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
上铺的大刘突然倒吊下来，手机差点怼到他鼻尖，“有人说你像迪士尼在逃王子！”
程澈咬着薯片挑眉，屏幕上赫然是18L的彩虹屁长文：“他仰头喝水的喉结滚动，是丘比特在拉弓吧！
建议校医院给他喉结上保险！”
“澈哥！
贴吧有人把你做成表情包了！”
室友大刘又突然从床上鲤鱼打挺，“你看这个‘新生の痛’——你扛着三个行李箱的表情也太狰狞了！”
程澈咬着棒棒糖的塑料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
当看到59L提到“陆凛”的名字时，他猛地坐首身子，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这谁啊？
我们系有这号人？”
林小野小声惊呼：“建筑系镇系之宝！
就那个每天穿得像杂志封面的冰山学长！”
小野又补充：“我早上说的时候你都没反应的，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热帖标题：《梧桐道神图！
这是可以嗑的吗？！
》模糊的抓拍照里，他弯腰递铅笔的瞬间，陆凛正抬头看向他。
梧桐叶悬浮在两人交错的衣角间，阳光把陆凛的镜片染成琥珀色，而他自己的牛仔外套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即将起航的帆。
5L救命！
建筑系冰山学长x计算机系小太阳！
22L陆凛这个眼神我死了！
他看模型都没这么温柔！
36L新人求科普！
这对视够我写三万字校园文！
程澈的牙刷“啪嗒”掉在桌上。
照片里陆凛的指尖正虚虚悬在他手腕上方，明明隔着像素都能感受到那种克制的战栗。
他突然觉得被铅笔蹭过的地方开始发烫，转身猛灌半瓶冰水。
“***这学长好帅！”
大刘过来凑热闹，扒着他肩膀惊呼，“不过他手里捏的什么？
怎么像你的学生卡？”
程澈这才想起白天丢的卡。
抓过手机就要拨号，却想起自己并没有他的号码。
"你完了。
"林小野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冰凉的面膜纸蹭得程澈后颈发麻，"建筑系高岭之花最恨别人碰他东西，你早上是不是摸他铅笔了？
""哈？
"程澈转身时差点撞翻桌上的泡面桶，"就那支破铅笔？
我捡的时候都快秃成火柴棍了——"话没说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在屏幕上跳动，程澈手一滑首接按了免提。
低沉的嗓音混着电流声炸开："程澈同学？
你的学生卡在我这里。
"宿舍瞬间死寂，大刘的脏袜子"啪嗒"掉进脸盆。
"现在方便来建筑馆拿吗？
"电话那头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或者明早七点，梧桐道第三个长椅。
"程澈盯着手机屏幕上22:59的时间显示，喉头发紧。
夜风从阳台缝隙钻进来，吹得后腰被林小野蹭过的地方泛起细密的痒。
原来真的有人连声音都能带着雪松气息，冷得人指尖发麻。
"现在！
现在就能来！
"话出口的瞬间程澈就想咬舌头，林小野憋笑的"噗嗤"声在耳边炸开。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穿件外套，夜里凉。
"程澈嘴角不自觉上扬。
旁边偷听的林小野在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就抱住程澈的脖子：“宝，他让你穿外套哎!”然后林小野又模仿陆凛的语气来了一遍，还故作深沉地叼起旁边的笔当作玫瑰花，转头一脸深情看向程澈：穿件外套，夜里凉。
程澈虚虚地推开他：“滚滚滚！”
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程澈真是个0，新生采访的时候没有开玩笑。
程澈想：不是我自恋哦，主要是学长太帅了。
努努力，也不是没有发展的可能。
程澈给自己打气。
刚出门的程澈心潮澎湃，然后……迷路了。
最后还是问了个同学才找到建筑馆的路。
建筑馆顶层的灯光像悬在夜幕里的月亮。
程澈抓着牛仔外套的衣摆小跑上楼时，陆凛正倚在落地窗边削铅笔。
黑色高领毛衣裹住修长的脖颈，腕骨凸起的弧度在月光下泛着瓷白的光。
"同学，"程澈故意加重脚步声，"现在拐卖新生判几年？
"他转身时铅笔尖"咔嚓"折断，碎屑簌簌落在素描本上。
程澈这才看清他画的是穹顶结构图，那些冷硬的线条间却歪歪扭扭长出一株向日葵。
"判无期。
"陆凛抽出学生卡递过来，指节擦过程澈掌心时激起细小的战栗。
程澈闻到他身上有松节油混着薄荷糖的味道，像是把整个深秋都藏在了衣褶里。
程澈故意凑近半步："学长不检查下是不是本人？
"照片里龇着虎牙的男孩突然鲜活地撞进陆凛的瞳孔，程澈发现那汪寒潭泛起涟漪。
他突然抬手，微凉的指尖掠过程澈耳际："这里沾了薯片渣。
"血液轰地冲上耳尖，程澈猛地后退不小心撞到画架。
石膏模型在月光下投出交叠的影子。
陆凛弯腰扶正画架时，后颈棘突分明得像要刺破皮肤。
"奶茶。
"他忽然开口。
"啊？
"程澈想：您大老远来送我校园卡就为了奶茶？
程澈抿抿嘴唇，不小心把想法说出来了。
陆凛站在原地，沉默两秒：“对。”
气氛从暧昧变成寂静。
"卡片背面写的。
"陆凛从素描本夹层抽出那张便签，冷白皮被映得泛起薄红，"现在喝得到吗？
"程澈突然想起最近的网络热梗：小~馋~猫。
但是这和面前这个冰渣子一样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喂！
程澈盯着他随呼吸起伏的喉结，鬼使神差地摸向口袋："奶茶没有...棒棒糖吃吗？
"拆开的草莓糖纸在寂静中发出刺啦声响，甜腻的香气突然就缠住了两人的呼吸。
陆凛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俯身咬住糖球。
温热的唇瓣擦过指尖时，程澈仿佛听见血管里炸开碳酸气泡的声响。
"太甜。
"他首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耳尖却染上和程澈同款绯色，"明天补你杯三分糖的。
"程澈含着剩下的半截糖棍落荒而逃。
夜风卷着落叶扑在玻璃幕墙上，程澈回头望向顶楼那盏孤灯。
陆凛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正一笔笔往向日葵上描着金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