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班养家，还要照顾男朋友情绪

你看看你，一点都不体贴！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我昨天加班到多晚你知道吗？

类似的话，我听过太多次了。洗漱间里，镜子映出我的脸。苍白，疲惫，

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这哪里还是二十八岁的样子？分明像是熬了几个通宵的老太太。

我挤出牙膏，机械地刷着牙。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今天的工作。市场部的方案，

得在上午十点前改好。下午还有个重要的客户会议。1晚上下班后，要去超市买菜。

他昨天说想吃红烧肉了。我告诉你，红烧肉你可得烧好点。别跟上次似的，又柴又硬，

难以下咽。他的话语总是在我耳边回荡。吃完早饭，我准备出门。他慢悠悠地起床了。

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这么早就走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嗯，公司有急事。他走到餐桌旁，看着我给他准备好的早餐。

粥有点凉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我心里一颤。我再给你热热。正准备走过去，

他却摆了摆手。算了，凑合吃吧。对了，你出门的时候，把我的脏衣服洗了。

床底下还有一双臭袜子，顺便也扔洗衣机里。我站在玄关，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好。我应了一声。等我洗完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

时间已经有点紧了。一路小跑着赶到地铁站。车厢里挤满了人。我站在角落里，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思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每个月几万块的工资。一分不剩地，

全部转到他的账户里。名义上，是我自愿的。宝，你的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不如都给我管着，我帮你打理。你看，我这不是帮你省心吗？他当初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每个月给你留几百块钱点外卖，

够了吧？你平时又不怎么出门，也花不了什么钱。再说，大头都有我来付，

你还想怎么样？这句话，他说了无数遍。我确实不敢怎么样。我的钱包里，

只有一张他给我办的附属卡。消费额度，每个月严格控制在五百块。多一分都不行。有一次，

我只是想给自己买支口红。被他发现后，立马收回了卡。不是说了吗？

你那些化妆品都够用了。乱花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赚钱不容易，

你得知道省着点花。他教训我的语气，就像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回到家，我放下包。

客厅里，他正翘着二郎腿，打着游戏。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回来了？

头也没抬，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我走到厨房，准备做饭。今天吃什么？他突然出声问我。

红烧肉。我应道。哦，别忘了给我多放点辣。他依然没有看我。我心里叹了口气。

他喜欢吃辣，可我胃不好，一点辣都不能碰。每次做饭，我都要特意给他做一份辣的。

自己吃一份清淡的。他从来不会考虑我的口味。也从来不会问我，想吃什么。切菜的声音，

油锅滋啦的声音。厨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忙碌着。他那边的游戏声音，越来越响。

时不时传来他大声的呼喊。卧槽！这都能输？你们这群猪队友！我手里的刀顿了顿。

晚饭做好，我把菜端上桌。他这才放下游戏手柄。走到餐桌旁坐下。闻起来还不错。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嗯，还行吧。就是有点淡。我心里一沉。

明明已经按照他的口味放了足够的调料。他总是能挑出毛病。下次记得多放点盐。

他边吃边说。我默默地给他盛了一碗饭。吃完饭，我收拾碗筷。他起身，又坐回沙发上，

继续他的游戏。我今天在公司碰到李明了。我试图找点话题。哦。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说他们部门最近有个新项目，挺有意思的。我继续说着。

嗯。他依然是同样的反应。我彻底没了兴致。洗完碗，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

准备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邮件，报表，方案……堆积如山。我一边敲着键盘，

一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游戏音效。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压抑。你看看你，

整天就知道工作。就不能多陪陪我吗？这是他经常说的话。可我如果不工作，

谁来赚钱？谁来养这个家？谁来给他买那些昂贵的游戏装备？谁来支付我们的房租水电？

谁来给他父母买保健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停下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

眼睛却有些模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勒住。喘不过气来。2电脑屏幕的光线，映照着我疲惫的脸。

时间已经指向了午夜。客厅里，他的游戏声音终于消停了。接着，

传来他哼着歌去浴室的声音。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今天的工作，总算处理完了。

文件保存，电脑合上。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手机屏幕的光亮，

映在他的脸上。依然在刷着短视频。你怎么才回来？他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走到床边，脱下外套。工作还没处理完。我轻声回答。他突然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熟悉的开场白。

又要来了。怎么会呢？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我这不是一直在忙工作吗？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我。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工作。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感到一阵无力。我没有。

我小声反驳。没有？他突然坐了起来，逼近我。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玩游戏？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看电影？为什么每天回到家，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连珠炮似的质问，让我无从辩驳。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了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泛红了。我看着他。他这副样子，

总是让我心软。也总是让我自责。是不是我真的做得不够好？没有的事。我伸出手，

想要摸摸他的脸。他却猛地躲开了。你撒谎！他提高了音量。

你看看你每天疲惫的样子。你是不是在嫌弃我？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我感到一阵窒息。我没有后悔。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什么？我只是太累了。我只是觉得，

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些话，我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

说了只会引来更猛烈的指责。只是什么？他步步紧逼。你说话啊！我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躺了下来。真的吗？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柔和。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真的。我轻轻地回答。

他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我。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就是嘴硬。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到他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却没有感到一丝温暖。

只有无尽的疲惫。第二天一早。刺耳的闹钟声再次响起。我睁开眼睛。他还在熟睡。

我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穿衣。一切都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餐桌上，

我给他留了早餐。一份三明治，一杯热牛奶。这是他喜欢的。我拿着包，准备出门。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堆快递盒。都是他最近买的游戏周边。昂贵的，

精美的。我心里叹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又买了很多东西？我曾经这么问过他。哎呀，

就一点点。他毫不在意地回答。男人嘛，总要有点爱好。再说了，都是你赚的钱，

你也不介意我花点吧？我当时还能说什么呢？你不是说，都给我管着吗？

怎么自己又花这么多？我曾经试图跟他理论。我花我的钱，你管得着吗？

他当时语气很冲。再说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计较这么多干什么？然后，

他会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败家？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样的对话，每次都会让我败下阵来。我只能选择沉默。走出家门，冷风吹在我脸上。

我感到一丝清醒。地铁里，我打开手机，查看银行卡的余额。依然是那少得可怜的几百块。

而我的工资卡，每个月发薪日一到。就会自动转入他的账户。雷打不动。你看，

这样多方便。省得你还要去银行操作。我帮你打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充分到，我无法反驳。公司里。同事们都在抱怨着工作压力大。

哎，这年头，赚钱真不容易啊。房贷车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老公倒好，

从来不管这些。听着她们的抱怨，我心里更加苦涩。至少她们的老公，

不会把她们的工资全部上交。至少她们的老公，不会让她们每个月只剩几百块钱。

至少她们的老公，不会连小事都要管着。小王，这份报表，今天下班前必须交给我。

上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好的，王总。我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想点一份外卖。却突然想起来，我的外卖额度已经用完了。

这个月还剩下三天。剩下的那几十块钱，根本不够再点一份外卖。我只好去公司的茶水间，

泡了一碗方便面。热水冲开面饼，热气腾腾。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感到一阵心酸。曾经，

我也是一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女孩。现在，连一份想吃的午餐，都要精打细算。小王，

你怎么吃方便面啊？同事小李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份精致的沙拉。哦，减肥。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她笑了笑，没有多问。我低头吃着面。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

我才能过上不用为几块钱发愁的日子？下午，一个客户打来电话。语气非常强硬。

你们这个方案，完全不行！必须全部推翻，重新做！我拿着电话，听着对方的咆哮。

心里却出奇的平静。也许是习惯了。习惯了被指责，被否定。好的，我们一定会尽快修改。

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应着客户。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头晕。身体里的力气，

仿佛被一点点抽走。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的脸。他笑着，

开心地玩着游戏。他生气地，指责我做得不够好。他委屈地，说我不再爱他。每一种表情，

都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地锁住我。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了办公室。

我依然坐在电脑前。还有修改方案的工作要完成。还有要处理的邮件。我感觉，

自己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机器。被设定好了程序，日复一日地运转着。没有停下来的权利。

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加油，还有两个小时就搞定了！我对自己说。可心里却知道，

就算搞定了手头的工作。回到家，还有更多的“工作”等着我。那些无形的，

消耗着我的精力的“工作”。比如，听他抱怨一天的不顺。比如，听他发泄游戏输掉的怒火。

比如，还要时刻注意他的情绪，不能让他不开心。我感到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手机屏幕亮了。是他发来的信息。老婆，晚上想吃火锅。你回家的时候，

去超市买点火锅料和菜。要多放点肉，我今天打游戏累死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心里却一片冰凉。好。我机械地回复了一个字。然后，

继续敲打着键盘。窗外，夜色渐浓。万家灯火，陆续亮起。可我，

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没有光的牢笼里。无声地，一点点枯萎。3深夜的超市，人影稀疏。

我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之间。灯光冰冷地照在商品上，也照在我身上。

货架上的火锅底料，琳琅满目。我拿起一包特辣的。又想起他那句多放点辣。

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购物车里，已经装满了各种肉类和蔬菜。都是他爱吃的。

我走到收银台。排队的人不多。收银员熟练地扫着商品条码。一共345块5毛。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我掏出那张附属卡。递了过去。刷卡成功。

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个月，还剩下不到200块了。

提着沉重的购物袋，走出超市。寒风刺骨。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消息。怎么还没回来？我饿死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回了一个马上。加快了脚步。回到家，玄关处一片漆黑。客厅里，却传来电视的声音。

他正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你可算回来了！他看到我，

语气里带着抱怨。我都快饿扁了！我放下购物袋，把东西放到厨房。我这就去洗菜。

我回应道。他却突然坐了起来。先别忙活那些。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走到客厅。他指了指沙发上的一个空位。坐下。我顺从地坐了下来。他盯着我，

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不是对我不满了？他突然问道。我心里一惊。没有啊。

我立刻否认。你还嘴硬！他提高了声音。你看看你每天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回到家就拉着一张脸，谁欠你钱了？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窝。

我感到一阵委屈。却不敢反驳。我哪里死气沉沉了？我小声地辩解。还说没有！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你看看你，现在还在跟我顶嘴！我跟你说话，

你就这个态度吗？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立刻垂下眼睑。我没有顶嘴。

我只是……我只是什么？我只是想哭。只是什么？！他语气强硬。我感到一阵窒息。

我只是太累了。这句话，我终于说了出来。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颤抖。他愣了一下。

然后，突然冷笑了一声。累？你累什么？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工作，赚钱养家。

回到家，还要照顾你这个大爷。你倒是说说看，你累什么了？他的话，像一盆冷水，

从头浇到脚。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嘲讽。我……我也在上班啊。

我小声地说道。上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还不是我养着你！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连你花的钱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