每天亥时，

楚临渊会抽出一个时辰教我读书写字。我们从《千字文》开始，假装我是初学者。

楚临渊是个严苛的老师，写错一个字就要罚抄十遍。"横平竖直，不可马虎。

"他站在我身后，突然握住我执笔的手，"腕部用力，这样运笔。"他的胸膛贴在我的后背，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际。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专心。"他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