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赌桌凌晨四点,赌城的霓虹灯依旧璀璨如昼。我站在赌桌旁,指尖刚刚触到发牌盒,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破夜空——大厅门口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我抬头望向那边,一片血色顺着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像一条狰狞的蛇。“有人跳楼了!
”保安的嘶吼声与赌客的惊呼交织。**的灯光却未熄灭分毫,水晶吊灯仍在旋转,
折射出刺目的光,将赌客们扭曲的面孔照得格外清晰:有人怔在原地,
瞳孔里映着那抹血色;有人却只是瞥了一眼,便又埋头于筹码堆中,
仿佛那坠落的生命不过是场短暂的闹剧。我是阿玲,28岁,**荷官,
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但今天不同——坠楼的是个熟面孔。他叫陈东,
三天前还在百家乐桌上豪掷百万,西装上别着金镶玉的领针,如今却像一团烂泥瘫在花坛边,
脑浆混着**的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迅速清理现场,地毯很快被换掉,
仿佛从未有人在此消逝。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从不会因为一条人命停下,
荷官更不能流露出丝毫情绪。发牌、收筹码、报点数……机械的动作中,
我瞥见角落里的张强。他攥着皱巴巴的钞票,指甲抠进掌心,眼珠赤红地盯着赌桌,
像要将所有运气都吸进眼底。而另一边的VIP厅,李伟正将一叠筹码随意抛向空中,
秘书小林躬身去捡,他却大笑:“这点钱,还不够买我半块表!
”赌城像是一只永不沉睡的巨兽。地毯是猩红色的,
像干涸的血;筹码碰撞声如暴雨倾泻;香槟与雪茄的气息交织成***。
赌客们在这里撕下所有伪装:西装革履的商人用颤抖的手押注,
珠光宝气的贵妇指甲掐进掌心,还有张强这样的打工仔,将全家积蓄都压在“运气”二字上。
荷官们是这舞台的配角,我们不发牌时,便倚在暗处观察——看他们瞳孔从贪婪转为绝望,
看他们从西装笔挺变得衣衫褴褛。陈东跳楼前,我曾见过他。那晚他赢了七百万,
在**顶层餐厅订了最贵的套餐,红酒泼在我制服上时,他甩出十万小费:“这点钱,
老子赔得起!”可三天后,他输光了所有,连抵押别墅的钱都填进了赌桌。
我看着他踉跄着走向天台,却只能沉默——荷官不能劝赌客,就像医生不能救一心求死的人。
张强和李伟的故事,此刻正在上演。张强来自广东农村,在工地搬砖十年,攒了三十万。
他第一次赢钱时,将筹码堆成小山,对着手机吼:“老婆!咱们要买房了!”而李伟,
那个房产大亨,总把翡翠袖扣在赌桌上敲出清脆声响,输掉两百万时,
他嗤笑:“不过是公司一天的流水。
”我的工资卡里存着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的话:“阿玲,人活着,别把自己赌进去。
”可为了给父亲治病,我仍站在这纸醉金迷的牢笼里。陈东的血迹被擦干净了,但我知道,
下一个“陈东”正在赌桌前酝酿。凌晨五点,**依旧喧嚣。我数着筹码,
听着张强嘶吼着“再押一次”,看着李伟将最后一块表押上赌桌。
他们的命运齿轮已开始转动,而我,将是这场血色狂欢的见证者。**凌晨的钟声敲响时,
张强正攥着二十万筹码,在VIP厅的沙发上大笑。他赢了,在21点赌桌上连赢七局,
将三十万本金翻成了天文数字。他挥手叫来服务员,指着香槟塔吼:“把最贵的酒全开了!
老子要请全场喝一杯!”我站在暗处,看着这个三天前还攥着皱巴巴钞票的男人。
此刻他西装是**经理陈总“借”的,袖口镶着金线,
手指上戴着从典当行赎回的婚戒——那是他抵押给**的第一件东西。他搂着两个浓妆女郎,
将筹码撒向空中:“钱?不过是一堆塑料片!今晚,老子是这里的王!
”张强的妻子王梅找到**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她穿着褪色毛衣,头发凌乱,
拽住张强的胳膊哭喊:“强子,咱们回家吧!孩子还在发烧,
房贷还没交……”张强却甩开她的手,将一叠筹码拍在她脸上:“哭什么?老子现在有钱!
你看,这栋楼里的金子,以后都是咱们的!”王梅瘫坐在地上,指甲抠进掌心。
我递给她一杯温水,她颤抖着喝下,突然抓住我的袖口:“妹子,
你劝劝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在工地搬砖,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回家还给我和孩子做饭……”她的眼泪砸在杯子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但张强已听不见任何劝告。**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越缠越紧。
陈总“体贴”地为他安排了专属房间,水晶吊灯下,荷官小吴为他单独开桌。
张强开始玩更高风险的赌局,甚至押上了“生死门”——一种押注单双数的快速游戏,
筹码眨眼间翻倍或归零。“阿玲,你看他像不像当年的陈东?”陈总在监控室指着屏幕冷笑。
我沉默。屏幕里,张强正将最后十万筹码押在“双”上,荷官翻牌时,他整个人扑在赌桌上,
像条濒死的鱼。牌面是单,他猛地捶桌,额角的青筋暴起。王梅第三次来**时,
张强正在签借款协议。**放贷人老赵将合同推到他面前:“张老板,再借两百万?
您这手气,明天就能翻倍。”张强抓起笔,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王梅冲上去撕合同,
却被保安架住:“臭娘们!懂什么?这是你男人发财的机会!”那晚,张强抵押了老家房子,
将借款全押在轮盘赌上。他盯着旋转的转盘,嘴唇喃喃:“红,必须是红……”转盘停下时,
指针卡在黑***域。他猛地向后仰,撞翻了一整排香槟塔。玻璃碎裂声里,他嘶吼:“再来!
老子不信邪!”我站在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汗与绝望的味道。**经理陈总不知何时出现,
递给他一支雪茄:“张老板,别急。我们还有‘特别服务’——澳门最灵的‘风水大师’,
改改手气,只要十万……”张强像抓住救命稻草,掏空最后一点现金。
王梅在**门口等了一夜。清晨,她拦住我,
从塑料袋里掏出张照片——张强在工地扛水泥的背影,汗浸透了衬衫。她哽咽:“他以前说,
等攒够钱,就带我和孩子去迪士尼……现在,他把家都赌没了。
”张强的“风水大师”没带来好运。他在三天内输光了所有借款,
连大师给的“转运符”都成了赌桌上的筹码。他开始出现幻觉,
抓着荷官的衣领吼:“你们出老千!老子明明算好了概率!”保安将他拖出**时,
他像条被剥了鳞的鱼,在雨夜里翻滚。王梅最终没等到他回家。她给我打电话时,
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自首了……说欠了高利贷,要坐牢。孩子问我爸爸去哪了,我说,
爸爸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电话那头传来孩子的哭声和王梅的小声啜泣。我站在赌桌前,
指尖发着抖。张强的故事像一场荒诞的戏剧,而我,是这剧场的参与者。
陈总递来新合同:“阿玲,下月的新赌桌需要你培训。提成翻倍。”我盯着合同,
想起张强被拖走时,那只掉在雨里的婚戒——它曾是他对妻子的承诺,
如今却成了**的垃圾。2 冰火人生凌晨两点,李伟将翡翠袖扣甩在赌桌上,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
荷官小吴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今晚他输掉的第三座“山”。“再开一局!”他吼着,
血丝爬满眼球。我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里他扭曲的侧脸,陈总在我耳边冷笑:“这条大鱼,
快咬钩了。”李伟曾是**最耀眼的客人。两个月前,
他带着新楼盘剪彩的红绸带踏入VIP厅,西装上别着镶钻的领针。他押注时从不数筹码,
只随意将整叠抛向赌桌:“这点钱,还不够我买块地皮。”他的秘书小林像影子般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