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军部食堂。
“唉,听说了吗?
军部来了一个履历全是空白的军雌。”
“上面有虫塞进去的吧?”
“哪个虫塞这种煞神啊?
刚来没三天,干翻了七个B级到A级的雌虫,对了,还是一口气的。”
“长得冷冷的,打架狠狠的。
前几天那场星兽围歼你知道吗?
他一个人就杀了好多。”
“别说了别说了,来了来了,那个黑发黑眸的雌虫!”
俞漠对身边的嘈杂充耳不闻,买完自己要的东西都离开了,他一个少将,现在回到最底层,就像满级大佬重回新手区一样,自然不能和那些新兵相提并论。
“回归感觉怎么样?”
当俞漠又被西奥多叫去办公室时,“这次回来就升上尉了吧?
真快啊。”
有西奥多的关照,俞漠不是从底层做起的,升的自然快:“三殿下想找我?”
他被安排在西奥多手下,明是提拔,暗是监视。
他的所做所为,艾德里安都一清二楚,西奥多突然的关心,想必是艾德里安沉不住气了。
“咳咳咳,什么三殿下。”
西奥多装傻,“我就是想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俞漠没有戳破他。
“艾德里安问的吗?”
“……”他怎么三句不离三殿下?
“三殿下对我的疑心太重了,我只是碰巧知道了三殿下的真实性格而己,毕竟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军部的事三殿下会***来。”
俞漠平静的看着他。
呵呵,其实我们也没有想过,你会从那么多新闻中,找到那一篇,又从那么一大片的废话中,找到这个重点。
西奥多在心里苦哈哈,俞漠真是,敏锐的不可小觑:“艾德里安他……我知道他想找我,麻烦西奥多长官,请他亲自找我谈。”
俞漠开口,“至于您上次找我时说的那个雪杉信息素,我实在没有印象了,抱歉。”
西奥多稀里糊涂的被带着节奏跑,居然真做了这个传话人,夜晚,俞漠刚洗完澡,可以看到沙发上坐姿随意的艾德里安:“殿下就这么明晃晃的进来了?
这是我家。”
“你装个屁,”就冲俞漠这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恐怕早知道自己随时可以进他家,“你要跟我谈什么?”
“殿下,是你要跟我谈什么?”
俞漠坐在他对面,手指轻点茶几,“虫皇没有雄子,在成年的三位殿下中,你表面上是胜算最弱的那个,但实际来看,我觉得恐怕不是,具体我也没有窥探的意思。”
“西奥多·尼曼,尼曼家族的次子,而尼曼家族的家主,就是您的舅舅,所以西奥多是你的一个明牌,象征着你的底气。”
俞漠手指写了个明字,又写了一个暗字,“而我,是你看中的暗牌,你想我成为你手中的利器,用来出击。”
“是,但是你太锋利了,容易割手。”
艾德里安靠在柔软的靠背上。
“哦。”
俞漠不咸不淡的回答,“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拿出点诚意吗?”
艾德里安忍无可忍,“两个月了,我明里暗里的动作你都知道,就拿一份破体检报告敷衍我?”
“艾德里安,”俞漠问,“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
“我只想知道你藏了什么秘密,”艾德里安抱着胳膊,“别拿什么叫旧伤来敷衍我,我没西奥多那么好骗。”
“好吧,其实我前几年频繁出任务,经常打抑制剂,腺体损伤的不能再用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个残疾,尤其是阁下们。”
“……”真的假的,那不是西奥多编来吓唬他的吗?
艾德里安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放在他的颈后,那块地方光滑白皙,微微隆起,一点也看不出损伤的样子,因为刚洗过澡,还透着点粉。
“殿下,盯着别人的腺体不礼貌吧。”
俞漠淡淡道,语气却没有一点被冒犯到的样子,“好看吗?”
艾德里安像被烫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只是想说,你的外部条件很好,不必担心得不到阁下的青睐,俞,长,官。”
那块皮肤看起来很薄,仿佛一咬就破,艾德里安恍惚间,好似又闻到了那股雪杉香,可再仔细闻,也只有空气中潮湿的沐浴露味,还是军雌最常用的那种。
“嗯,谢谢你的夸奖。”
本来就没想得到雄虫的青睐,“所以殿下,你信我吗?”
俞漠学着温庭忽悠人的样子,“我会成为一把趁手的武器。”
“你最好是,”艾德里安好像有精神分裂,上一秒在很严肃的警告,下一秒立刻笑得灿烂,“我们会合作愉快的,对吗?”
艾德里安来无影,去无踪的。
俞漠坐在沙发上,半晌,从茶几下摸出了个笔记本,提笔慢吞吞的写着:“虫历六千三百七十一年,联邦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七日,睛。
我过得很好,只是还是会想起你们。”
前面的这几天除了日期改变,都重复着这句话,天天如此。
他远在虫洞另一边的弟弟们,那些吵而快乐的岁月,都像是随着那次事故销声匿迹,唯有一遍遍的写下这句话,才会有他们还在身边的真实感。
刚刚他发现,自己跟着他们染上了不少坏习惯,便格外想念坏习惯的真正主人。
“艾德里安……”他有点弄不明白这个雌虫,“一个极为矛盾的疑心病,”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我并不讨厌他。”
一个来路不明的雌虫,确实值得推敲,只是艾德里安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好像……多了点?
刚刚信息素是不是又泄出去了,艾德里安好像对此格外敏感,毕竟严格来说,俞漠现在应该算……雄虫,这个身份看似社会地位高,可很明显那些重要的地方都没有雄虫的存在。
他们像是被圈养的菟丝花,愚昧地站在树上趾高气扬。
虫族的性别比太悬殊,甚至比联邦更胜一筹,达到了惊人的1:***,他的身份一经暴露,必然会成为众矢矢之的。
所有不暴露身份的检查他都做了一下,明天去拿了结果,艾德里安就不会闹了吧?
俞漠站在医院大厅排队取结果,他前面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雌虫,拿到报告后就迫不及待的看了,俞漠本来没想看的,扫了一眼,雌虫很紧张的回头。
那是一个中年雌虫,而俞漠刚刚扫的那眼中看到了一栏信息素,应该是一个雄虫的:“抱歉,这是你的雄子吗?”
雌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方便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吗?”
“凯文。”
雌虫的嗓子很沙哑,带着一丝警惕。
“好名字。”
虽然只扫了一眼,他也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凯文,和温庭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