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砸在便利店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无数小石子滚动，林雨眠把制服外套又裹紧了些。
深夜十一点的便利店像被遗弃的孤岛，冷柜嗡嗡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闷雷。
自动门突然"叮咚"一声，挟着潮湿的水汽卷进来个人影。黑色衬衫贴在男人精壮的腰线上，
碎发滴着水划过锋利的下颌，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令人心颤的脆响。"欢迎光临。
"林雨眠低头擦拭收银台，听见货架传来剧烈的碰撞声。三排泡面架像多米诺骨牌般倾倒，
红色包装袋铺了满地。男人僵立在狼藉中，右手还保持着推货架的姿势，
骨节泛着病态的青白。"先生您没事吧？"她小跑过去蹲下收拾，后颈突然袭来凉意。
男人不知何时也俯下身，带着雨水腥气的呼吸掠过她耳畔，修长手指擦过她正捡泡面的手。
玻璃门外闪电劈开夜幕，
林雨眠在瞬间的惨白里看清他的眼睛——浓黑瞳仁里浮着碎冰似的蓝，
像是极地永不融化的冰川。"别动。"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手指突然按上她后颈。
林雨眠浑身僵住，制服领口不知何时滑开，那个蝴蝶形状的胎记正暴露在冷气里。
货架阴影里传来手机震动。男人摸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个笑脸符号。
他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咽下什么，突然狠狠将手机砸向墙壁。"砰！
" 塑料碎片擦着林雨眠脸颊飞过。男人踉跄着撞向冰柜，额头抵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冷柜照明灯把他抽搐的肩胛映成扭曲的剪影，像只被困在琥珀里的兽。"您需要帮助吗？
"林雨眠摸到报警器的手被猛地攥住。男人掌心滚烫，腕表硌得她生疼。
他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另一只手疯狂抓挠后颈，
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血痕。林雨眠突然哼起一段旋律。是肖邦的《雨滴》，
母亲生前总在雷雨天弹的曲子。她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渐渐放松，
男人沉重的呼吸混着钢琴的韵律，慢慢平复成夜雨般的潮汐。"止痛药。
"他终于挤出三个字，嗓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琴弦。林雨眠翻出员工柜里的布洛芬，
却被他打翻在地。玻璃药瓶滚到收银台下，折射出两人交叠的影子。男人突然逼近，
湿透的衬衫透出腰腹肌肉的轮廓。他抓起她束发的皮筋，
三两下把过长的刘海扎成可笑的小揪揪，露出眉骨上狰狞的疤痕："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林雨眠看着监控屏幕上两人的倒影怔住——自己眼中竟盛着来不及收起的疼惜。
男人扯松领口往外走，暴雨立刻吞没了他的背影。自动门即将关闭时，
她听见飘进来一句："江沉。"晨光微熹时，林雨眠在清理最后一箱泡面时顿住。
货架底部粘着张黑金名片，烫银字体印着江氏科技执行总裁 江沉。
名片边缘沾着暗红血渍，在"医疗AI研发部"的字样上晕开一朵残梅。
2林雨眠蜷缩在便利店员工休息室的折叠床上，第23次摁亮手机屏幕。通讯录里江沉
两个字像根刺扎在眼底，黑金名片在她指间转出残影——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门外传来房东尖利的骂声，行李箱被踢得哐当作响。"今天不交房租就滚去睡桥洞！
"中年女人扯断晾衣绳，林雨眠母亲留下的旗袍像折翼的蝴蝶坠进泥水里。"王姐，
再宽限三天......"她弯腰去捡旗袍下摆的珍珠扣，却被高跟鞋碾住指尖。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跳出短信：到街角咖啡店，现在。推开玻璃门时风铃惊惶作响，
林雨眠在看清卡座人影的瞬间转身就跑。江沉单手撑住门框，西装袖口滑出一截绷带，
药水味混着雪松香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林小姐的债务，"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
"连本带利87万。"屏幕上赫然是她伪造身份证件的记录，
还有昨晚她在便利店偷吃临期饭团的监控截图。林雨眠感觉脊椎一寸寸结冰。
男人修长的手指敲在"举报"按钮上方，腕骨凸起处有道月牙形烫疤："或者，做我的药。
"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江沉的迈巴赫冲进隧道时，林雨眠正攥着湿透的旗袍缩在后座。
后视镜里映出他扯领带的动作，喉结在绷带边缘滚动："会做饭吗？
"别墅大门自动开启的瞬间，林雨眠在玄关镜前僵住。江沉从背后扯开她束发的皮筋，
潮湿的长发瀑布般泻落，遮住后颈振翅欲飞的胎记。"太显眼。"他扔来件高领毛衣，
自己却踩着满室积水走进琴房。深夜两点，林雨眠被浓烟呛醒。
厨房里江沉正把焦黑的煎蛋倒进垃圾桶，手背烫疤泡在洗碗池溢出的泡沫里。"过来。
"他刀削般的下颌线绷紧，将热牛奶塞进她掌心。陶瓷杯沿残留着口红印，是艳丽的玫红色。
林雨眠突然想起财经杂志上那些江沉与名媛的绯闻，牛奶在胃里翻涌成酸水。窗外炸响惊雷，
江沉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进大理石缝隙。"别过来！
"他喉咙里挤出的嘶吼像受伤的野兽。林雨眠哼起《雨滴》的旋律，却被更大的雷声吞没。
江沉突然扑过来将她按在落地窗上，暴雨在他们身后织成牢笼。"继续唱。
"他额头抵着她锁骨处的胎记，滚烫的呼吸烙进皮肤。林雨眠感觉颈间一凉，
江沉的牙齿咬开她衣领，却在触及胎记时骤然松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在她心口，
像朵炸开的红梅。晨光刺破云层时，林雨眠在琴房发现个带锁的檀木盒。
江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白衬衫下隐约可见束缚带的勒痕。"那是装骨灰的。
"他笑得阴郁，却在她伸手触碰时惊慌打翻盒子。老照片雪片般纷飞。
二十年前的江家老宅前，穿碎花裙的保姆抱着婴儿，
后颈赫然印着与林雨眠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3林雨眠跪坐在羊绒地毯上，
指尖抚过檀木书架里嵌着的CD盒。月光穿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
将江沉睡袍的银线滚边染成霜色。他靠在门框上喝黑咖啡，
喉结随着吞咽滑动："你倒是不客气。""《月光》第三乐章，"她抽出泛黄的唱片封套，
母亲手写的德文笔记从夹页飘落，"您也喜欢这首？"咖啡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
江沉突然逼近，带着药苦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别乱动东西。
他分明将整个书房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那晚她醉后哭着说"林家破产日就是我的忌日"。
后半夜暴雨骤停时，林雨眠被琴声惊醒。江沉正在月光下弹奏《月光》第二乐章，
左手无名指贴着创可贴，琴键上沾着新鲜血渍。她赤脚走过去，右手轻轻覆上他颤抖的手背。
"我妈妈总说，"她带着他按下第一个***，"悲伤的曲子要两个人弹才不会冷。
"江沉突然翻转手腕与她十指相扣，黑白键在交叠的掌纹间起落。他尾戒硌得她指骨生疼，
但谁都没松开。当最后个音符消散在晨雾里，
林雨眠感觉颈间一热——江沉把脸埋在她蝴蝶胎记上，
睫毛扫过锁骨："你身上有晒过被子的味道。"三天后的傍晚，
林雨眠在超市采购时被堵在冷藏柜前。
戴金链的男人将匕首抵住她后腰："林小姐躲债的本事见长啊。"冻鱼砸在地上的瞬间，
她看见货架缝隙间江沉的保镖正在挑苹果。"明天之前打五十万到老账户。
"男人把纸条塞进她购物袋，刀刃划破装樱桃的塑料袋，
"否则江总就会收到你父亲挪用公款的证据。"别墅监控器红光闪烁，
林雨眠盯着江沉书房的电脑，喉咙像塞着沾血的樱桃核。凌晨两点，
她端着蜂蜜水推开虚掩的门，江沉睡在意大利真皮座椅里，眉心拧成死结。
屏幕上是打开的资金流水表，"林氏集团"四个字刺得她视网膜生疼。鼠标移向转账
按钮时，警报突然尖啸。江沉睁眼的瞬间，林雨眠被按在落地窗上，后脑勺撞出闷响。
他手指掐进她肩胛骨，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黑客代码冷笑："商业间谍？
""不是的..."她挣扎着去够摔碎的玻璃杯，锋利的陶瓷碎片突然被江沉攥进掌心。
鲜血顺着腕骨淌进她领口，他在剧痛中俯身咬她耳垂："教过你别用那种眼神看人。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雨眠在车库发现辆陌生的红色跑车。副驾储物箱里躺着支用过的口红，
色号与厨房杯沿的玫红印记完全一致。后备箱突然弹开，整箱未拆封的女士睡衣倾泻而下，
吊牌上印着苏晚晚专属定制。手机在此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江沉与当红女星在酒店门口拥吻的照片。
拍摄日期分明是昨夜——她颤抖着放大照片背景，江沉后颈隐约露出束缚带的勒痕，
与那晚发病时如出一辙。暴雨再度来袭时，林雨眠抱着琴谱冲进车库。
红色跑车突然亮起大灯，苏晚晚戴着墨镜降下车窗："沉哥没告诉你？
这是他给历任情妇准备的避难所。"她晃了晃手链，
碎钻拼成的字母正是江沉书桌上的机密文件密码。林雨眠转身撞进江沉淋湿的胸膛。
他单手掐着苏晚晚的脖子将人按在引擎盖上，另一只手却温柔擦掉林雨眠的眼泪："好玩吗？
"这话问的是两个女人。
苏晚晚突然笑着咳出血沫："江总当年也是这样测试您母亲忠诚度的吗？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蝴蝶纹身，
"可惜老夫人至死都没学会..."枪声混着雷鸣炸响。江沉将吓呆的林雨眠罩在身下，
看着苏晚晚被保镖拖走。他沾血的手捂住她眼睛："别看。
"可她已经看见保镖西装内袋露出的警徽一角。4林雨眠数着车窗上的雨痕，
第17次偷瞄后视镜里的江沉。他正在批改财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昨夜徒手接刀刃的右手缠着新绷带。保镖阿严突然急转弯，江沉顺势将她揽进怀里："看路。
""江总，云雾山到了。"阿严露出半截警徽，后视镜里与江沉交换了个眼神。
林雨眠假装系鞋带，瞥见他战术靴里露出的监听器红线。
团建队伍里混着三个眼熟的财经记者，江沉却把登山杖塞进她掌心："跟紧。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冲锋衣，袖口磨损处露出陈旧烧伤疤痕。
林雨眠突然想起苏晚晚锁骨处的蝴蝶纹身，胃部泛起酸水。半山腰的薄雾突然转成暴雨。
林雨眠踩到青苔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相机快门声。她本能地侧身躲避，
却踏空了防护栏外的碎石坡。"抓住！"江沉半个身子探出悬崖，左手死死攥住她手腕。
登山绳在岩石上磨出刺耳声响，他右臂绷带渗出的血染红两人交握的手。
林雨眠仰头看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像挣扎着破茧的蝶。"松手啊！
"她望着下方百米深渊嘶喊。江沉突然发力将她甩上崖壁，自己却因惯性撞向凸起的岩石。
林雨眠扑过去当肉垫的瞬间，听见他后脑勺磕在自己胸口的闷响。暴雨浇透的冲锋衣下，
江沉心跳快得异常。他翻身将人困在身下，摘掉摔碎的眼镜："刚才为什么躲镜头？
"湿发扫过她颤抖的唇，"怕被债主发现江太太在这里？"背她下山时，
江沉的体温透过衣料灼烧她脊背。林雨眠数着他错乱的步伐，
忽然摸到他后腰硬物——是把compact 9手枪。阿严举着伞远远跟着，
仿佛在默许某种危险游戏。别墅地暖烘出满室松木香。林雨眠翻找医药箱时，
发现夹层里的氟西汀药瓶。说明书上"重度抑郁"的字样被红笔圈住，
批号日期是母亲忌日那天。"别碰那个。"江沉裹着浴巾倚在门框，
水珠顺着腹肌滚进腰间淤青。他夺过药瓶倒出两粒咽下，
喉结滚动时扯到锁骨处的咬痕——今早她挣扎时留下的。午夜惊雷劈亮卧室时，
林雨眠发现身旁空无一人。琴房传来重物坠地声，江沉正蜷在施坦威钢琴底抽搐，
乐谱上洒满红酒与血混合的污渍。她抱起他滚烫的头颅，
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心口："别学我妈...别丢下我..."退烧药混着威士忌强灌进去时，
江沉突然翻身将她压在地毯上。滚烫的吻落在胎记处，
他睫毛上还凝着生理性疼痛的泪："为什么闻起来像阳光？"手指钻进她睡衣下摆，
"明明和我一样活在阴沟里。"晨光穿透纱帘时，林雨眠在更衣室发现个带密码的行李箱。
江沉的西装袋里掉出张泛黄诊断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解离性失忆。
日期显示八年前——正是***吞并林氏的时间节点。阿严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林雨眠快速拍下诊断书。转身却撞进江沉冰冷的怀抱，
他指尖摩挲她手机边缘："好奇我的病？"枪口突然抵住她后腰，"不如直接问。
"玻璃花房突然爆炸的气浪中，江沉用身体将她罩在钢琴下。
林雨眠在漫天纷飞的玫瑰花瓣里，看见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那是监控盲区，
但她分明读懂了唇形——"对不起。"5林雨眠在更衣室镜子前数锁骨上的吻痕，
第十二枚刚好落在蝴蝶胎记边缘。江沉从背后给她系项链，
铂金链条勒得她喉头发紧："生日礼物。"直升机降落在私人海岛时，晚霞正烧穿云层。
江沉蒙着她的眼走过沙滩，硫磺味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睁眼。"千万朵烟花撕破夜幕，
组成巨大的蝴蝶图案。林雨眠在轰鸣声中颤抖——那正是她胎记的形状。
江沉突然单膝跪进潮水里，浪花打湿他昂贵的西装裤："去年今日，我收购了林氏集团。
"烟花恰好炸成"生日快乐"，映亮他掌心打开的丝绒盒。不是戒指，是把老旧的黄铜钥匙。
"这是你父亲办公室遗物。"他眼底跳动着疯狂的火星，"现在用它打开我。
"林雨眠踉跄后退，珊瑚礁划破脚踝。江沉追上来吻她眼角的泪痣，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怕了？"他拇指抹开她嘴角血渍，"我这种怪物，
怎么配...""配！"她突然嘶吼着扯开他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弹痕，
"这是救我留下的疤！"指尖抚过他腰间枪茧，"这是昨夜护我时烫的！
"最后按在那道月牙形烫疤，"这是你妈妈..."烟花骤停的寂静中，
江沉突然将她扑倒在礁石上。远光灯刺破黑暗，
游艇甲板上传来 champagne 开瓶声。
他喘息着埋进她颈窝："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逃走？"手机在沙滩裤里震动。
林雨眠摸到江沉后腰的 compact 9，
却看见锁屏跳出陌生短信：江氏操纵股市致林氏破产证据.avi。
发信人号码与苏晚晚死前拨出的一致。"专心。"江沉咬开她比基尼系带，
海水灌进相贴的肌肤之间。他手腕上的住院带还没拆，昨夜胃出血抢救的针孔犹在。
林雨眠突然翻身压住他，潮水吞没两人交缠的四肢。"要我吗？"她舔掉他喉结上的血珠，
感觉到他某处的变化，"还是要真相？"江沉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他扯过浴巾裹住两人，
抱着她走向悬崖别墅。密码锁开启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