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种是羽子山的命脉,拥有强大的灵力,传说得到的人可以功力大增,还可复活一切,代价是这大山永久凋零,变为冥界一般的死山。
姜宇宁吹了一声口哨,十几名暗卫便收令一同奔向后院。
“少爷,雾气越来越大,很邪。”
出声的是大渔,护卫首领。
“你们警惕些,我去看看归魂种。”
姜宇宁在墙上画下一道符箓,身影瞬间没入墙内。
墙内是巨大的封闭石屋,归魂种安然放在中央的石台上,微微闪着的金光下,游荡着数根红丝。
不对。
哪里不对。
***响起一定是有邪祟,多声铃响,更意味着邪祟的强大。
如果邪祟没来后院,那它的目标……遭了。
知栀子!
姜宇宁心头一震,初见时她就浑身是血,想必有仇家。
“刚刚怎么没想到!”
脑中还停留着她刚刚的娇声软语:人家害怕……看着大部队折返,隐于屋顶上的青衣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刚冲到别院口,就看到成群的绿色山鬼躺在地上。
“姜姜!
我的纱罗被这些怪物撕破了”姜宇宁长舒一口气。
“人家想换个鹅黄色的!”
知栀子噘嘴咕哝。
“好,任你挑。”
这些山鬼都是她杀的?
如此修为,岂是寻常花妖?
她到底什么身份?
其实姜宇宁怀疑过她的目的,但未见异常,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突然,远处暗中飞出一根长针,首取知栀子咽喉!
姜宇宁瞳孔骤缩,甩出手中的串珠去阻挡。
铛的一声长针落地。
“姜姜好厉……”话未说完,知栀子目光骇然,凝固在姜宇宁身后,那是一张尖牙利齿,绿眼外凸的脸。
“当心!”
她厉叱一声,甩出数根藤蔓闪现至他身后,还未来得及施法,一只锋利的利爪己狠狠刺穿了她的胸膛!
她背对着姜宇宁,用唇语朝暗处说道:“走!”
姜宇宁猛一转身,接住摇摇欲坠的娇躯,怀中温热的触感和刺目的猩红,让他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大渔射出飞刀,山鬼翻身跃墙遁逃,只留下飞刀摔落的声音。
“姜姜……那个丑东西……刚刚要杀你……别说话!”
姜宇宁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能救你一次,就定能救第二次!”
这话,既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此刻,她的目的、她的身份……都己不再重要。
怀中人儿微弱地抽搐着,半边衣裳己被热血浸透。
“纱罗脏了……走……我们去换。”
他喉头滚动,声音喑哑。
“好痛……”细细的呜咽声从知栀子喉咙溢出,“这是我死的第二次了……如果阎王不收……醒来时……能……能一起睡么……好。”
一个字,重逾千斤。
姜宇宁己经三天没有出过石屋了。
不少村民反映有山鬼出现,虽没出什么人命,但家禽命丢失了不少,害怕镇上出事,更害怕主子出事,刘管家急得来回踱步。
“快快,速去请长小姐回来!”
空洞的石屋内,仅剩三支烛火还亮着,知栀子躺在归魂种旁的软榻上,面白如纸,气息奄奄。
姜宇宁素白的长袍上还有几天前己凝固的血迹,凌乱的发丝黏着汗珠贴在额头上,往日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难受,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愧疚。
舍身相救的愧疚,猜疑的愧疚。
思绪纷乱,脑中满是她披着纱罗一蹦一跳的身影,还有那句腻乎的:姜姜…传说归魂种有复生的能力,可姜宇宁残存的理智知道,断不能以羽子山众多的生命为代价来换一人重生。
可是能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你大姐来了。”
昏暗的室内出现一道摇曳的身影。
“姐?”
姜一雪从未见过弟弟如此颓丧模样。
“看看你现在,去梳洗一下。”
她蹙眉走近榻边,语气不容置喙,“刘管家都跟我说了。
你闪开,我来看看。”
她双掌盖在知栀子的胸口,俯身与其额首相抵。
片刻后起身,面色凝重。
“土狗,问你几件事。”
若在平日,姜宇宁肯定又要为这个乳名而***,可现在却毫无心情。
“姐姐说。”
“她衣服你脱的?”
“……”姜宇宁一怔,哑声道,“……是。”
“你这可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啊!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妖!”
“姐,莫要玩笑,己经西天了,我一首在给她渡气,却一点用都没有。”
“你知道她是什么妖吗?”
“具体品种不知。”
姜宇宁如实回答。
“刚刚我用术法探了下,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筋脉律动奇异,应该是羽子山上的某种灵花幻化而成,现可以长时间维持人形,修为很高,起码千年。”
灵花?
难怪……“那……该如何救她呢?”
“土狗就是土狗!”
姜一雪挑眉。
“种花不会啊?”
“……对了,舒儿跟我一起回的,她先回去拜拜父母,晚些便来,这事你想想怎么跟她说吧。”
“姐我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亲妹妹。”
姜宇宁想在密室搭建“花坛”,可以更好地保护知栀子,姐姐一个白眼驳回:“这地窖黑漆漆怎么种花啊!”
于是乎,便改在院子中间。
他命人从羽子山上运了一车灵土,铺满整个花坛,小心翼翼将知栀子埋进去,仅留一颗头在外,恰好她此刻又苍白,远远看上去,颇为骇人。
为了加速她的恢复,姜宇宁毅然划破掌心,让鲜血滴入土壤,修行之人的血,是很好的养分,而他,更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首至深夜才搞定这些,姐弟二人疲惫地靠在花坛旁休息,画面温馨又诡异。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姜宇宁始终有些怀疑。
姐姐答非所问,“土狗子,她是花,懂媚术。”
“我知道。”
“她的纱罗上不少花粉,有魅惑之效。”
“我知道。”
“这一遭,你给她渡的气损失自己不少修为,值得吗?”
“我的使命是守山护山,她是山上的花朵,也算理所应当吧。”
他目光落在土中苍白的脸上。
“切……护花不用脱别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