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特工的永恒假期

退休特工赵海山只想在小城种花晒太阳，

偏偏时空局送的“退休纪念品”突然亮了屏——那台本该报废的穿越器，

竟撕开了一道时空裂缝！菜场烟火依旧，他却听见历史在耳边厮杀。握紧生锈的“钥匙”，

老赵笑叹：这次不救苍生，只护屋檐下这碗猪脚饭。

#退休文学 #时空特工再就业 #原来躺平是最高难度任务1 归航时刻冰冷的告别厅里，

最后一行文字在电子屏上无声淡去。“特工代号‘磐石’，退休许可：确认。

”赵海山对着虚空点了点头，对面西装笔挺的陈主任公式化地笑了一下，

指尖推过来一个薄薄的合金信封。“赵老，这是您的资产权限秘钥和身份证明。

时空管理局感谢您多年的卓越贡献。” 官方套话像镀了层雾蒙蒙的铬，光滑，没有温度。

信封里的数字资产足够他挥霍十辈子，但此刻只觉得沉——是百年漂泊凝成的尘埃的重量，

而非财富。他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2010年，中国东部一座连名字都懒散的海滨小城。

理由？记忆库角落里，残存着一点模糊的、掺着煤灰和槐花饼香甜的幼年气味。并非寻根，

只是这年份稳妥，像褪了色的的确良衬衣——安稳，不扎眼。小城用潮热裹住了他。

柴油公汽噗嗤冒着黑烟，油漆剥落的杂货铺门外挂着褪色广告伞，

街边小贩用夹杂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吆喝着刚出笼的肉包子，

空气中揉杂着海腥、汽油和食物油腻的温吞气息。像一幅刚拆封的旧照片，

带着点粗糙的生动。他在临近老街的胡同里买下一幢老房子。狭窄、潮湿，窗框吱呀，

但带一个小院，墙根爬着点蔫头耷脑的野草。挺好。

他花了小半天时间布置：一张硬板床、一套旧桌椅、一只竹壳暖水瓶、几件最基础的碗碟。

他精确丈量着桌与窗的距离、椅与门的位置，

把唯一一把藤椅摆在院中光线最佳处——特工骨子里的规划本能。只是，

当隔壁提着菜篮的大婶探头寒暄：“大兄弟新来的？这椅子放那儿正合适晒太阳啊！

” 他喉咙里滚出个笨拙的“嗯”，嘴角尝试上弯的弧度显得过分用力。做个普通老头，

是门技术活。真正的告别，是在深夜。万籁俱寂，月光清冷。赵海山在小院角落蹲下，

铲子入土时发出沉闷的沙沙声。泥土特有的微腥气渗进鼻腔，是一种让人安心的终结感。

他拿出“归航”——那个陪伴他穿越无数惊涛骇浪的旧手环，

磨砂金属表面倒映着清冷的月色，光洁冰冷如封存的遗物。

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几乎磨平的纹路，一段无声的独白在心底流淌：“老伙计，辛苦了。

陪我上过天堂也下过地狱。以后的日子，就该是这把老藤椅，院子里种点什么，

有太阳的时候眯一会儿，有风的时候听屋檐下的风铃响……” 他的声音干涩低哑。

深吸一口气，从工具包里取出微缩能量熔断器，冰冷的金属结构自动对准手环核心熔接点。

只需一束微芒，这跨越时空的引擎就将彻底解体，化为一撮无害的渣滓。程序启动，

微小的能量嗡鸣在指尖预震。

就在能量束即将射出的前一毫秒——“归航”那本该彻底黯淡的微光触感屏，

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像一片枯叶被风吹过水面掠起的一圈涟漪。紧接着，

码光斑——微小、混乱、完全不属于“惰性终结态”的数据符——在屏幕上跳闪了零点几秒，

又倏地隐没。赵海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

那沉闷的回响在胸腔里剧烈震颤。月光仿佛凝固了。是幻觉？退休前的极度渴望在捉弄自己？

还是…这老物件在抗拒彻底的湮灭？一种职业本能压过惊骇，他立刻屏住呼吸，凝神，

指尖迅速而精准地在手环侧面几个隐蔽的测点上拂过，启动了最深层的状态自检程序。

心跳在绝对的寂静中敲击鼓膜，

余…警告…检测到非稳态时空涟漪阈值…坐标解析异常: 时空链路不稳定残余…是真的！

一瞬间，仿佛沉寂千年的火山在血脉深处苏醒喷发，那是熟悉的力量感、掌控感，

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王座在发出召唤——狂喜！然而这热度还不及燎原，

便被更汹涌的绝望寒流劈头盖脸浇熄。“退休许可”的冰冷印记在脑海中骤然放大、狰狞。

这意味着什么？管理局程序的惊天漏洞？宇宙法则在他退休前夕崩坏？

一个拙劣的、试探老特工是否安分守己的测试陷阱？最深沉的恐惧不是来自未知的危险，

而是这无声裂开的细缝本身——它像狰狞的爪，瞬间撕碎了他小心翼翼搭建起的宁静沙堡。

计划中晒太阳、喝茶、对着墙角野草发呆的“余生”，被这残余的时空裂缝照得苍白不堪。

更糟糕的是，“归航”的存在本身。它像一个不灭的印记，

一旦留在这座属于“赵叔”的小院里，便意味着他永远无法真正拥有此地的安稳。

它是一扇随时可能爆开的泄洪阀门。如果他哪怕只是按耐不住好奇，

触碰了一下那乱码的尾巴… 他知道自己，他将永远无法再安心躺回那把藤椅上。这把椅子，

将成为拷问他贪欲和侥幸的刑具。小院冰冷无声，只有风声。赵海山僵硬地蹲着，

月光把佝偻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贴着潮湿的青砖地面，宛如一道裂痕。最终，

他用微微发颤的手，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布满凹痕的老式铁皮饼干盒，打开，

冰冷的金属味扑面而来。几乎带着几分自虐的用力，

他将“归航”狠狠摁进盒子里那团残留着饼干屑的旧油纸中。盖子猛地合上，

沉重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他紧紧攥着这只金属方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好像捏住的不是个盒子，而是一条随时会喷吐毒液的眼镜蛇。僵持几秒，

手臂才像生锈的机械般僵硬下落，将它深埋进床头柜深处最黑暗的角落。拖着沉重的脚步，

他走到厨房水槽边。拧开老旧的黄铜龙头，水流带着水管特有的低沉呜咽倾泻而出，

撞击着搪瓷盆底。水流声中似乎裹挟着沙沙的杂音。赵海山猛地一甩头，用力闭了闭眼。

他接满一杯水，仰头灌下。冰凉的水刺得喉咙生疼，

也暂时浇灭了脑子里沸腾的乱码和数据流。但那冰冷的铁皮盒子，在床头柜的阴影里沉默着。

2 静水下的暗涌日子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碾过日历一页页灰黄的格子。赵海山，

或者说竭力扮演着“赵叔”的那个存在，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他的退休生活。

他买回了种子和小铲，学着街边老大爷的姿势，笨拙地在那片小院里掘出几道歪斜的浅沟，

郑重地洒下几粒小葱籽。他添置了一把褪色的旧藤椅，放在精心计算过午后日头轨迹的位置。

一切看似按剧本上演。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旧藤椅硌着的，是从骨缝里渗出的寒冷。

床头柜最底层那只冰凉僵硬的铁皮盒子，成了他呼吸节奏里一个无法忽视的重音。

它像个活物，在黑暗中无声蛰伏，每一次偶然瞥见床头柜投下的阴影，

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就瞬间攫紧他的心脏，呼吸都为之一窒。他开始失眠。深夜，万籁俱寂时，

他会像一尊被钉在床板上的雕像，感官的弦绷紧到极限，

耳朵捕捉着房间里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风掠过窗棂的呜呜、水管深处的闷响……都像是那铁盒即将冲破禁锢的前奏。

冷汗常常浸透后背。融入是迫在眉睫的伪装任务。巷子口小梅开的那家“便民”杂货铺，

成了他的第一个“任务据点”。第一次推开那扇挂着褪色塑料门帘的店门，

浓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新米的粉尘、酱油的咸鲜、廉价塑料盆的工业气味。柜台后，

一个身影利索地抬起头。“呦！生面孔呐？大兄弟是刚搬来巷子尾那屋的吧？

”小梅嗓门敞亮，像一股带着热乎气的风，眼睛弯弯的，有种不设防的热切。

她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碎花罩衣，袖口沾着点面粉。赵海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买米。

还有酱油。”声音有点发紧，

眼神习惯性地扫过货架的布局、门口的采光、几个看似闲聊的老太太。

多年特工训练刻下的烙印，让他在任何陌生环境里都下意识寻找安全路径与观察目标。

这种审视感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笨拙地把目光定格在面前的米缸上。“哎呦，

赵叔对吧？昨儿就听王婶说了！来来来，这个米香！”小梅麻利地撑开塑料袋舀米，

嘴里也不闲着，“咱这地段多好哇，出门就是菜场……哎老李婆，你家孙子摸底考咋样了？

……噢哟赵叔，那新来的刘老板可精了，他那黄瓜看着翠，喷水的！你信我的，

买张大爷家的，实诚！”她像一台信息交汇的中央处理器，家长里短无缝衔接。

赵海山被这鲜活又琐碎的声浪包裹，应接不暇，

只能生硬地用单音节词应对：“哦……好……嗯。”这种纯粹生活流的冲击，

陌生却带着奇异的熨帖感，像一块粗粝的石头投入他沉寂的心潭，搅起一丝微澜。

几天后的一场风打破了表面的僵硬。傍晚突然刮起一阵邪风，呼啸着卷过巷子，

小梅铺子门口那个摞着整排塑料盆和拖把的铁架子被风猛地一推，

眼看要歪倒砸向刚放学挤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几个孩子！小梅尖叫一声冲过去，却差了一步。

赵海山正站在不远处看人下棋，那一瞬间，仿佛无形的鞭子抽在神经末梢，

身体比思维更快启动。一步跨出，手臂伸出，

准确无误地架住沉重的铁架倾斜最狠的支撑点——并非完全硬扛，

而是用腕部精巧地一带、一卸力，整套动作精准、高效，纯粹的技术流。

沉重的铁架子稳住了，几件滑落的塑料盆砸在地上，孩子们安然无恙。“哎呦我的老天爷！

”小梅冲过来，拍着胸口惊魂未定，扭头看向赵海山时，脸上满是惊讶和感激混合的表情，

“赵叔！您这身手……也太利索了吧？看着真不像这岁数的！”那一句“不像这岁数的”，

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赵海山努力维持的气泡。“哦……咳，”他猛地回过神来，

动作迅速收回，垂下的手在裤缝上蹭了蹭，掩饰那瞬间暴露的特有指法角度，

“以前……扛过包，码头上下惯了。”声音努力放得平缓，却仍带着点风刮过的干涩。

他弯腰去捡掉落的盆，动作故意变得迟滞笨拙了些。“那也得身体底子好啊！看着瘦，

真有劲儿！”小梅拍掉盆上的灰，不疑有他，随即热情地招呼他进店，“站着干嘛赵叔？

刚吓着了吧？快，进来歇歇，喝杯我泡的老茶压压惊！”这一次，赵海山没再僵硬地推辞。

他坐在杂货铺角落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凳上，捧着小梅塞过来的厚玻璃杯。

劣质茶叶在浑浊的热水里沉沉浮浮，喝进嘴里是苦的。小梅在柜台边利索地整理着刚到的货，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午后斜阳把门帘的影子拉得细长，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裹挟着巨大的羞愧感漫上心头：她的感激是真切的，

她的烟火是真切的，而他只是一个披着“赵叔”画皮、怀揣炸弹的骗子。这杯廉价的苦茶，

比所有执行任务时的能量饮料都要难以下咽。铁盒的阴影如影随形。一天深夜，

赵海山被一阵强烈的、毫无缘由的心悸惊醒。是“归航”在作祟？他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万籁俱寂。但一股巨大的、无来由的冲动攫住了他——必须确认！像一个被毒瘾折磨的人。

压抑了数日的恐慌、挣扎和对那残留力量的病态好奇终于冲破理智的闸门。他的手，

不受控制地伸向床头的抽屉深处，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铁皮。黑暗中，铁盒被打开了。

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过手环冰凉的表面。

不再尝试穿越，只是极度谨慎、带着一种自虐般探索的渴望，

小心翼翼地启动了最低限度、仅仅用于感受时空“背景噪音”的被动感知模式。

精神高度集中，凝聚在指尖那方寸之地。下一瞬间，

一种尖锐的、无形的震荡毫无预兆地刺入他的脑髓！那不是声音，

是一股混乱信息的洪流残影——“砰！砰砰！……码头工人！……站住！交出……给老子搜！

腔咒骂……1920年代外滩某次武装冲突的时空残响裹挟着硝烟味和血腥气被刻意弱化，

仅保留紧张感狂暴地冲垮了他的感知壁垒！信息碎片撞击着他，

仿佛无数冰冷的碎片在颅内搅动！几乎同时，院子里那几片飘落在半空的枯叶，

诡异地悬停了！就那么悬停在空中，整整一秒钟，月光映在叶脉上纹丝不动！随即，

它们像是被掐断的线，倏然坠落，散在地上。风依旧在吹。赵海山猛吸一口气，喉头一甜，

差点呕出来。那不是掌握力量的美酒，是穿肠的毒药！

一股冰冷的恐惧混杂着强烈的荒诞和恶心感席卷全身。他看到的不是改变时空的权柄，

是一个失控的、散发着乱码毒气的破烂机器对他神经末梢的嘲弄。

他“听”到了垃圾般的噪音，差点惊扰了物理法则。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他。他不是神，

甚至连时间的小偷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被故障设备戏弄的、退休失败的老特工。

他踉跄着冲到洗手池前，拧开龙头。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掩盖了他剧烈的喘息。

捧起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水珠沿着他刀刻般的皱纹滑下，混入流淌的水中。镜子里的脸，

苍白，眼神里残留着未褪的惊骇和对这“新生”的深深恐惧。他不再是“磐石”，

只是一个在2010年某个潮湿角落里，被一个生锈的金属环囚禁起来的囚徒。

他渴望的日光与安静，似乎比他追捕过的任何一个时间逃犯，都更加飘渺难及。

铁盒重新被锁进深处，这次，还额外压上了一叠新买的毛巾。小院里，那把藤椅空着，

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沉默。3 涟漪与心锚铁皮盒子被深埋在床头柜抽屉最底层，

压着厚厚一沓新毛巾，像一座新筑的坟墓。

赵海山试图用这些柔软的棉絮堵住心口那个嘶嘶漏风的洞。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表面的轨道：他按更细致的计划给小葱浇水，

掐着晨昏线在藤椅上枯坐固定的时长，去菜场挑拣绝对新鲜的时蔬。强迫症般的规律，

是维持这层薄薄“赵叔”外壳的粘合剂。然而粘不住那颗在泥沼里越陷越深的心。

“归航”的阴影盘踞在神经末梢。他开始失眠，

深夜竖着耳朵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响动——水管深处沉闷的呜咽像是金属盒的呼吸，

风吹过窗隙的尖啸像是时空裂缝的叹息。白天，

他像个游魂般在小城的老书店、新开张气味刺鼻的网吧里逡巡，

目光掠过那些蒙尘的科幻小说、晦涩的物理著作、甚至泛黄的地摊命理书。他渴求一个解释，

一个答案——关于他手中这个违背规律的废铁疙瘩，以及如何彻底无害地“杀死”它。

书页翻动，铅字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嘲讽的乱码。“找什么书呢，赵叔？

”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他背后响起。赵海山肩膀猛地一僵，手指下意识捻碎书页一角。

他若无其事地合上那本《量子时间假说》，转过身，

看到小梅揣着个蓝布包裹从旧书回收区转出来，脸上是好奇的笑容。“没什么，

”他把那本硬壳书推到书架角落，声音有些沙哑，“人老了，想些有的没的。”“哦哟赵叔，

您才多点岁数啊，比那门口天天抱着半导体听相声的刘大爷精神头足多了！

”小梅把布包袱往臂弯里一挎，另一只手自然地拽上他袖子，“走走走，这满屋灰，呛得慌。

您要无聊，帮我看会儿店呗？就一会儿，我回去给孩子送件衣服，书包拉链坏了急得直跳脚！

完事请您吃我家新炒的葵花籽！”她的力道不容拒绝，热忱也烫得赵海山心头发慌。

拒绝会显得更怪。他沉默地跟着，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牵着，

回到了那个充满酱油香和人间烟火的铺子。柜台后的位置像个小小的安全屋，

却又像处刑台——他得应付每一个进出的熟客点头寒暄。“赵叔看店啊？小梅呢？”“赵叔，

给我拿袋醋！”“老赵头，今儿气色可好！”他僵硬地点头、取货、收钱、找回零钱。

每一个需要他扮演“老赵头”的互动都耗尽心气。

一个穿着工装裤、满手油污的中年男人拖着辆半米高的自制铁皮推车停在门口，

轮子嘎吱作响。

车上堆满了待修的小电器——缺了天线的收音机、哑巴的旧闹钟、外壳裂开的电水壶。

小梅的喊声又从门外传来：“赵叔！麻烦搭把手帮王工推一下门，他车卡门槛了！

”赵海山机械地站起。帮忙扶车时，

指尖无意扫过车上一个满是凹痕、盖板松脱的老式收音机外壳。就在这一刻——嗡！

一种奇异的嗡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自他手腕处那个被重重遮蔽的铁盒中震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