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序操着魔性的口音一顿骂下来,连口气儿都不带喘的,把在场其他人惊得目瞪口呆。
期间有混混张了张嘴,试图打断对方,但都以失败告终。
荆序骂了足足五分钟,其他人也被迫听了五分钟不重样的骂声,木在原地一动不得动。
荆序终于收了神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
领头的那个混混被气蒙了,“荆序,***还有脸骂我们?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鸟!”
“老子再不是什么好鸟也比你们帅比你们高,拉高三中的颜值水平,成不?你走大街上还影响市容呢。”
荆序白了他们一眼,却注意到了巷子口围观的人,下意识道:
“......哥们儿你咋在这呢?”
荆序这一开口把全场目光都转移到了徐柒言身上。
徐柒言默默拉上口罩:“......路过。”
“奥奥,那还真巧啊哈哈...... ”
混混头子忍无可忍:“你当我们是死人吗?当着面还聊起天来了?!”
荆序毫不示弱:“那你不看看人家长啥样你长啥样,对着你说话我眼睛都疼!”
混混们被膈应得够呛,决定用武力来解决这一出事故。
“他妈的,都给老子上!揍他丫的!”
“还有那边的小白脸,都别给老子放过!”
“***,你咋还牵连无辜呢?!”荆序把两个奔来的黄毛踹出去,还不忘嘴欠,“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许是徐柒言的外表看上去没有多少战斗力,所以只有一个绿毛出战迎敌。
绿毛拉着根木棍子奔来,嘴里还有气势地喊着“豁哈”,一根棍子直朝面上来。
荆序在那边腾不开手,喊道:“哥们儿你实在不行就跑——”
话音没落,只见徐柒言冷着脸,一点没挪位置,还有时间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然后双手举起那个不锈钢大盆。
“碰——”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这个小巷子,绿毛只见眼前一暗,又是一声响,刚被棍子砸下的盆砸上了自己的脑袋。
两声敲锣打镲似的响亮声音昭示着徐柒言的胜利,绿毛被砸蒙了,捂着脑瓜子躺在地上。
荆序吹了声口哨,“帅!”
说罢又一个飞踢,解决掉了最后一个人。
精神小伙们躺在地上装死,荆序走过去,拍了拍领头那个人的脸。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晓得不?”
领头的紧闭双眼,屈辱地说:“......晓得了哥。”
“行了。”荆序站起身,“彭小西,赶紧走吧。”
那个叫彭小西的小胖墩这才反应过来,结巴着道:“谢......谢谢荆哥。”
荆序挥了挥手,彭小西惊魂未定,赶紧抱着书包跑了。
“下次碰到这种事儿别再闷着了——要不报警要不告诉家长——”
荆序还不放心地冲着那身影补充道,也不知道彭小西听没听见。
徐柒言看看现场,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拎起袋子往回走,想要换个路线回去。
“嘿兄弟!”荆序长腿一迈,窜到徐柒言身边,拍拍他的肩。
“真没想到,你看着文文弱弱的还会打架啊,真不赖。”荆序比了个大拇指。
徐柒言步伐加快,他也跟着加快,嘴里还叭叭着。
“咱俩可真有缘,都一块儿打过架了,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叫荆序,荆棘的荆,序言的序,哥们儿你叫啥?”
“哎你这盆儿都扁下去了,还能不能用,要不再买一个,我请你......”
手里的盆被棍子实打实地砸了一下,又砸了头一下,虽然不锈钢的不会碎,却实实在在凹陷下去了一块,就算把它掰回去也会不太能用了。
徐柒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又去了小超市一趟,换了个塑料盆。
只是期间,某位荆姓人士一直跟着,嘴巴不停歇,就算徐柒言一直没说话也丝毫不影响,一个人说出了十个人的场子。
结账的时候,徐柒言实在忍不住了,顺手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荆序。
荆序:?
徐柒言:“喝,别说话了。”
荆序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新朋友虽然面上不显,却关心自己应该口渴了,所以特地给了自己一瓶水!
真是感天动地!兄弟情深!
荆序感动地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徐柒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付账,心想,这下终于安静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由于顺路,两人只能一起出了超市,又一起进了小区,再一起爬了楼梯。
而荆序喝了半瓶水之后,嘴巴持续上岗,哪怕徐柒言只回一个字他也能续上话题。
徐柒言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能说,路过看到两只小猫都能给人家介绍下它们的爱恨情仇。
徐柒言站在自己家门口,从来没这么想进去过。
他回头看向身后这个大高个,无声地用眼神表示自己要进去了。
荆序:“咋了?哦你到家啦,那我也走了,咱们有空再聊。”
说着就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是阳光热情。
徐柒言迅速打开屋门进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跟这种人做邻居,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人还是可以的,就是话......有亿点点多。
徐柒言觉得,这个叫荆序的人一天说的话大概就能抵上自己一个月的话量。
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更是没有见过这种话痨。
一想到可能以后时不时就要应付楼上那位仁兄,徐柒言就有些崩溃。
而这种情绪,在他半夜一点被吵醒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徐柒言作息很规律,每晚十一点半雷打不动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刚刚好。
可是他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睡觉的环境不能有一丝光亮或者一点声音,不然他就会立刻醒来,再也难以入睡。
这种客观环境很难存在,所以徐柒言平时都会带着口罩和耳塞,才能一夜好眠。
可是他的专属耳塞正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安静地躺在他的床头柜里。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景象。
半夜十二点,徐柒言躺在床上,麻木地听着楼上的传来的歌声。
说实在的,声音不大,荆序并没有刻意弄出一些令人恼怒的声响,他只是在家听音乐而已,隔着一层天花板飘下来,声音已经很微弱了。
但对徐柒言来说,足以让他无法入睡。
时间越来越晚,徐柒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楼上的歌从《乌兰巴托的夜》到《奢香夫人》,从《最炫民族风》到《小夜曲》。
直到大约一点,动静才彻底消失了,徐柒言一直在打架的眼皮子才逐渐合上,头脑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