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会上，结果不出我所料——我又一次和巨额年终奖失之交臂。
这并非我带的团队业绩不行，相反，我们这一年啃下了好几个硬项目，
数据在全公司都排得上号。我会输，只因为对手是李雪。裴崇从台上走下来，
径直坐到了我的右手边。我压着心头的火气问他，
为什么今年的年终奖还是要给李雪团队——明明她的团队连董事会定下的年度份额都没完成。
裴崇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轻飘飘丢来一句：“李雪比你会做人。再说了，
就算你现在不是总监，公司也照样有业绩。”就这两句话，像一把钝刀，
轻易就将我这一年熬的夜、拼下的项目，连同所有实打实的业绩，都抹得一干二净。
我和裴崇的对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董事们显然都听见了。他们互相递着眼色，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们身上，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早就是李雪和裴崇的圈子里人，此刻哪是在“看”，
分明是在等着看我当众难堪的笑话。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最后一点犹豫已经褪去。我看向裴崇，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累了，
不想再忍了。”话音落下，我没再看他的反应，转身就朝着会场出口走去。我刚转身，
手腕就被裴崇猛地攥住，力道大得发疼。他没多说话，只一拉一按，
硬生生把我摁回了座位上。旁边几个刚才还带着看戏神色的股东，见状立刻收了笑意，
纷纷凑过来打圆场。其中一个对着我劝道：“林林，别这么小气嘛。你的业绩和成果，
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只不过李雪她……确实更得人心些。你和她啊，对公司来说都缺一不可。
”“哦？”我冷笑一声，目光直直看向说话的董事，声音里满是讥讽，
“我们公司是主打科技的企业，不是靠人情唱戏的演艺公司吧？
产品质量够硬、销售团队够强，才是打开市场的唯一出路。什么时候，察言观色的本事，
或是某个人的偏爱，也能替公司拿下市场份额了？”我顿了顿，
语气更冷：“要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开拓市场、提升销售额，
那我也不用带着团队没日没夜地拼项目了——我天天在这陪各位‘聊聊天’不就够了？
”我话说得够直白，在场的人没一个听不懂。可我在公司这几年，
哪一年辛苦拼下的业绩没被人抢？
这些人从来没站出来说过半句公道话——他们分明是把我、把我整个团队，
都当成了他们权力博弈里能随意摆弄的棋子。这份委屈和憋屈，我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我这话一出口，旁边的裴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显然是被彻底***到了。他盯着我，
语气里满是不耐与轻视：“林林，你除了能拿点销售业绩，还能有什么？脾气比谁都硬，
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他顿了顿，话语更伤人：“我今天也说句公道话，现在的公司，
离了谁都照样能运转赚钱，你从来都不是什么缺一不可的角色。这个总监的位置，
就算换成李雪来做，也未必不行。”他话音刚落，他口中的李雪便姗姗来迟。
一袭高定礼服衬得她身姿窈窕，她踩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入场，瞬间让在场几位董事眼前一亮。
我承认李雪确实有张漂亮脸蛋，
不然裴崇也不会从她进公司起就格外关照——明明当初应聘的是秘书，
却被他硬生生塞进B组，还一路推上了销售总监的位置。这些年她带领的团队业绩年年垫底，
却总能稳稳拿到优秀员工的称号，连年终奖都比谁都丰厚。想到这儿，
我忍不住低低“呵”了两声，心底里满是嘲讽，只觉得荒唐又可笑。李雪一进场，
就端着酒杯热情地跟各位董事和裴崇打招呼，那左右逢源的模样，活像个八面玲珑的交际花。
而裴崇竟也十分配合，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两人凑在一起互相敬酒，
那亲昵的姿态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涌。我忽然想起，当初裴崇刚成立公司时，
是我跟着他没日没夜地跑市场、谈客户，一手帮他打下了这片江山。可现在呢？
我空挂着个销售总监的名头，手里攥着实打实的业绩，
却连该得的奖金都拿不到；明明为公司拼尽全力做了贡献，却连一句认可都得不到。
这样的日子，想想真没什么意思。离开吧，林林，是时候离开了。
趁着他们还在互相敬酒吹捧，我悄悄转身，一步一步退出了这场令人作呕的宴会。
回到公司工位，我没多犹豫，提笔草草写完辞职信，直接发到了HR和裴崇的邮箱里。
裴崇总挂在嘴边，说他花五年培养我，从普通销售员一路带到销售总监的位置。
既然他这么说，我便在信里清清楚楚列下，这五年我替他拿下了多少项目、涉及多少资金，
一笔一笔，明明白白。落款处，我只写了四个字：互不相欠。接着，
我删掉电脑里所有的客户资料和销售部核心文件，又把工位上属于我的东西一股脑清出来，
全扔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切，我捏着工牌狠狠扔进废纸篓，转身大步朝门外走。从此，
我林林，彻底离开这令人作呕的地方，重新开始。刚走出公司大门，手机***突然响了。
点开一看，是我新加入的公司老板发来的短信，语气干脆又透着重视：“恭喜你，
明天正式入职龙升科技。”我指尖飞快地回复：“谢谢老板赏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岗。
”发送成功的那一刻，心里积压的郁气瞬间散了大半，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在外人眼里，
裴崇向来是“年轻有为”的代表，短短几年就把公司做得快要上市，人人都夸他本事大。
可只有公司内部的人清楚，如今这看似红火的局面，全是我林林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没有我？
就凭裴崇和那几个只看脸不看实力的老东西，别说上市了，
公司能不能撑到现在、离破产还有多远都难说！当天晚上宴会一结束，
裴崇和HR就看到了我的离职信息。裴崇气得火冒三丈，在电话里骂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而那几个董事更是不当回事，还在那儿冷嘲热讽：“她都多大年纪了，真以为跳去别的公司，
还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满是不屑：“现在市场行情这么差，
多少人被裁员都找不到工作，没裁她就不错了，她倒好，还敢撂挑子不干，真是异想天开！
”裴崇后来看到垃圾桶里那张照片时，
脸色更是黑得吓人——那是第一年他带我去开拓法国市场，和当地代理商合拍的纪念照，
如今竟被我随手扔了进去。他立刻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我一个都没接。见我不接，
他又找来我手底下的小王，借了小王的手机打过来，我这才接起。电话一接通，
裴崇的声音就带着命令的语气：“立刻回公司道歉，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忍不住冷笑，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自信，直接反问：“辞职信你看到了？”他闷声说“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我语气冷硬，“要是你们想靠合同条款拦我离职，
我随时能找律师跟你们打官司。”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裴崇的语气软了些，
却多了层威胁：“你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销售总监，手里肯定握着核心资料。
明天必须来公司谈离职的事，不然我们法务也会***你。”我想了想，
有些事确实该当面说清楚，省得后续麻烦。于是便应下：“行，明天九点，我回公司一趟。
”第二天在电梯口，我撞见了最不想见的人——李雪。她脸上挂着假得发腻的笑，
上来就想牵我的手臂，语气里满是炫耀：“林总监，听说您要辞职啦？昨天裴总说了，
要是您回公司，总监的位置就不让您做了，改让我升总监。以后咱们组算‘AB组合’，
您就当组长，听我领导就行。”我冷眼看着眼前这朵“花瓶”，
忽然觉得她和裴崇真是一路人——都带着种莫名的、毫无来由的自信。“我不会留下，
”我抽回手，语气没半点温度，“你愿意领导哪个团队，就去领导哪个。
至于裴崇的公司会不会在你手里破产，那是你们的事。”说完，我没再理她，转身就往前走。
可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她尖声的惊叫。我回头一看，只见她坐在地上，
眼眶泛红地对着不远处喊：“林总监，您为什么推我呀？”而不远处，
裴崇正陪着几个董事走过来，刚好撞见这一幕。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栽赃陷害。张董、李董和裴崇立刻快步跑过来扶李雪，那殷勤的样子，
仿佛李雪是他们的亲夫人。我心里冷笑，要是张董的老婆看见他对李雪这么上心，
估计能当场把他的脸打肿。裴崇扶着李雪，转头瞪着我，
语气又急又冲：“你为什么要欺负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我毫不示弱地回怼。“难道不是你推的？”他语气更硬。“我为什么要推她？
是她自己摔的。”我抬手指了指头顶的监控，“上面的监控看得清清楚楚。
”李雪顺着我的手看到监控，脸色瞬间白了，立刻闭了嘴，再也不敢作声。
在场的人心里大概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裴崇还是嘴硬，盯着我放狠话：“不管怎样，
你必须给她道歉！”我也彻底来了脾气，指着裴崇直接怼回去：“裴总，
我今天回公司是来谈离职的，不是来听你教训的！上面有监控，要是查出来是她诬赖我，
我直接告她诽谤，你自己拎清楚！”说完，我转向还坐在地上的李雪，
语气冷得像冰：“你自己说，是你不小心摔的，还是我推的？”李雪被我问得头埋得更低，
声音细若蚊蝇：“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我这才回头看向裴崇，
眼神里没了半分情面：“裴崇，你看清楚了，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这几年我为公司拉了多少投资、赚了多少利润，你心里有数。今天我连律师都带来了，
你最好痛痛快快跟我解约，要是敢拖泥带水，就别怪我不讲往日情分。”这话戳中了要害，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裴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公司刚起步时我就跟着他，
多少内幕我都知道，他根本耗不起。果然，裴崇没再硬撑，
立刻叫来了人事：“马上给林总监拟定解除劳动合同的离职协议！”顺利签完离职书，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裴崇的公司，彻底和这段糟心的过往划清了界限。
我还没走出裴崇公司的大门，公司内部群就炸了——裴崇直接在群里发消息，
说我被解除总监职位，还暗戳戳地诋毁我“人品低下”。更过分的是，
他放话要把这份所谓的“离职证明”发到业内，想让其他公司不敢用我。我看完只觉得好笑，
当场哼笑一声，反手打开朋友圈。指尖一顿，
我把刚和龙升科技签好的合同、新办公室的全景图一起发了出去，
配文直白又解气：“新起点，感谢龙升科技信任，正式任职首席总监兼合伙人，
未来一起加油！”这波反击来得又快又狠，简直是当面打了裴崇的脸。