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彻亲手为我斟满一杯合欢酒,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薇薇,此去边关,山高水远,待我监国理顺朝纲,便八抬大轿,以太子妃之礼迎你回宫。”
我信了。
我将门沈氏,与他青梅竹马,自当为他分忧。
可我醒来时,却不是在他准备的别院,而是在一股浓重血腥与羊膻味交织的营帐里。
一个独眼男人像看牲口一样打量着我,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是李彻的亲笔信。
“……沈氏有女沈薇,性烈如马,今赠与霍将军,以固北境之心。望将军好生‘***’,不必顾及孤与她的婚约。”
信纸飘落在地,那独眼将军狞笑着,粗粝的手掌抚上我的脸。
“太子殿下送来的礼物,果然是绝色。放心,本将会让你忘记京城的一切。”
那一刻,我没哭。
我只是在想,李彻,三年,最多三年,我定会带着这北境三十万大军,回来问问你,你的江山,坐得还稳吗?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帅帐里格外响亮。
独眼将军霍青山,北境人称“独眼狼”的男人,被我这一巴掌扇得侧过了头。
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独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凶光。
周围的亲兵瞬间拔刀,冰冷的刀锋下一秒就要架上我的脖子。
我没看那些刀,只是死死盯着霍青山,声音比帐外的风雪还冷:“霍将军,我乃镇国公沈啸之女,未来的太子妃。就算太子殿下请你‘照拂’,这也不是你一个臣子能对我动手动脚的理由。”
“你想死?”
霍青山缓缓转回头,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指印。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咆哮。
“想活。”
我挺直脊梁,迎上他那只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眼睛,“但不想像个妓子一样活。”
我赌他不敢杀我。
李彻把我送来,是为了安抚他这头北境的狼,让他卖命。
杀了我,就是打了太子的脸,撕毁了这层虚伪的默契。
更重要的是,我是沈啸的女儿。
我父亲镇国公虽然已卸甲归田,但门生故旧遍布军中,威望仍在。
杀了我,他霍青山就要掂量掂量,会不会引起军中动荡。
霍青山盯着我,那只独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从暴怒到审视,再到一丝玩味。
“呵,有点意思。”
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不愧是沈老将军的种,够辣。”
他捏着我的下巴,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它捏碎:“太子说你性烈如马,让我好生***。既然你不愿意躺着,那就站着吧。”
他松开我,坐回主位的虎皮大椅上,用那只独眼上下扫视我,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我这北境大营,不养闲人,更不养娇滴滴的京城贵女。”
他冷笑道,“想活得有尊严?可以。用你的价值来换。”
“你想我做什么?”
我冷冷地问。
“做什么?”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能做什么?暖床你又不肯,那就从最下等的杂役做起吧。”
他扬声道:“来人!”
一个亲兵立刻入帐听令。
“把她带去马厩,让她去刷马。什么时候把所有战马都刷干净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将军!”
亲兵有些迟疑,“马厩……那地方,沈小姐她……”
“她现在不是什么沈小姐!”
霍青山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在我这里,她就是个杂役!再敢多嘴,你跟她一起去!”
亲兵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
我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霍青山一眼。
“好,我去。”
从天堂跌落地狱,不过一杯酒的距离。
李彻,你为了你的白月光丞相之女,可真是下了血本。
你以为把我扔到这吃人的地方,我就会被磋磨至死,或者屈辱地成为别人的玩物吗?
你错了。
我爹教过我,战场上,能活下来的,从来都不是最强的,而是最能适应的。
马厩是吗?
好,我就从这北境大营的马厩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你的金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