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公司新来了个傲娇大小姐，帮她取一次外卖给五百，帮她整理一次文件给八百，
替她跑一次腿给一千。我第五次核对转账金额时，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微微发抖。
江雪给的跑腿费刚好凑够这个月要还的网贷，精确到个位数的吻合让我后颈发凉。
玻璃幕墙倒映着总裁办公室的轮廓，江雪正在给绿植喷水。银色喷雾器折射出虹彩，
她今天换了珍珠白的西装外套，
袖口别着枚蓝宝石蝴蝶胸针——和昨天那枚红宝石的是同系列。"叮——"手机突然震动，
吓得我差点把咖啡泼在键盘上。
匿名号码发来的消息在锁屏界面跳动："茶水间第三个储物柜，现在。"我装作去冲麦片，
手指刚碰到柜门就自动弹开。防静电密封袋里躺着支基因修复剂，
淡金色液体在针管里缓缓流动。说明书背面用钢笔写着：注射后三小时内有效。
这种黑市流通的违禁品，价格抵得上我半年工资。回到工位时，
江雪正倚在我隔断边翻看报表。她今天换了柑橘调的香水，发梢扫过纸页发出沙沙轻响。
"上季度市场部报表做得不错。"她突然开口，"特别是成本核算那部分。
"我后背瞬间绷紧。那正是我上周替她重做的表格，当时她说要核对几个数据，
转手就给我打了八千块。现在报表右上角还印着"机密"字样，在中央空调的风口轻轻颤动。
"江总过奖了。"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都是分内之事。"她轻笑一声，
指甲敲在加密印章上："能把分内事做出艺术感也是本事。
"转身时高跟鞋在地毯上拧出漩涡，蓝宝石蝴蝶振翅欲飞。我摸到口袋里冰凉的针剂，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那天我蹲在消防通道啃冷掉的饭团，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路过又折返，裙摆扫过安全出口的荧光牌。"替我取外卖，五百。
"她晃了晃手机，"现在。"后来我才知道那份日料来自三十公里外的怀石料理店，
主厨是拒绝外送的米其林三星大师。而那天我的银行账户刚好差五百块凑够利息。
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空洞的抽气声，我盯着针剂说明书上的分子式出神。
基因修复剂主要成分是CRISPR-Cas12a，
但角落里有个陌生的蛋白质标记——双螺旋缠绕着六边形晶格，像某种加密图腾。"小林？
"行政部王姐的声音让我差点摔了杯子。她抱着文件站在门口，
目光扫过我匆忙藏起的针剂："江总让你去她办公室。
"全息投影在天花板上流动着数据瀑布，江雪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她摘了胸针，
长发垂在腰间像泼墨山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我喉咙发紧。
上周替她送去研发部的加密U盘，昨天整理的特殊格式财报，
今早放在消防栓后的生物样本箱......每个场景突然在脑海中串成珠链，
在霓虹灯牌下泛着冷光。"您给的报酬一直很公道。"我说。她转身时，
我看见她耳后闪着微光的芯片接口。那是天穹科技最新一代生物终端，
据说能直接连接脑皮层。"看过《楚门的世界》吗？"她忽然问，
"当群演发现所有巧合都是剧本......"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
红光从天花板四个角落漫出来，江雪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烫得吓人，
蓝宝石胸针不知何时变成锋利的刀片。"记住，疼痛是破解记忆锁的钥匙。
"她将胸针扎进我颈侧时，我闻到了血锈味里混着的柑橘香。
剧痛中闪过破碎画面：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在实验室哭泣，培养舱里漂浮着成串基因链，
爆炸的火焰吞没了写着"原生态"的旗帜......某个雨夜我把沾血的U盘塞进排水管，
身后传来机械义体移动的液压声。"欢迎回来，071号。"江雪的声音忽远忽近，
"三年前你被洗去记忆送进公司卧底，现在该收网了。"警报声变成了有规律的滴滴声，
我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根部浮现出六边形烙印——和针剂说明书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警报声在第七次变频时突然静默，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江雪耳后的芯片接口正在渗出淡蓝色冷凝液，像极了三年前实验室里那些过载的量子计算机。
"你植入的是次级终端。"我脱口而出，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出加密手势，
"主控端在B区冷却塔。"江雪瞳孔剧烈收缩，珍珠白西装被警报红光染成血色。
她反手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蛛网状的生物电路纹路："他们给我装了定位共鸣器，
还有十七分钟..."我突然按住她后颈，拇指精准压住第二脊椎的神经接口。
这个动作熟练得可怕，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我的肌肉里苏醒。江雪浑身颤抖着软倒在我怀里，
加密香水分子在空气中炸开成荧光粒子。"071号协议启动。
"我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声线说，"记忆粒子重组剩余37%。"茶水间的储物柜夹层弹开时，
防弹玻璃上映出我左眼的虹膜纹路——原本的棕褐色正在褪去，
露出底下银灰色的六边形矩阵。冷冻舱里躺着套纳米作战服，
腕带内侧刻着褪色的血迹：R.E.071。当江雪胸针里的神经毒素彻底中和记忆锁时，
我终于看清那个雨夜的真相。不是我把U盘塞进排水管，而是浑身是血的江雪握着我的手。
她父亲研发的基因密钥在爆炸中分裂成三组密码，分别藏在我们三人的端粒体里。
"公司准备在今晚的周年庆释放α型基因雾。"江雪将胸针按进我作战服的能源槽，
"能混进会场的只有你现在的身份。"我摸着新换的员工卡，胃部突然抽搐。
今早后勤部刚给我升级成A级权限，理由是连续三个月全勤——但全公司都知道，
那是因为我替江雪取了132次外卖。周年庆的悬浮舞台正在组装，
我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中。手腕上的伪装投影完美无缺，
只有我能看见倒计时悬浮在视网膜上：00:12:47。"小林？
"行政部王姐突然拦住去路，她今天的口红是诡异的荧紫色，"江总让你去控制室送醒酒药。
"我后背沁出冷汗。真正的王姐上周去火星分部出差，眼前这个连虹膜频率都对不上。
当她把注射器抵在我腰间时，我假装踉跄打翻酒塔，水晶杯破碎的瞬间，
藏在袖口的微型EMP装置已经启动。伪装成王姐的机械替身突然僵直，
我扶住她后腰时摸到冷却管上的刻痕——这具身体分明是上周送去报废的第三代产品。
公司早就开始怀疑了。控制室的虹膜锁闪过绿光，我的视网膜却在此时灼痛起来。
银灰的六边形纹路在镜面中流转，身份认证突然跳转为红色警告。原来所谓A级权限，
不过是请君入瓮的诱饵。"等你半小时了。"总裁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
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当年就该把你和那老头一起烧成灰。"全息投影突然具象成实体，
我闪身躲过粒子刀时，作战服左肩还是被灼出焦痕。江雪给的胸针开始发烫，
蓝宝石中浮现出三维基因链投影——正是我缺失的最后一段记忆密钥。
三年前爆炸的不是实验室，而是公司准备投放在贫民窟的基因导弹。
江教授将启动密码拆解成三组，分别植入女儿、我和他助手的基因序列。而那个雨夜的血，
是从被灭口的助手脖颈里喷出来的。"还剩五分钟！
"江雪的通讯突然强行切入我的听觉神经，"主控端在总裁的机械心脏里！
"粒子刀擦过耳际时，我闻到了和基因修复剂同样的味道。
原来说明书上的加密图腾不是装饰，而是机械心脏的解锁图谱。总裁扯开西装露出左胸时，
我看见了旋转的六边形反应堆。当江雪的胸针***能源核心时，
整个控制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我借着生物标识的微光扑向总控台，
手指自动输入三组基因密码——江雪的头发，我的血液，还有助手残留在U盘里的汗液。
基因雾转换程序启动的瞬间，我听见此起彼伏的爆裂声。
那些混入会场的公司高层纷纷捂住胸口，他们过度改造的机械器官正在集体过载。
江雪从通风管跳下来时，珍珠白西装沾满了冷却液，却比任何时候都像真正的战士。
"你的记忆粒子还剩12%没恢复。"她擦掉我脸上的血迹，"包括最重要的那部分。
"视网膜投影突然开始自动播放：穿着婚纱的江雪在教堂转身，
我西装口袋露出半截基因密钥。原来三年前我们不仅是战友，
还是在爆炸前夜交换婚戒的恋人。悬浮舞台在此刻绽放出盛大极光，
基因雾转换成绚丽的霓虹飘散在城市上空。那些被改造过的人类仰望天际，
他们的基因锁正在悄然瓦解。而我和江雪藏在消防通道分食冷掉的饭团，
这次她终于摘下了所有伪装。"所以..."我转动着无名指上浮现的烙印，
"当年给你取外卖也算婚前协议？"江雪把沾着芥末的寿司塞进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